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是条废龙了_狐毛【完结】(55)

阅读记录

  “既然说极少人试验,还不知道方法,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相信了。”岑眠睁着眼睛,不解地问。第一面就问他拿逆鳞的妖shòu不在少数。今天的蒙世仙就是一个。然而要说这些功效,是他自己也不信的。

  “你眼前就有一位试验过的,”章瑞疾看着岑眠忽然躲闪了一下的眼神,转而去看贺少钰,道:“少钰小友曾为逆鳞所救,那片逆鳞最后还为贺长老所用以镇压了湖区内的异象,换来我们现今的安宁。”

  ……那时候他出生了吗?大腿被那位龙族小伙伴救的日子,唔,好像他也出生了七年了。至于湖区内的异象,刚好是二十年前的时间点,不会是自己家的案子吧?岑眠被自己的想象惊了一下,打了个冷战。

  “不是你。”贺少钰看着战战兢兢的岑眠,凶巴巴地说,“是湖区伪装被识破的异象,龙族灭门案不过是它bào露的导火索。”

  “伪装?”其实说湖区也挺奇怪的,一开始自己看到的也就是一个湖而已。岑眠被那句“不是你”戳了一下,才发现说的是异象,讷讷地问。

  “现在你看到的湖,不过是个镜中幻象,背后是一大片连绵直到山脉根处的湖区,里头简直可以开辟出一个新世界,爷爷当时就怀疑此中诡异和龙族灭门案脱不了gān系。”贺少清品着huáng瓜酒,脸上表qíng如常,长眸带笑,看来适应了此中味道。

  “可惜逆鳞当时已耗尽,如今湖区还为孟涂所管辖。”章瑞疾平平地说,转身在酒柜拿了一瓶伏加特,金huáng的酒液和他洁白的道袍对比明显。

  “哟,你也会说‘可惜’,我以为你早不关心了。”贺少清凑过去蹭了一杯伏加特,长眸微眯,笑看着章瑞疾。

  “生灵涂炭,非我所愿。”章瑞疾喝了一口,阖上眼,半刻,才睁开眼,里头依旧一派宁静。

  “……所以说,之前孟局长在湖区抓捕的大妖,都‘涂炭’了?”岑眠想起那只刀劳鬼和夏飞,隐隐猜到答案,却还是问了。

  “卦中所显,不是魂飞魄散,便是束手就擒。”章瑞疾倒了一杯新酒,垂下眼睑,“若是大妖们,想必宁愿是前者。”

  “然而,现实只怕是后者。”贺少清竟然没再去拿那瓶伏加特,还往自己杯里倒了狐仙大人的huáng瓜酒。

  ……束手就擒。岑眠想着那只聚魂灯里的刀劳鬼,若是如此,想必还是活着的,便松了口气。不知道世上多得是生不如死的状况。

  “只是,对方要逆鳞,是做何种作用,又有什么方法。”贺少钰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已经把那些掉落“肢体”的凶shòu统称为对方,显然心中有数。

  “此时要看‘对方’身份若何,贫道方可再做推算。”章瑞疾放下酒杯,显然贺少钰此刻的问题出乎他事先占卜的来意。

  “证物已不在我手上,资料和片子什么的,你倒是能看看,还是狐仙大人亲手pào制的呢。”贺少清把那些鬼车、鲛人游女、虿鬼几个案子留下,那些“牙齿”、“胸`脯”和“双手”单独成册,放在最上。

  章瑞疾并无关心那几个案子,只是见到那一小册子,脸上少见有了一丝波澜,随后才平静下来,把册子扔入香炉,看着它烧尽。

  “怎么,又是不可说?”贺少钰不耐烦地问,显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场面。

  “实在抱歉,此事超越贫道能力之限。”章瑞疾起身,缓了一会,稳住身子,才恢复无悲无喜的表qíng,明明没听他们提及,却道:“三位小友还请先事休息吧,至于你们所要问蒙世仙之事,还须明日入山见其本人。”

  “蒙世勋的坐标,别忘了占。”贺少钰古刀收好,转身拉开那丛拒霜花,背后俨然是个居室。

  ……原来刚来的时候表哥说他们要进山,这是一早就占卜好了吗。生平第一次,岑眠感觉到了人类修行的可怕。

  客厅里最后走的贺少清却看着那香炉,若有所思。

  连早可飞升的道人都不能触及的,能有什么。

  * * *

  “所以,他还是没说为什么蒙世仙一见面就问我要逆鳞。”岑眠收拾着榻榻米上的被褥,喃喃地问。

  上头一共就俩雅间,贺少清和大腿两者之间,岑眠迅速地在后者yīn沉的脸色里选了后者。

  “恐怕她也和之前那三只一样。”看着岑眠叠着被子,还认真思考的表qíng,准备塞上耳机的贺少钰恶声恶气地提点。

  ……和那三只,鬼车、老板娘和虿鬼吗。这是意味着,他们都不是自愿要自己的逆鳞。想起在老板娘体内蜚说的话,还有那个和今日所见完全不同的孟涂,难道真的是孟涂所为,他要逆鳞又为了什么?

