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后,男主不准发芽_石头羊【完结】(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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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些都拿回去,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抽烟,尽量躲起来抽。”
“好的,好的,蒋先生……”
老姚明显也被他这样反复无常的样子给吓到了,把烟都收起来又开窗驱散了下车里的这股浓烈的味道。
蒋商陆见状也没说话,径直下了车回到家中后,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去和主动凑上来,一脸担心的刘姐说话,而是直接表qíng平静地摇摇头上了楼又在猛地关上房门后走到洗手间,表qíng灰白凄惨地撑在洗手台上gān呕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用力地抓着洗手池的手掌一直在可怕地发着抖,但如果不把这些已经被吸入他肺部的气体给全部清除gān净,都不用过今天这个晚上,他马上就能多一个抽烟的新癖好,并且越来越沉醉,越来越着迷,哪天彻底死在上面都不一定。
而这般想着,勉qiáng地处理了一下嘴唇上被咬破的伤口又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脱了,浑身赤/luǒ的靠在浴室墙上的蒋商陆就开始一边用刺骨的冷水开始让冷静下来一边就透过洗手间的镜子打量着自己。
透过这面镜子,蒋商陆有点厌恶地看着这个脸色和游魂野鬼一样难看惨白的自己。
他不想让自己一个成年人表现得这么没有一个人就活不下去。
可是没办法,他已经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其实已经有点无法控制他自己了。
“蒋先生……您没事吧……您不想出来也和我说句话好吗?”
房门外刘姐都快吓得哭出来的声音终于是让蒋商陆短暂地清醒过来了,他勉qiáng地拿浴室里的浴巾把自己浑身上下的水渍擦gān,又出来找了件睡衣就随便穿着出来开了门。
等对上刘姐眼眶通红的眼神后,他先是很明显愣了愣,许久这困在自己一辈子都解不开的噩梦中的疲惫男人难得放低声音像握着自己母亲的手一样温柔地低声来了一句。
“您别怕,我没事。”
“恩……你没事,那就好……那你晚饭想吃什么吗?”
闻言其实又想下意识地说一句自己什么都不想吃,蒋商陆低头看着刘姐不忍伤心的眼神后又忽然不好开口了,许久他沉默了下来,而在神qíng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他从自己还有点痛的喉咙里轻轻地发出了很简单也很艰难的一句话。
“闻楹那天买的苹果……还有吗。”
“有,有的,但是就最后一个了,还想吃点别的吗?”
“水,还有苹果,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想吃。”
听到蒋商陆都和自己这么说了,刘姐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一副生怕他反悔的样子就点点头飞快地跑下来又去帮他把冰箱里放的最后一个苹果给洗了。
见她人都走了,面无表qíng的蒋商陆这才走到自己房间的窗台边上又一个人站了一会儿,只是当他颜色浓郁的眼睛对上远处并没有任何人经过的小道上时,他却是都没有回过神来。
那天抽烟的事qíng过后,蒋商陆又把自己qiáng制关在家里关了两天,等确定自己终于不在想着要去主动抽烟之后他总算是松了口气,心qíng也稍微好转了一些。
六号那天上午外面下起了小雨,雨停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
蒋商陆在屋子里先是一个人看了会儿书,忽然就和刘姐说他想出去一个人走走。
而刘姐见他终于愿意自己努力调整过来了也松了口气,站在楼上眼看着蒋商陆消失在蒋宅门口女人刚想回厨房接着准备晚饭,她却听到了一阵熟悉的门铃声。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刘姐的心里没由来地就一紧,她像是生怕外头的人走了一般快速地跑过去开门,等门板后的那个背着包站着的青年抬头慢慢地看向自己的时候,刘姐一下子就开心地差点哭了。
“小闻,你这么长时间去哪儿了啊……”
“出差……您怎么了?”
闻楹见状不明白这是出了什么事才让刘姐一看见自己就这么激动,但事实上,出差一个月对以前的他来说本来就是很寻常的事qíng。
他一时间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对蒋商陆的病会有那么可怕的影响,而就在他准备跟着刘姐先进屋再说时,他却敏感地感觉到身后有个人正在盯着自看己,等有所察觉的闻楹皱着眉一回过头来,他就看到了不远处正沉默着打量着他,明显也是从外头刚回来的蒋商陆。
那一瞬间,闻楹有些说不上来蒋商陆看向他的那种眼神。
但是他差点以为,男人就快哭了。
“都忙完了?”
“恩。”
“先别进去了,陪我去花园走走吧。”
蒋商陆还是这么喜欢习惯xing的和人发号施令,闻楹一回来y市就先过来这里,原本也是想和他说点事,所以也没有拒绝就把自己的东西都给了刘姐拿回屋里,又和蒋商陆一块在蒋宅边上的那块白色绣球花地里散起了步。
只是都已经分隔一个月的时间了,那时积攒在他心里qiáng烈想要说出来的话忽然就有点难以开口了。
而等闻楹有些迟疑地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第一句话该怎么和蒋商陆说时,他却忽然看到落雨后的花架上慢慢地飘下来几朵零碎的绣球花,又轻轻地落在了此刻并没有察觉的蒋商陆头上。
刚下过雨,还沾着雨水的白色绣球花还带着丁点细腻的香气,
明明是娇贵脆弱到仿佛被风一chuī散就没了的花,却又偏偏和蒋商陆这个人给闻楹带来的感觉很相似。
“那天晚上给你读的东西还喜欢吗?”
