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是条废龙了_狐毛【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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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不急,你慢慢穿。”贺少钰的声音反而懒洋洋的,伴着他话音,掏钥匙开门的声音“铛铛”地响起。

  ……马蛋!这尼玛怎么不急啊!呜呜呜呜!有钥匙还叫什么!岑眠眼疾手快地拿了条chuáng单遮住上身。

  “……”

  本来就没期待蠢龙没穿好衣服的贺少钰愣了一瞬,关了门大笑着走去厨房挖晚饭吃。

  剩下岑眠yù哭无泪的找了个角落扯下chuáng单,拿了小恐龙睡衣换好。

  “铃铛呢?”贺少钰夹起那块炖的软烂的排骨,看着走出来的岑眠,想起今早三花小母猫的返图,想要嘉奖一下她。

  “???”岑眠一脸懵bī地看着大腿,傻乎乎地问:“谁是铃铛?”

  ……大腿遍布天涯海角不知道哪个旮旯都会冒出来的相好之一吗。

  “猫啊,啧,不要用梳过毛的手碰我。”贺少钰对岑眠不记得名字的来源和给猫咪梳毛的行径很恼火,唔,看来要加一条不准铃铛和岑眠亲密接触。

  姗姗来迟的铃铛女王白了贺少钰一眼,显然对这个一点都不高贵冷艳还有点妖艳贱`货的名字非常不满,屁股对着贺少钰坐下来,喜欢铃铛去摸岑眠本体啊,老娘压根就没有铃铛,哼。

  贺少钰挑眉,对三花小母猫的愚蠢行径置若罔闻,夹起一块炖排骨,在铃铛好不容易馋了回头看他的时候,一口吃掉。

  “???”岑眠不知所以地穿过这片战场,丝毫不知道自己的“铃铛”曾经经历了什么,抱着衣服去阳台倒腾洗衣机了。

  贺大少难得的好心qíng向难以久长,这次的导火索是洗手池里那两只装柳橙汁的杯子。长指捻起风狸用过的那只,贺少钰眼睛眯起来,啧,不听话的蠢龙。

  “……啊!大腿你别吓人啊。”刚看着衣服gān洗好的岑眠一转头就被一根长臂堵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大腿侧过身,把自己整个人罩在墙壁和他之间,夜色yīn沉,看不清脸色,岑眠却抖了一下。

  ……大腿生气了吧,这是生气了吧,呜呜呜呜,好凶,可是他没有做错什么啊。

  贺少钰居高临下地看着发抖的岑眠,yīn沉的脸色忽然就努力抑制了下去,收了手臂,看着岑眠,问:“风狸今天来过?”

  “对啊,我告诉你呀,他好可怜,他……诶,大腿你怎么知道他是……”岑眠眉飞色舞地正要讲今天和风狸jiāo换的请求,忽然停下,抬头疑惑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看着那张被骗还毫无自觉的蠢表qíng,贺少钰终于憋不住,声音沉下来问:“昨天我走之前怎么说的。”

  “我想想,呜,啊!你说记得别什么人都搭理,尤其……”岑眠捏着下巴,睁着眼睛,好不容易想到,兴奋地说了一半,忽然就没了声音。

  ……可是他也没觉得夏杨哪里危险啊。明明可以救的人,为什么要眼睁睁地拒之门外呢。明明,是大腿鼓励他要这么勇敢起来的啊。心里隐隐觉得这么想不对,然而那丝疑惑很快就被莫名地隐匿起来,岑眠也再没思考这件事。

  “好好记住了,下不为例。”看见岑眠蓦然暗了下来的眼睛,贺少钰本来要吼他的狠话就这么咽了下去,伸指用力弹了一下岑眠的脑门,留下严肃的警告,转身回了房间。

  啧,明明应该凶一点让他不敢再犯的。

  ――――――

  ① 风狸:

  又叫风生shòu,见于《酉阳杂俎?诺皋记下》。

  南中有shòu名风狸,如狙,眉长,好羞,见人辄低头。其溺能理风疾。

  风狸样子像猴,小便可以用来治疗风疾。

  《抱朴子》里说它不怕刀砍火烧,用锤子锤死了,只要有风吸入口中就能复活,必须用菖蒲塞到它鼻子里才能真正杀死它。

  ②虿鬼:

  虿(chai四声)鬼,huáng色头发面目丑恶的毒虫之鬼,杀人无形,使人化为血水。

  (见于《聊斋志异 蝎客》,大意是:南方一个贩蝎子的客人,捉了很多蝎子出售,有一天他住在旅店里,突然感到心跳不止毛骨悚然,找到店家说一定是毒虫所化的虿鬼来报仇了,店家就让他躲在大瓮里,一会儿果然来了个huáng色头发面目丑恶的人,问客人在哪儿,店家说出去了,于是那人嗅了嗅空气就走了,店家松了口气,揭开盖子一看,客人已经化为了一瓮血水。)

  二十三 茕茕孑立

  “要先斜切几刀,用牙签扎几下,等下腌制的时候jī翅才会入味,嗯,对,好棒。”岑眠用尾巴夹着筷子搅拌着蛋浆,指导着夏杨做那些他的手还不能gān的活。

  这是前几天夏杨登门拜访的最后、他请夏杨帮他做饭的后续。夏杨的妈妈身体日渐恶化,当然是越早治疗越好,今天一大早,夏杨就憋不住等贺少钰走了,主动请缨带岑眠来家里做饭。

  想着最近早出晚归还要做饭的大腿,岑眠于是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人回了家,有模有样地教起了小孩做饭。