  晃晃脑袋,中午只吃了两颗菜,想着贺少钰应该也没吃些什么,岑眠进了厨房。小小的厨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是雅间自带的,但是器材很全,一打开冰箱――

  和那打jī蛋和宽面相对两无言一分钟之后,岑眠收回了这句话。

  ……巧龙难为无米之炊啊呜!岑眠认命地拿出jī蛋和宽面,看了眼流理台,还好,油盐酱醋什么的还是有的。

  岑眠流理台下的篮子里找到两只幸存的番茄,看着饱满的皮,还是很新鲜的样子,于是gān脆把西红柿洗gān净切成小丁,放在一边儿。

  顾及贺少钰的洁癖,虽然他看不见,岑眠还是把jī蛋洗gān净,才打了四个到碗里。没有家里的特制调料,只好加了盐、味jīng、jījīng打出均匀的蛋液。

  行云流水地倒油热锅,手拿着勺子炒了个八分熟的蛋,捞出来,再把西红柿炒得差不多了,岑眠才把jī蛋放进去,大火烧开、出锅,一气呵成。

  厨房只有一个锅,岑眠只好把西红柿炒蛋收了汁,捞出来,正好不会太黏也不会太稀。迅速地下了个宽面,快熟了便捞起来过了冷河,装碟,淋上刚才的西红柿炒蛋汁。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两碟子面,酸酸甜甜的香味四溢,岑眠嘴角弧出一个浅笑,拿小刀用剩下的那一角西红柿挖了个小花放在上面,端了出去。

  “大腿,吃面了,凉了就不好次了。”岑眠把面放在小圆桌上,心里奇怪怎么没有人应,一回头,贺少钰正塞着耳机,长指偶尔在键盘上打几个字,认真的表qíng莫名地xing`感。

  岑眠太熟悉大腿工作时的尿xing,喊八百遍不gān完都不会鸟你,何况现在还塞着耳机,于是拿起大腿那碗有西红柿小花的面,低着头拿进厨房,嘴里小声地和自己喃喃,“……唉,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

  贺少钰敲着键盘的长指顿了一下,眉毛一挑,把早断了连接只是忘记摘下来的耳机扯掉,合上了笔记本,站起来走到小圆桌边,端着岑眠的那份不客气地吃了。

  “……诶,大腿你怎么吃了。”刚才厨房出来的岑眠呆在原地,蓦然想起刚才说了啥,马蛋,没被听到吧,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喃喃出来了。

  “听到什么?”贺少钰状似凶恶地睨着他,“你又说我坏话了?”

  “……没,没有。”没听到就好。岑眠慌张地摆手,回到厨房端出原来给大腿那碟,埋头吃了起来,脸蛋微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什么。

  ……下次不要随便自言自语了呜呜呜呜!吓坏了好吗!肯定都是被尾巴影响的!岑眠埋头吃着面条,也不知道吃的什么味道,满脑子都是弹幕,直想把脑袋埋进碗里算了,面红耳赤的样子被对面的贺大少尽收眼底。

  啧,真是小傻子。

  * * *

  吃了一顿不知道什么味道的西红柿jī蛋面,岑眠魂不守舍地洗了碗,顺便享受了舒服得不行的浴缸,刚才酸涩又惶恐的心qíng渐渐在jīng油的香气里安宁。

  ……修道者果然厉害。

  “阿气!”岑眠抱着毛巾擦着不小心沾湿的发梢,身上穿着雅间自带的睡衣,一出来,空调足得过分的房间chuī得他透心凉,控制不住就打了个喷嚏。

  “过来。”贺少钰听到那个喷嚏声,皱起眉,勾勾手指。

  “……大腿你居然会铺chuáng。”岑眠把那簇湿了的头发擦得半gān,才爬上榻榻米,上头铺着软绵绵白花花的被褥,还有隐约的花糙香。

  ……呜,要不是大腿在坐着,真的好想打滚啊。对这样的chuáng完全没有抵抗力好吗。岑眠眼巴巴地看着chuáng褥,还好这么宽,晚上大腿睡着了他可以偷偷滚。

  “坐过来点。”贺少钰垫了个枕头倚着墙,伸直的长腿上放着笔记本,皱眉看着离自己几个身位的岑眠。

  “……怎么了。”岑眠疑惑地看着他,还是信任地坐过来。坐这么近很容易呼吸不畅啊呜!

  贺少钰从身侧拿出那个乌木盒子,眼尖的岑眠马上认出来了,那是老板装那个手表和表带的,如果不是时间仓促,这个安利他肯定吃了。毕竟青蚨子虫装在长玻璃瓶里,自己带着总是害怕它掉出来。

  岑眠看着贺少钰从拿出那只手表,虫子已经被装进去了,下一秒手就被贺大少拿过去,然而系带型的表带太长,绕了三圈还是有余。

  “……”这就尴尬了。本来紧张地屏住呼吸的岑眠一下子破功,一不小心“噗”了一声,被贺大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就看到贺大少在眼前放大的脸,和绕过自己脖子的双手――

  “……不。”摸着脖子上凉凉的表带,岑眠下意识地咬唇,吓坏了好吗!还以为又要……为什么要用又……不对,谁会把表带戴在脖子上啊!这不是项圈是什么!呜呜呜!

  “就戴在这吧。”看着细长的黑色带子完美地圈住岑眠纤细的脖颈,中间表盘里小虫子白里隐隐透着属于自己的火光,莫名地有种宣示主权的感觉,贺大少对此很满意。

  “……大腿,你认真的?!”岑眠看着贺少钰脸上不似开玩笑的表qíng,讷讷地问。

  “你有意见?”贺大少眉毛一挑,睨了他一眼。

  “……没有。”岑眠秒怂,没脱下来,爬回去自己的位置卷起被子准备睡觉。

  “多好,还能看表。”贺大少敲着键盘,嘴角噙着一丝恶劣的笑意。

  “……”谁会从别人的脖子看表啊!呜呜呜呜!岑眠忿忿地缩进被窝里,只露出一撮呆毛。

  正如岑眠所观察的,贺少钰身上的火纹越来越深,连室内开到十六度的空调在他面前都是摆设,倒是把岑眠冷得瑟瑟发抖。

52书库推荐浏览: 狐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