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言自然也看到了姜文华的异状,乌线暂且停止了动作,他用眼神询问着冉雍。冉雍暗中摇摇头,他何必为一个泯灭人xing的人cao心劳累呢?
见冉雍摇头姜文华脸色灰败,只是很快他的眼神又疯狂起来。既然他活不成,那死也要拖个垫背的!想到这他一个健步上前,五指沾血想要掐住冉雍,只是还没等他再往前一些,身后一股劲风破空铮铮,无数乌线将他缠绕成团狠狠扔了出去。
姜文华后背剧痛,原本的那扇玻璃落地窗碎了满地,流光溢彩可谓好看。姜文华在不知山远处的土地上一口一口往外吐血,不少异shòu闻腥而来。
谁让他不知死活呢?真是咎由自取。蔺言视线黏在冉雍身上,缓缓的也躺上了美人榻。
狭小的一张美人榻容纳着两个人,没被压塌只能道一句质量好。更何况蔺言没脸没皮的往冉雍身上贴,他的手臂环在冉雍腰侧,下巴隔在冉雍颈窝,一口一口的冲他耳尖chuī气。
冉雍一巴掌拍开他的脸下了美人榻,蔺言也不恼,先他一步捡那枚断成两截的帝钱:“又有事做了?”
冉雍想想朱厌醒来看到这枚续命帝钱后大呼小叫的样子,顿觉一阵头疼,他揉揉眉心无奈道:“确实有事做了。”
能续命的帝钱难得,虽然算不得名贵,却也是不错的物件。更何况姜文华运数被人斩断连他都看不透其中门道。
这次他没有撞客,没有极佳的运数,他是小人,可是论大jian大恶他还排不上号。要说背后没人cao纵协助,谁会信。
蔺言看着冉雍,他脸上表qíng没变,手中却不动声色的握紧帝钱,显然是在思量什么。蔺言嘴角略抬几分,手下的乌线轻轻一动,远处的姜文华也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身后的断了茬的命线纠成一团,忽的散去。一切变数皆在屏息,更像是从没发生过。
作者有话要说: 朱厌:据说我睡过了我的戏份……
梅凭:妈的智障,有本事你别睡起来嗨!
☆、三十九章
要说姜文华死的极快,再巨大的痛楚也只是一瞬。可是他的魂魄被撕裂成数份,想要投胎则是没什么可能了。
蔺言缓缓摩擦着手中那枚铜钱:“好像没留下什么特别的,不过这个切口,倒是很奇怪。”
他举起铜钱让冉雍细看,铜钱的边缘不平,微微向上弯起,很像是被人徒手按住两边掰断的。铜钱本来就小,况且帝钱长年累月的经受人的气运打磨,那种硬度已经超越了铜钱的本身。
“好像是没什么思路。”冉雍手指轻轻碰了碰帝钱的粗粝边儿道,“不然还是去他生前的地方看看,或许能发现点什么。”
姜文华生前一定极喜豪奢,这点在他家的布置上就能体现出来。应该是他前半生受过的苦太多,所以迫不及待的向人展示如今他有多富有。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从这些一看就‘很贵’的东西上,寻求到了慰藉和安全感。
蔺言站在姜文华别墅的大门前只剩下这感觉。
入眼是两扇极为严实的黑漆大门,穿过门后是能容四辆车并行的主gān道,再行过一段后是两层小别墅,别墅前立一喷泉,喷泉边缘雕珠啄玉,甚至明晃晃的缀着名贵的宝石。只差闪瞎人眼。
蔺言和冉雍一同默默看向别处,只觉得这品味实在不忍直视。料想别墅内应该会好一点,两人几步并一步上前开始敲开门。
开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人,已经在姜文华家做的有些年份的乔婶。乔婶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在脑海里仔细的筛选了好几次,终于确定不曾见过。她并不把门多露,只虚虚开着一小条fèng隙。
“你们是谁,怎么能进来的?我明明记得今天关了门的,也没人说今天有客上门啊。”
“我们是姜文华的朋友,他说让我们来给他带点东西长长眼。本来约的是今天下午,说起来我们找这地方可也不容易,毕竟大老远的,我们可不是本地人。”
蔺言说着就往里凑了凑,见乔婶一头雾水防心稍懈一闪身就进了去。冉雍哭笑不得,随他一起,倒也便利。
别墅内依然是一副‘很贵’的样子,墙上古今中外的名画乱挂一气。底下不少名贵瓷器在博古架上堆叠,桌上更有不少说不上名的小物件一看就是常常把玩的。
怪不得他们一说让姜文华长长眼乔婶就放他们进来了,看来姜文华平时这事儿还真是热衷。
“乔婶,是有人来了?”
蔺言看着桌山的小玩意,只觉得姜文华兴趣颇广。冉雍闻声看去,却见身后木制的楼梯上站着一个水灵灵的姑娘,披肩长发,看上去年龄并不算大。一双剪水的瞳子单是望着一个人时,就让人很难不对她产生好感。
丘邱看看冉雍,再看看他身后对她无动于衷的蔺言,脸上忽的有点红,趁得一双眼睛更似盛着绵绵qíng意一般。
“是来找姜……姜哥的吗?真是不凑巧,他今天不在,好像是有什么事早早就出去了,算一下也有三天了呢。或许是临时有事,所以出差了吧。”
她说着,乔婶已经去泡好了茶。这段时间里丘邱不时和他们闲聊着,又把桌上的东西分类摆好。只是她不时的看看蔺言,视线偶尔会和蔺言撞在一起。每到这时她总是率先别开眼,而蔺言觉得莫名其妙。不是说他对自己的从骨到皮没有自信,实在是他觉得对于丘邱来说,他绝不是她好的那一口。
丘邱能出现在姜文华的家里,很明显。一个对自己要什么非常清楚的姑娘,会执着于一副皮相吗,亦或者无知到相信一见钟qíng的几率?
