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歌和萧溪言对望了一眼,想要再问,却听波波糖抬起她细小却清澈的眉眼,坚定道:“他们都是我杀的,我是凶手。”
☆、代罪
穆歌把手机里的视频投she到白墙上。这段录像蓝田已经看过了,向长清在酒窖里寻找凶手,结果被袭击。但向长清倒下后,还有一小段录影,是蓝田没见过的:镜头飞了起来,有人捡起了摄影机,对着向长清拍摄。隐约可见漆黑的血在身体下缓慢扩散,还能看见此时拿着摄影机的人的半只脚,从脚上穿的鞋子看,摄影者的身份很清楚了,那正是波波糖标志xing的大码鞋。
穆歌道:“据目击证人的供词,向长清和高洪遇袭的影像,是在下午2:40分左右在监视器上出现的。当时你也在监视器前,那么杀人的时间大概是几点?”
波波糖:“我没看表,你可以查一下手机视频储存的时间,大概推前十分钟吧。”
穆歌翻看手机,道:“14:11,那就是两点左右。你说你杀了向长清,然后呢?”
波波糖:“我想到了伪造不在场证明,所以把摄影机录下来的影像,转到了我的手机上。我把出现我的脚的那一段剪辑了,还把后半段的声音消除了,因为向长清叫了我的名字。然后我弄坏了摄影机。
“我回到大厅,把手机偷偷连接到监视器上,设定了时间。我约曲沐其的助理朱森到大厅说话,让他发现监视器有影像。之后我就假装跟大家一起看监视器里的杀人场面。其实那是录像,但因为节目组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是正在发生的事qíng,所以我就有了不在场证明。”
墙壁上的影像定格在向长清的尸体上,可以看见他的身体似乎还在微微抽搐。
张扬在玻璃镜的那一头道:“小姑娘也够狠的。杀了人、伪造证据,被抓了包还能那么冷静,声音都不带抖的。唉,但我怎么不相信呢。波波糖虽然各色,但脾气挺好的啊。明早新闻发布会,那班记者肯定要把她祖坟都刨出来闻闻了。”
听到波波糖的招供后,蓝田更加烦躁,他皱眉道:“还他妈发布会,这段屁话,连你都不信,你说凌霄云那关能过得了吗!”
张扬瞪着大眼:“啊,屁话吗……录像都有了。”
蓝田:“录像?录像拍出了她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拿着刀子,几下就把比她高一半的大块头宰了?疑点太多。声音消除了,妈子这水平都没法复原,偏偏她的脚的画面就被我们找到了?还有,她说了“可能想等我们动手”这句话――“我们”,她有同伴。这丫头不善于说谎,手一直护着自己的胸口,这是一种保护的姿态。她肯定连朱熙那一票也想扛了,妈的!”
蓝田越想越怒,一拳敲在了墙壁上,推门出去。
蓝田走进审讯室,坐了下来。看到蓝田,波波糖的眼睛眨了两下,嘴唇微微一动:“蓝田。”
蓝田看着她道:“秦安沁小姐,我是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官。我有几句话想问你,你可以选择不回答,或者等待你的律师到场。”
波波糖:“你问吧。”
蓝田:“你说自己杀了向长清,为什么要杀他?”
波波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开口道:“他qiángbao了我。”
萧溪言和穆歌一起坐直了身子,穆歌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为什么不报警?”
波波糖:“一年半以前,他qiángbao我,很多次。他和朱熙拍了我的照片,威胁我,所以我不敢报警。”
蓝田:“在哪里qiángbao你?”
波波糖:“办公室。”
蓝田:“从前面进去,还是后面进去?”
波波糖脸色更白了,咬着嘴唇不说话。穆歌温和地对波波糖道:“涉及到xing侵犯,我们的问题可能会让你难堪。别担心,我们会……”
蓝田却打断了穆歌的话:“你有给他口jiao吗?”
波波糖转过头去,轻声道:“我……我……有…没有……”
蓝田:“有还是没有?你知道这个国家的法律对女xing有多残酷吗?你要是咬定向长清侵犯你,就得至少二三十次在陌生人面前说他怎么进入你的身体。你要编谎话,我建议你选一个不那么难的理由。”
波波糖:“我没有说谎。”
蓝田:“你在说谎。向长清是个极端的工作狂,他不会把自己的□□放在工作之上,既不可能选中一起工作的人,也不会选择办公室来gān这龌龊事――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跟林果是什么关系”
听到“林果”这名字,萧溪言惊愕不已,他望着蓝田,正想询问,蓝田却给了他一个“噤声”的眼色。
波波糖紧闭着嘴巴,但谁都能从她脸上看出了惊惧和动摇。
蓝田继续道:“怎么不说话了?你来之前,没有编好这个问题的答案吗?我猜,你跟林果不常见面,所以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一厢qíng愿地想帮他。”
蓝田站了起来,坐在波波糖旁边的桌面上,居高临下地道:“他不知道你会来警局自首吧。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很生气。你以为自己是在帮他,但在他的心目中,你是在gān扰他。从朱熙到向长清,或者还包括之前不清不楚的死者,这都是林果的'作品'啊,而你来到这里,说自己是凶手,那不就是在剽窃他的杰作吗?只要这个游戏脱离他的掌控,他就会觉得不好玩了。他可能要求过你做内应,但你只能是他的工具,并没有资格跟他共同署名。秦安沁,你在做一件多余的蠢事啊!”