到底还是蒋商陆先主动开口和自己说了话,闻楹闻言明显有点心qíng复杂,一时间也不好怎么回答,但当他亲眼看着和他身高相仿的年长男人缓缓凑近了些自己,彼此之间呼吸jiāo缠,明明双方之间差了七八岁的年纪,但是这一瞬间,闻楹还是觉得这样的蒋商陆让他……
有点心动,也有点动心。
“……恩。”
“恩是什么意思?就只有这一个字给我吗?”
“…………………………”
简短地回了一个字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跳都不太平稳的闻楹试图退后一点去拉开两人此刻过分暧昧的距离,但是当一秒当闻楹的视线注意到含笑的蒋商陆始终紧绷的肩膀和明显更瘦下去的脸颊后,他忽然意识到刚刚为什么刘姐看见他会那么激动,蒋商陆又为什么会显得那么无助了。
――原来他在害怕自己再也不回来了。
这样的想法一旦出现在脑子里,闻楹再也没有忍心去躲开蒋商陆,事实上虽然他觉得自己应该和蒋商陆好好地坐下来聊一聊,把他们彼此之间的一些基本qíng况先坦白一下,接下来再讨论是不是该产生高于普通朋友之间的感qíng关系。
可是他知道蒋商陆等不了。
鸦片罂粟的天生成瘾xing让真心喜欢着他的蒋商陆每天都注定备受折磨,他既想触碰自己,却又害怕沉迷,到头来所有的jīng神和*痛苦都加注在这个本就不幸的男人的身上,而光是想到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男人究竟是怎么过来的,闻楹的眼神就有点复杂了起来。
这般想着,打从刚刚起就一直沉默着的闻楹忽然就慢慢地抬起了手,他一直是这种做什么都不太着急的人,但这一刻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紧张,可是当他冰凉的手最近轻轻地握住蒋商陆的手掌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灵魂深处的那种意外平静却毫不后悔的qíng绪。
而眼见面前这个总是对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年长男人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因为qíng况突然而茫然无措起来的状态,一向xing格淡定的闻楹难得红着耳朵慢慢移开自己的视线,又尽量语气平稳地对被他握着手的年长男人轻轻开口道,
“‘恩’的意思就是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只要你不介意我这个人平时很沉闷,长相平平xing格也无趣,我也会把我心里的那个地方单独留出来给你,哪怕我真的觉得它很荒芜,但是只要你喜欢,我的心你随时都可以过来开开花。”
“因为从这一刻起,它已经是你的了……而我,也已经是你的了。”

☆、第十九朵鲜花

美梦成真,得偿所愿的那一刻,人一般都会是怎样的心qíng呢?
蒋商陆从前因为自己的qíng况比较特殊从来没有机会体验过,但是刚刚当闻楹冰凉的手握上他带着点薄汗的掌心的时候,他发誓那一刻,他真的听到自己的心底传来了比雨水滴落到花瓣上再顺势滑进花蕊中更轻柔却又更美妙的叹息。
“……这真是一句比今天的这场雨还要让我来得开心的回答了,谢谢你,闻楹。”
脸上的神qíng带着点发自内心的愉悦和惬意,不自觉压低声音的蒋商陆任由闻楹牵着自己的手,却没有马上去欣喜若狂地对面前的青年再说上些急切表达自己的心中爱意的qíng话。
事实上,他现在的心qíng甚至比从前没有得到闻楹的回答时还要来得小心翼翼。
只是这种小心翼翼倒不是说心底尚在犹豫迟疑,反而更像是一种温柔的jiāo托,一种生怕惊扰眼前这美好氛围的脉脉qíng谊。
而闻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他并没有立刻去松开自己手心里的那只细瘦冰凉的手,只保持着两人这样十指紧扣的亲密姿势转过头看了眼一旁花架下带着点雨水的短木椅,又抬眼看着蒋商陆像是征求他意见般淡淡地问了句道,
“想在这儿聊聊再回去吗。”
“恩,随你。”
气氛莫名融洽的两人就这样缓步来到了那一簇簇白色绣球花的花架下,坐下之前闻楹先是松开了他的手,又慢慢地帮身旁的蒋商陆擦拭了一下椅子上的雨水。
见状忍不住微笑起来的蒋商陆堪堪坐下又想开口和他说上点话时,他却忽然感觉到刚刚那只短暂松开过他,此刻却又动作轻柔的,像是完全没什么不自然地重新握住了他的手。
那一瞬间蒋商陆真的有一种很qiáng烈的,被打动的感觉。
明明只是这样一个很不起眼的细节,但是他却忽然明白了,其实闻楹打从刚刚起就一直在温柔地照顾着他的心qíng和他那见不得人的病
而勉qiáng压抑住心头的酸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蒋商陆用他那双因为qíng绪问题所以显得愈发靡丽浓郁的眼睛看若有所思地打量了眼身旁的闻楹又勾了勾嘴角道,
“介意我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通的吗。”
“……没有什么想不想通的,没有人会讨厌被人喜欢珍惜的感觉,我也一样。”
眼神平静地这般回答着,闻楹说着就和蒋商陆对视了一眼,而与此同时,他的心底其实也有点难以平复的qíng绪慢慢升起。
但也许是因为今天他彻底坚定了要开始尝试这种他从前并没有接触过的陌生感qíng的原因,所以一向不喜欢和人解释太多自己做法的闻楹只难得显得很耐心也很仔细地开口慢慢地说出了自己这段时间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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