如果不是她对自己有所图谋,就是自己身上有她想要的某些东西。蔺言嘴角一挑,笑的分外轻佻,看向丘邱的视线也更为直接灼烈。
乔婶此时也端上茶来道:“说的也是,文华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这都三天了,可是连个信也没有,不知道会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这大老远的,真是麻烦你们了。“
丘邱咬了下嘴唇,听着乔婶的话犹疑道:“既然这样,姜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乔婶你看楼上还有客房空着,不如收拾一下,到时候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反正姜哥应该这两天就能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聊个痛快。”
她这话说的很圆滑,一来解了蔺言他们的难处,算是卖了他们一个人qíng。二来给了乔婶一个由头,乔婶胆小怕事,但是职责所在。丘邱为她提前想好了这一层,不得罪姜文华,可谓里外讨好,十分会做人,不怪她能在姜文华手下活到现在,真是个人jīng。
乔婶一拍大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想到刚才还把蔺言他们拦在外面,生怕被告状的乔婶一脸热qíng的带他们上了楼,似乎怕如果再晚几分钟,说不定姜文华就会推门而入,而后蔺言他们就会大说特说。
只是可惜,姜文华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蔺言左右打量着墙壁,有些冷淡。
见他们上楼后,丘邱收起了那副无害的样子。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唇角,脸上的表qíng变得古怪又耐人寻味。
蔺言和冉雍并肩跟在乔婶身后,乔婶一路絮絮的和他们说这话,不多时就将他们带到了房间。此时日光还盛,屋内的采光极好。乔婶本想带冉雍去另一间,可是冉雍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不必麻烦。
蔺言一进门就半靠在真皮沙发上,舒适的像没了骨头。他见乔婶喏喏的关了门出去后更是变本加厉,伸手就捞过冉雍压在沙发上,然后冷哼一声咬了一口冉雍的耳尖。
冉雍嘶的抽了一口气想要试试有没有冒血,蔺言倒是把他的手先摁下。冉雍躺平后笑了笑:“别闹了,快让我起来。”
“我就不。”蔺言赌气一样的又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尖,“你看看她那样子,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在意。”这个她,自然指的就是丘邱。
“所以都和你说别闹了。”冉雍把手从他的钳制中脱出,看他就像在看一个让他无可奈何的小辈。
蔺言突然从心底泛出浓浓的不悦。他双手撑在沙发上将冉雍圈在其中:“冉老板,难道就一直这么自持么?”
蔺言一点点bī近,甚至坏心思的在他锁骨上咬吮了一口。可是任凭他怎么动作,冉雍始终没有生气,更没有抵抗,平静的像湖死水。可是不应该的。他还记得当初的冉雍是怎样的鲜活,是那种不自知时所露出的禁yù撩拨。初时虽然冷淡到拒人千里,可是熟时也能将人融化得溺闭。
蔺言恨极,忽然屈起手指关节向后摸去。冉雍身体一僵,只是咬紧了牙关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来,他虽有些惊骇,却没有推开蔺言。
蔺言停了动作,定定的看着他。他们离得这么近,近到他能看到冉雍克制的神qíng,抿起的嘴角,以及一点抽气声。
“你都知道了。”蔺言慢慢起身,他捏捏眉心,笑的有些随意又带了几分痞气,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就连刻意敛合的威压都陡然释放开来,无端就带起三分凌厉,让人从心底里莫名的发冷。
冉雍还是躺在沙发上,他深深的陷入其中,视线落在水晶灯上。他没有回答,只是转了转眼珠平静的看着蔺言。不说,也不想答。
他们中间不只是隔着太多想要开口询问的问题,更多的还有那些他刻意想要避之不及的过往。
“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自认我做的还不错。是从什么时候漏了馅,怪不得我从前碰一碰你,你反应都那么大。现在倒是没那么避讳了,果然是认出我了。嗯?”
“怎么不说话,难道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只要和我一说话,就会bào露出你当年的事。冉老板,你从前可不是这么畏首畏尾的。”
蔺言态度嚣张的俯身亲了一下他的唇角,饶有余味的辗转。敲门声却告知他,有不速之客。
丘邱敲了三下后却没有人,她有些疑惑正想询问里面是不是有人,就见蔺言开门半倚在门框上,他本就生的极好,哪怕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都愣是让人无法生厌。
他手抵在唇边,冲着丘邱yīnyīn的笑:“我不管你找我是要做什么,但是我生起气来连自己的醋都吃。所以你有事最好改天再说,今晚让我先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一下。而你,最好哪儿来的先回哪去。”
他话毕砰的一声关上门,根本不管丘邱在门外险些被门板撞个趔趄。
秒杀掉麻烦的蔺言报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不准备翻身的咸鱼冉雍。
“冉老板能不能,让我好好解决一下终身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蔺言:沙发咚――达成√
☆、四十章
“那你准备说什么。”冉雍摁了摁有些发酸的眼角,只是兀一伸手就露出上面jiāo错叠加的伤痕。
蔺言原本在口中转的话调了个个,他坐下将冉雍的脑袋放在腿上,一下一下扯着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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