“这样岂不是很不好?”我有些心凉了。
老道神秘的一笑,说道:“荀子道‘宇中六指谓之极’,此乃命之极端,当窥鬼道之命也,世间难得呀。”
我怔了一下,支吾道:“道长您的意思是说……”
“你的身边总是不太gān净。”岳老道正色道。
随风飘进些许冰凉的雨滴落入脖颈,我不由得心中一紧。
“先生您说的对,这几天在我的身边确实是发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怪事。”我相信此刻面前的这位乞丐便是民间可遇而不可求的旷世高人了,于是迫不及待的将如何得到luǒ婴雕像开始,萧老头及吴子檀的惨死等等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岳道长听。
老道听罢许久未作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沉吟着说道:“如此说来,这个luǒ婴石化胎可能有些蹊跷,可否让贫道一观?”
我从口袋里掏出luǒ婴雕像,恭敬的递给了他。
老道翻来复去的仔细观看着雕像,口中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嗯,这不像是中土之物,很可能是东南亚神秘恐怖的连体怪婴,但是另一半呢?他们可是从来都不分开的。”
“连体怪婴?”听这名字都怪瘮人的,我想起来老爹也说过这只luǒ婴雕像是一对的。
“你知道东南亚降头么?降头中最恐怖的就是连体怪婴了,亦正亦邪,极其罕见,他们还未出世就夭折于母腹内,怨气尤甚……连体怪婴被降头师保存在瓷罐里,ròu身不腐,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可是这个怪婴却不知为何石化了,而且流落到了湘西?”岳道长疑惑的说道。
“那它还是活的吗?”我心悸道。
“应当是早就死了。”道长回答。
“那医生为什么还能检验出它的脑电波呢?就在我们那儿的县医院。”我不无怀疑的问道。
“这……”老道惊讶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沉思了起来。
我说着,心中兀自忐忑不安起来,是啊,这个怪婴ròu体已经石化了,可里面的大脑竟然还在活动,或者说他还有思维,那么它究竟是死的还是活的呢?这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昨夜刚惊醒时,我确实瞥见了怪婴的双眸之中曾有眼光一闪而过。
“先生,您看这怪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尤其是眼睛。”我企盼着道长能够看出些门道来。
岳道长注视着手中的luǒ婴石化胎,摇了摇头说:“双目已经石化,看不到有生命的迹象。”
奇怪,莫非只有我——生有六指的人才能看到或感受到那些不寻常的东西么?想到这儿,我的心qíng竟然有些莫名的激动。
我伸手取回luǒ婴像,就在抓住它的一瞬间,我眼角不经意的余光瞥见了那怪婴似乎盯了我一眼。
我有些明白了,自然界万物,五行相生相克,而生有六指之人,在某些方面能及人所不能及,也许我不仅可以看得见怪婴的眼神儿,而且怪婴的脑电波也能够影响到我,这当然是在梦中,在我毫无防范的潜意识里面。
雨下的很急,外面漂浮着白色的雨雾,积水坑里砸出来好多的水泡,须臾,又被雨点击中归于寂灭。
“道长,这石化胎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我静下心来请教道。
“你知道牛huáng、猪痧和狗宝么?”岳道长问。
“听说好像是一种动物体内的结石,价钱很贵的呢。”我回答道。
岳道长笑了,解释说道:“结石一般都是在胆囊以及肾脏里,而我说的这三种东西都是在动物的胃里面,jīng气所聚,化而为形,名贵异常,极其难得,可遇而不可求。”
我饶有兴致的听着。
“人石,此物更为罕见,因此在民间,牛huáng、猪痧、狗宝和人石,一个比一个稀奇,更难得一见。”道长解释说道。
“哦,莫非这石化胎就是人石?”我突然间恍然大悟道。
“正是,妇女头胎逾十余个节气之际,此时胎儿已然成形,不料妇人奇经八脉所聚之yīn气逆行错乱,涌入子宫,层层的包裹住胎儿,绞杀于母腹之中,并使其骨化,此即石化胎之由来。”岳道长解释道。
说心里话,我还真是头一次听到世间还有如此怪异之事。
“那这人石有什么用处呢?”我好奇的接着问道。
“嗯,据《本糙纲目》记载,此物味甘,药xing平和,乃天下滋yīn之圣品,远胜千年老山参和人形何首乌,确有起死回生之效,当年李时珍访遍天下,也只寻到一只而已。”道长侃侃道来。
“如此说来,这个石化胎岂非价值百万?”我的心脏“砰砰”的直跳,一阵窃喜。
“岂止,”岳道长正色说道,但随后他又皱了皱眉头,狐疑着自言自语,“奇怪,若是人石,必是死物,怎么会如你所说被检验出了脑电波呢?”
