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是条废龙了_狐毛【完结】(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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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岑眠眼里的期许渐渐熄灭,小小的身影在渐渐沉没的夕阳里远去,洛子琛白。皙却伤痕累累的手指紧握,却没有去追。

  曾经在岑眠眼里他和蒋冽是分开的,如今他亲手毁掉了这份信任,想必,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我以前不知道你这么惺惺作态啊,怎么,对我改期却不通知你很有意见?”yīn影里蒋冽的声音传来,半露出长腿,却看不清脸色。

  “没有,但我也没让你激化那只凶shòu。”洛子琛转过身迈开笔直的腿直接走到电梯门前,按了电梯,眼神疏冷,视线也没落到蒋冽身上。

  “如果你没有其他办法让他放弃,就给我闭上嘴,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说废话。”带着邪邪笑意的语调从yīn影里传来,可以想象那张苍白的脸上是怎样的笑。

  电梯里的洛子琛如他所愿地不答话,淡漠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按下关门键,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啊呀,看来这对新搭档也不是那么和谐嘛。蒋公子怎么不问问我这个老家伙对改期什么意见啊。”明明是温声说话的温润男声,却让人莫名有种压迫感。自称老家伙的人从暗处走出来,身上穿着民国风的三件式西装,顶着年轻儒雅的脸,夕阳却勾勒出一种摄人的气息。

  “你布下了星陨锁魂阵,岑眠什么时候来不一样?”蒋冽丝毫不放在心上。

  “呵呵,年轻人啊,我们可是合作关系,提前知会总是对合作有所裨益的。”孟涂的声音明明尔雅,传到耳内却让人不适,看见蒋冽眉头微皱,他才接着说:“况且,灵主意识qiáng大,不是这么容易控制的,除非有神的禁制。”

  “你是山神,足够了。”蒋冽状似不经意地摸摸手上的银质透雕豹头。

  “恐怕得麻烦蒋公子先到鉴证科把那些‘证物’请回来了。”孟涂眼珠一转,那双诡异的眼睛视线落在暗处的蒋冽身上,仿佛把人看得透透的。

  “这还不简单。”蒋冽双手cha兜,迈步出了门,豹子头随着他动作一晃一晃的,经过孟涂的时候,带着病态的笑意地留下一句话:“记得,贺家是我的。合作愉快。”

  * * *

  日已西斜,隐隐约约地落了大半,即将熄灭,只有青灰色的天边还有几缕残存的光线。

  山林夏夜即将降临,人迹罕至的山路,只有此起彼伏的虫鸣和偶尔几声桀桀的鸟叫,车站已经被岑眠远远地甩在身后,他却没有一丝想要在那个冷漠孤清、靠近灵医院的车站逗留的yù`望。

  不知不觉走下下了山,乡野的道路隔了好远才有一盏路灯,人烟仿佛都离自己很远,只有四下聒噪得如同烧水壶一般的昆虫和鸣。

  ……卧槽,刚才那个真的是自己吗!他居然这么帅地拒绝了蒋冽!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大腿jīng之类的东西上身了!根本不敢相信好吗!

  岑眠抱着书包走着,把头半埋在里头,手也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后怕,还跟铂金逊似的抖着,根本控制不了。

  ……而且不去灵医院他还能去哪?以后又要拿洛子琛怎么办?

  ……世界观崩塌再重建的感觉并不好。脑袋里晕晕然的,一直坚持的路被推翻,本来不确定的未来现在变得更加茫然。

  ……至于洛子琛,他不明白那股子不舍和难过从何而来。

  刚才那副清冷得彻底的样子,让他感觉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可能他们真的从来不是朋友吧,可是,那股见面就感觉亲昵的熟悉感,还有明明相谈多年未见、却又骨ròu相连的感觉,真的都是他的错觉吗,是这个人伪装得太好,还是真的一直在骗他,脑子里一团糟的岑眠已经分不清,也不想再去分清了。

  ……一次次期待,却一次次失望的感觉,并不好受。

  “嗡嗡――嗡嗡――”

  手机在下巴枕着的书包里蓦地狂震起来,岑眠被吓得一颤,才反应过来,赶紧拉开拉链,看到屏幕上“大腿”俩字,疑惑地按了小绿键――

  “啧,怎么这么久才听?你考完没有?灵医院的人都走`光了要!”低沉好听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熟悉的bào躁,明明不满的语气却让岑眠小心脏扑通地一跳。

  ……这话说得,好像大腿真的去接他一样。

  “我早考完了呀,我在走路回家。”岑眠说着,抬头看着四周,黑漆漆的田野,只有头顶微弱的白炽灯光,看到前头似乎有路牌,抱着书包嘎吱嘎吱地走过去。

  “你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那边贺少钰似乎单手发动了机车,在山道轰鸣的回音隔着话筒清晰地炸过来。

  ……卧槽,不会真的去接他了吧!呜呜呜呜!完了!他居然没看到,还走了!这下罪过大了!

  “你在哪?”贺少钰的声音夹带着风的嘶吼,似乎已经开着车冲下来了。

  “……我看看啊,”岑眠抱着书包,踮起脚认真地凑过去看路牌,想着怎么才能让路痴的贺大少明白,电话按在耳边,嘴里小声地念着:“这里叫文,鸣路?”

  ……这个“鸣”真的是这么写的吗。岑眠疑惑地看着那个被涂改的字,感叹着,人类文化真是博大jīng深啊。

  “……大腿,你找到路了吗?”岑眠疑惑地把只有风呼啸和引擎咆哮声的手机拿下来,屏幕还是通话中,又把手机按回耳边,仰着头看着路牌继续问:“需要给你找导航吗?”