  “来,这个拿着,等会炒完加蜜糖超好次!”岑眠尾巴拎着那罐从隔壁楼黑熊jīng那买的特制蜜糖,递给夏杨。

  小孩拿过来,嘴馋地看着罐子边上漏出来的一滴,忍不住伸舌头舔走了,舔完习惯xing地迅速擦嘴、打开冰箱、藏起蜜糖,准备回头的身影却顿了一下,对啊,夏飞都不在了,谁来逮他。

  “一滴够吗,这儿还有哦!”看见全过程的岑眠心疼地卷起刚倒出来那小碗蜜糖,递到小孩嘴边。

  夏杨怔愣了一瞬,伸手捧着碗,给了岑眠一个笑脸,看着回头继续用尾巴吃力却认真地搅拌着下一碗酱料的岑眠,眼睛里有些迟疑。

  “这里面怎么还有个小蛋糕啊?”感觉到夏杨视线的岑眠回过头,看到冰箱里那个jīng致的手作蛋糕,包装上的日期却是过期了好几周了。

  “那是夏飞买的。”

  以前他学偶像剧里面的人类,将戒指藏在蛋糕里给夏飞吃,夏飞却像是知道一样每次都吃剩下最后一口,还给他,在他看来就是变相拒绝。是以夏飞那晚给他亲手DIY了一个,他也整个不吃放冰箱,没曾想第二天就出事了。

  或许他该庆幸亏得如此,现在他能多留一个物事纪念夏飞?

  夏杨依恋地看了一眼,对日期置若未见,关上了冰箱门。

  “你哥哥打回来的最后一个电话,说了什么呀。”看着夏杨的动作,对引发这场杀身之祸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岑眠边尝了一口酱料,边问。

  “不知道,那时候妈妈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夏杨踩着凳子,堪堪够到流理台,看似怯怯实则完美地切好jī翅,忽然又说:“不过,夏飞是个很顾家的人,他很在乎我们的安危,绝对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家人。”

  听着他语气里的难过,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大腿,白龙垂下眼睛,心疼地说:“你真的很喜欢他啊。”

  “嗯?”夏杨侧头看了岑眠惆怅的侧脸,拿出岑眠买的huáng花鱼,按照他特地要求的轻轻地划菱形纹理,声音有些落寞地说:“不过他只拿我当弟弟。”

  岑眠活动了一下手,抬起不高的角度,侧过身子揉揉他的脑袋瓜,夏杨眼里划过一丝不明的qíng绪,还给岑眠一个笑,才低头把鱼反过来,继续划着,嘴里说:“虽然这样,但是我喜欢他,这个事实,让我变得有血有ròu,开始期待未来,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有血有ròu吗。岑眠心不在焉地搅拌着酱汁,头一次连酱汁面上都起了一层白胶,还忘了停“尾”。

  ……大腿于他,似乎也是这样的。他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不断将就,不想再躲在大家的背后,不想再当懦夫。这样的感受,全都因为那一个人的一举一动。

  ……虽然未来不见得光明,可是他却没再因此而自bào自弃,反而因为看见水里的月光,而想一样发光发热,想站在他面前而不会自惭形愧。

  这样的感受,算得上喜欢吗。

  “眠哥哥,你真的要叫贺叔叔过来吃吗?”夏杨把切好的鱼递给岑眠,看着他问。

  “嗯。”本来就是为了他而做的啊,岑眠尾巴调整好碟子的位置,仔仔细细地卷着刷子放填料和酱汁,嘴里对夏杨说:“还有呀,你还是叫他哥哥吧。虽然他有点凶,但是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好。”想得美,夏杨乖乖地答应着。

  关于这一幕,羽族史书有载,庭有枇杷树,岑眠作死之日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 * *

  “咳,咳咳,唉,你别接,杨杨,脏。”面色青紫的妇人剧烈地咳嗽着,显然身体里的东西让她很不适,毫不知qíng的她还天真地企图给自己顺气,熬过去就好了。

  “不脏,妈妈的血怎么会脏。”夏杨乖顺地拿纸巾擦着妇人的嘴巴,直到那些邪祟的血都被纸巾吸收,才扶着妇人坐下。

  背过身,夏杨的小手紧紧捏着那纸巾,直到它们都化为渣滓,本来童真的眼里却渐渐浮现出狠意,刚才面对岑眠的那一丝犹豫,在妈妈的重病面前,瞬间烟消云散。

  夏杨家刚搬来,新家的家具还有些简陋,圆餐桌上也是空空的没有装饰,显得十分没有人气。

  然而现在上面团团地摆好了各色的家常菜――色彩鲜艳的鱼香ròu丁,香嫩的蟹huáng豆腐,清香bī人的柠檬叶子蒸huáng花鱼,粘腻的蜜汁jī翅,加上清淡的椰子汁小白菜和让人胃口大增的牛ròu番茄焖饭。

  岑眠看着上面自己和小孩的杰作,心里还是很满足的。尾巴卷着汤勺,一下一下地给桌上的碗盛着老鸭汤,岑眠数了数,奇怪地问桌边扶着妈妈走过来的夏杨:“杨杨,怎么有五个碗?”

  “啊。”夏杨看着五个碗,愣了一下,才把多出的那一个拿起来,脸上笑着,眼睛却垂了下来:“我又忘了,习惯了拿他的碗了。”

  至于这个他是谁,只能是夏妈妈听了会伤心的夏飞。

  “没事,那个留着给大腿装菜吧,他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岑眠勺汤的动作顿了顿,自责地咬了咬唇,小声说完,才又勺了一勺子汤。

  “嗡嗡――嗡嗡――”岑眠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震了起来,响了五声也没有停,显然来电的人十分焦躁。

  “眠哥哥我帮你听!”夏杨看着在勺汤的岑眠,乖巧地说。

  “嗯,麻烦你了。”岑眠不疑有他,感谢地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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