“医生就是这么说的。”我回答道。
“这样说倒是像来自东南亚的恐怖降头‘连体怪婴’了,唯一解释不通的是,怪婴身体是柔软的,不会石化。”道长嘴里嘟囔着,眉头紧锁。
外面的雨终于停歇了,山野间升腾起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我弯腰钻出了土地庙,活动了下筋骨,猛地吸了几口清凉的空气,感到神清气慡。
“降头师。”岳道长在我身后说道。
“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遂回过头来问道。
“你需要找到那个照片上的女降头师,否则还会有人死去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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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岳道长端坐在土地庙中,鼻头红红的,面目表qíng异样的严肃。
“小兄弟,你与生俱来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异秉,是贫道行走江湖四十多年仅见的,不知可愿听贫道一言?”他表qíng严肃的说道。
“道长请说。”我虔诚的点头说道。
“照片上,你的父亲神气渐枯,山根有节,左右边城浮筋见黑晕,乃邪灵侵入,命不久矣,你说昨夜那个叫做吴子檀的人当年亲手埋葬的你父亲,我看此言非虚。”岳道长说道。
我疑惑的望着他,没有吭气。
“柳庄相法言道,凡六指者必为单传,其命多舛,匪见于巫。贫道看照片上的这个女巫,双眸中透出诡异之气,必对你父亲不利。三十多年过去了,你的父亲应该早已作古。”道长盯着我的眼睛,一板一眼的说道。
“那……那家中的那个父亲又是谁?难道我父亲或许真的有一个孪生兄弟?”我记起了昨晚阿婆说的话来。
道长摇摇头,断然道:“不可能,六指单传,绝无兄弟姐妹。”
回想起来,我自幼到大,家中从未来过半个亲戚,问父亲,每次他都是说皇甫家一脉单传,母亲则是逃荒来的外乡人,所以没有亲属往来。
“照道长所说,父亲非但没有兄弟,而且肯定了他当年就已经去世,那么和我一同生活这么多年的人,难道是……鬼魂么?”我的言语中流露出来一丝的不满。
“光天化日之下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怎可能是鬼魂?贫道不过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告知小兄弟而已。”岳道长正色道。
小雨过后的武陵山,层峦之间一片黛色,白云飘飘然逸出幽谷,恍若仙境一般。
“道长,您说要找个降头师?”我岔开话题问道。
“东南亚的那些巫术怪异的很,这两天发生在你身边的事qíng,很难说与这个怪婴石像没有关系,去找一个道行高深的降头师,应该可以搞清这个怪婴的来龙去脉。”岳道长解释道。
我想起来昨天晚上,吴子檀说的那句话:“找帕苏姆。”他是什么意思呢?那个帕苏姆说不定就是一个降头师,嗯,也许应该去找一找她,但万一此人十分邪恶,我岂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了么?
“道长您看,我若是去找照片上的那个女巫帕苏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真的下决心准备去找那个照片上的女巫么?”道长问道。
“这件事qíng若是搞不清楚,我今后如何与家中的老爹相处呢。”我神qíng萎靡的说道。
道长没有说话,在默默地沉思着……
在这神秘的湘西山中,一座小小的土地庙,庙里端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风水师,也许他就是一位隐匿于民间的世外高人,此刻在我的心里油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脱俗感。
道长摸出一支皱皱巴巴的香烟点着了,使劲儿的吸了几口,然后慢吞吞的开口说道:“雨停以后,贫道就要返回岳麓山了,若是你想去找那个女巫的时候,务必带上这只怪婴来一趟岳麓山右顶峰的云麓宫来找贫道一路同行,你与贫道湘西雨中邂逅,这也是缘分使然。”
“那好吧,另外,我还想请教一下道长,这个luǒ婴真如您所说是滋yīn大补的‘人石’,那该如何来服用呢?”我恭恭敬敬的问道。
岳道长诧异的眼神儿望着我,怔了怔,然后慢吞吞的说道:“据《本糙纲目》中记载,需上屉隔水蒸十二个时辰,然后直接吃下去就可以了。”
“那就多谢道长了,我若是去找那个女巫,一定会先来岳麓山找道长的。”我真诚的说道。
我将镜框拆开,抽出那张照片踹进了怀里,这样子便于携带。
岳道长挥了挥手,转过身去重又躺倒,打起瞌睡来了。
看来民间隐士高人都是这般如此脱俗的,我心悦诚服的再次道谢,然后轻轻转身离开了……
武陵雾雨自古有名,峡谷中升腾起缕缕烟雾,须臾,幽兰秀谷便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了,苍翠的山峰若隐若现,使人恍若漂浮于其中。
我斜依在长途车座椅上,无心浏览窗外的景色,思索着自前天晚上到今晨之间所发生的这一连串诡异事qíng,忐忑的心qíng越发不安起来。就这样,颠簸之中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去。
梦中,我来到了印度支那的原始密林里,参天大树上挂着一条条的jī血藤,茂密的灌木上生满了尖利的刺,我手舞着柴刀,一路披荆斩棘而去。前面是一条蜿蜒清澈的小河,河岸上开满了美丽的罂粟花,花丛的尽头有一座小庙,金huáng色尖尖的顶,好像是小乘佛教的殿塔。我走了进去,看见了一座佛龛,上面供奉着一尊玻璃罐子,内里盛着绿色的液体,里面端坐着一对连体婴儿,睁着眼睛,流露出一股邪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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