波波糖那张眉目清淡的脸犹如被风chuī过的静水,泛起了波澜,她仰脸看着蓝田,艰难道:“我没有说谎。”
蓝田暗暗叹息,柔声道:“你那样做没有用,不但不能阻止他杀人,反而在给他争取时间呢。他不会放弃的,你知道他最想杀掉的是谁?”
波波糖沉默不语。
蓝田站起来道:“他自己。”
波波糖一怔,眼里涌出了泪水。
蓝田一边走向门口,一边对穆歌道:“不用问了,让她休息吧。”
在走廊上,萧溪言追上了蓝田。
蓝田停下脚步:“你要问我为什么怀疑林果?”
萧溪言点头,“他有不在场证明……唉,现在不在场证明也立不住了。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说他是凶手?”
蓝田神色凝重:“是他自己'告诉'我的,所以不会有错。记得我说过吗,凶手一定会找机会bào露自己。在秦安沁还没有自首之前,他已经向我'自首'了,他在跟我说,就算我知道他是凶手又怎样,我还是拿他没办法。”
萧溪言受到了打击,他对蓝田向来很信服,但又不愿相信林果是凶手。他沉声道:“林果这么不靠谱的一个人,怎么会处心积虑杀人?我……我真的不懂。”
蓝田笑了出来,心里却是满满的伤感,“是啊,他怎么会去杀人?他身边有阿言、有波波糖,还有老猫,这还不够他好好活下去的吗?”
他看着萧溪言,道:“阿言,你太耿直了,你对他的了解,还不一定比老猫多呢。”
萧溪言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吧。”
蓝田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连申请搜查令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突然间,蓝田的脑子闪过一个念头――证据?对了,刚才老猫也说过关于证据的话,老猫说:“证据总是有的”,他为什么这么说?
蓝田心里一阵慌乱,忙问道:“你见到老猫了吗?”
萧溪言愣了愣,道:“没有啊,刚才我一直在审讯室。”
蓝田撇下一头雾水的萧溪言,快步走去办公室。
老猫不在沙发上摊着,他问了一大圈,都说没见到他。后来是培成告诉他,老猫问她要了资料室的钥匙,说是蓝田让他取证物。
蓝田走进资料室,在朱熙的遗物上搜了一遍。果然,铁珠子不见了。
蓝田重重地靠在墙壁上,在看到向长清的尸体时,他都没有那么沮丧过。
――猫儿知道。猫儿早就知道林果是杀害朱熙的凶手。他对所有人隐瞒了事实,包括我。
老猫在林果的大门前站了一会儿,平稳了呼吸,才按响门铃。他烧退了,但脑袋疼得要命,走几步路就累得不行。
门打开,穿着黑色T恤的林果出现在门的另一边。见到老猫,他高兴得很,直接把他搂进怀里。
老猫推开他:“有吃的吗?我肚子要饿出一个dòng来了。”
林果笑了出来,“哪有dòng,我给你补。吃什么?”
老猫饥肠辘辘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了各种花枝招展的食物,但最后他咽了咽口水,说出他最想吃的:“白水煮面条,要放酱油的。”
林果在厨房忙活儿时,老猫摊在沙发上,又饿又难受。脑子像是长了一棵树,正毫无节制地开枝散叶,就快要冲破他的脑壳儿。
他懒了会儿,勉力站起来,走到弹子机的前面。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把铁珠子拿出来,随意地在手心里转了两圈,然后打开弹子机的开关,手掌一斜,珠子落进了机器的轨道里。
弹子机热闹地动了起来,摇滚乐奏起,珠子在机器里左冲右突,碰到了机关,就带出了一串响。老猫快速cao纵着左右挡板,坚持了一分钟左右,球溜进了挡板中间的空隙,掉进了沟里。
Game Over。
老猫骂了一句,踢了机器一下。在喧闹的音乐中,他蹲了下来,在机器周围一阵摸索。
他又拿起手机,往yīn暗的角落照看。过了一会儿,他握着一把古董□□,在放置□□的架子底下推出了一串钥匙。
他用塑料袋抓起钥匙,站了起来,看了看钥匙,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正要把钥匙收进袋里,却听到林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gān什么呢?”
☆、报仇
老猫把塑料袋和钥匙收在左手掌心,转过身去,道:“看看这枪有没有子弹。”他右手举起了枪,晃了晃,就像在听存钱罐里有没有钱币似的。
林果笑道:“有啊,你想玩的话,我们一会儿去城郊的猎场。”
老猫随手把枪扔一边,懒懒道:“不想,我路都走不稳了,这样子,还不让狮子给吃了。”
林果把面条和煎jī蛋放在桌子上:“哪有狮子,能碰上孢子就不错了。这城里真他妈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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