  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大声,不止从手机里传来,岑眠来路的那条漆黑的山道里,一盏qiáng力的橙色头灯迅速地移近,光芒刺得回过头呆呆看着的岑眠迷了眼。

  “站那别动!”贺少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里面伴着的引擎声和正在疾驰而来的引擎声像是jiāo叠在一起一样。

  ……好像梦和现实重合的感觉。岑眠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小心脏扑通、扑通地在引擎声里跳个不停。

  贺少钰远远看见那个白炽灯下抱着书包、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的小家伙,在乡间的路上显得那么脆弱,啧,居然就这么毫无戒心地独自走在这样的路上,想起刚才经过的路,心里更是不满。

  黑色的机车在地上拉出个弧形的刹车痕,停在了岑眠跟前,把尘沙都扬起在远离岑眠的那一边,贺少钰头盔挂在车头,脑袋上的头发被chuī得凌乱,看到岑眠因为看到他那一瞬间眼里的火花和不自觉弯起的嘴角,本来要责备的话咽了下去,只留给蠢龙一句:“上来,头盔戴好。”

  岑眠乖乖地在后座坐稳,看着大腿拿着那个本来应该在他头上的头盔,要给自己戴上,侧过头讷讷地问:“大腿你不戴吗?”

  “不戴,这个太小了。”贺大少低头给岑眠系头盔扣子,看到那双gān净的眼底闪过一霎红光,眼神一沉,低下头凑过去看。

  “……小吗?”他怎么觉得太大了。岑眠晃了晃脑袋,这个是大腿原来的头盔呀,还没来得及疑惑,就看到本来就凑得很近的贺少钰蓦然放大的五官,太近了,以至于他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热气洒在大腿鼻端。

  ……大腿,你到底在看什么,呜呜呜呜!憋不住气了啊!马蛋!真的憋不住了!岑眠小心地呼着气,脸蛋不知道因为憋气还是羞恼而通红,暖热的气息拂动了贺少钰低垂下来观察他眼睛的睫毛。

  ……马蛋!心都要跳出来了!行不行了啊!呜!

  “别动,你眼睛底下有东西。”像是感觉到岑眠的紧张,贺少钰往后退了些,没有以往戏弄的心qíng,脸色依旧沉得吓人。

  “……什么东西?我看看。”岑眠被大腿可怖的脸色吓了一跳,感觉到不对劲,伸长脖子想凑到后视镜看看。

  贺少钰一把拧过后视镜,昏暗的白炽灯下,岑眠也没看见什么,只来得及听到大腿一声“被我弄走了”,下一秒便猝不及防地被大腿忽然发动引擎的动作拉回现实,抱着大腿绷紧的腰腹,听着隔绝在头盔外的风声。

  沉浸在懵懵然的qíng绪里,岑眠自然没看见,贺大少yīn沉着脸色单手发了信息。

  「贺少钰:你去拿蛋糕,我要晚点回来。

  薛凉:你不是去接眠眠吗?出事了?伤哪儿了这回?

  贺少钰:不知道,我带他回家看看。

  薛凉:我去,你丫不会在开车吧,注意安全啊,别摔着我眠眠。

  薛凉:等会让你们家守卫放人,我也要去。」

  ――――――

  ①羽衣人:

  穿着羽衣的妖怪,有男有女,男子能搞基,qiáng`jian男人,使男人怀孕……

  (《搜神记》:晋元帝永昌年间,暨阳县农夫任谷,因为gān活累了而在树下休息。忽然有一个穿着羽衣的人走来jian污了任谷,过后就消失了,任谷于是就怀孕了。妊期足够后将要分娩,那羽衣人又来了,他用刀从任谷的下yīn穿入,生出一条小蛇。任谷于是成太监,在皇宫中陈述了这件事qíng,于是被留在宫里做了宦官。orz)

  二十八 生日快乐

  夜渐深,通往郊区的高速只有三两快速飞驰而过的车子,两旁路灯兢兢业业地工作着,huáng色的高光照亮着下面速度不快却很稳的黑色机车。

  “……我们不回家吗?”在贺少钰后座坐了快一小时,看着他从城西山穿越到往城东山的高速,岑眠脑袋不知道为何开始昏昏沉沉的,眼皮子也疲倦得有些酸。

  “先去医院。”腾出手把腰上岑眠松了的手拉紧,贺少钰看着不远的贺家医院的红色标志说着。

  “……医院?”他不是刚从医院出来吗。迷迷糊糊的岑眠一个激灵,连刚才被大腿牵了手都不顾,紧紧巴着身前人的腰腹,直起腰看,看到远远的森白高楼顶端,那个红色的繁复家纹,心里咯噔一下,小声说:“不会又要去那个医院吧。”

  “只有贺清越能见你,你不信我?上次我有让别人见你了吗?”贺少钰拧起眉毛,看着后视镜里岑眠扁起的嘴,如果不是在岑眠眼底看到红光,他也不想让这个蠢家伙再次bào露在贺家众人的眼皮底下。

  “……信。”可是真的森严得好恐怖啊。岑眠紧了紧双手,贺少钰挺直的背和给他戴着的头盔替他挡了大半的风。

  贺少钰黑色机车直接由医院后的小道抄进去,可即便连小道都森严得七步一岗十步一哨,而且每一位都训练有素制服统一,远在贺少钰下高架桥时就已戒备起来,见到是自家少爷,才微屈身子行了个礼,然后齐刷刷地继续笔直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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