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黑猫的瞬间,丁伟没有做任何思考,直接一把扯着他的肩膀把钟琴的白大褂披到了他身上。然后在黑猫惊讶的目光中,把他打横抱起来就往通道跑。
“你gān什么?”
“别问那么多,一会再给你解释。”
黑猫被噎的没话说,他虽然不知道丁伟想gān什么,但也终归还是没有动作。他虽然有异能能够随时随刻进行空间移动,却无法带人一起移动,也就是说,他不具备带着丁伟和钟琴一起逃生的力量。
在离开通道口时,丁伟低声嘱咐黑猫将脸侧向他怀里这边。出口的自动门一打开,丁伟就抱着黑猫闯了出去。跟他预料的一样,民房四周还是一派安全的景象。
第一时间判断出最适合安装摄像头的位置,丁伟将黑猫放到chuáng上,选了个正对着摄像头的方向从怀里掏出一枚手雷塞进了黑猫手里。
“如果有敌人发现这里,就用这个。”
丁伟看着侧着脸只露出下巴的黑猫,轻声嘱咐道。然后他对着摄像头的镜头,在黑猫的头顶俯身轻轻一吻。
眼神悄然相对,黑猫在一瞬间明白了丁伟想要他做的是什么。他安静的合上眼,将握着手雷的手收到胸口。
丁伟将AUG横在胸前,小跑着离开了这间民房。他快速的在民房附近移动,爬上了不远处的一间房顶,似乎是想要在那里进行埋伏。
从远处she来一颗子弹jīng确的击中了他的后心,丁伟整个人在屋顶上猛的前俯,然后骨碌碌顺着房檐滚了下去。防弹头盔被摔落到几米外,丁伟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死了。
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迅速从附近的房屋中涌出,聚集到了那间民房外。一颗催眠瓦斯被投入房中,几秒之后,为首的一名士兵一脚踹开房门,带领着三名部下冲了进去。
迎接他们的,不是躺在chuáng上动弹不得的钟琴,而是在一瞬间充塞了视野的灿烂火光。
被丁伟安放了数枚C4的民房爆炸的分外壮观,一瞬间冲天而起的火光几乎让方圆十平方公里内的人都看得见。不要说爆炸时就在房中的那四名士兵,就连站在外面的其他几名士兵都没能幸免。
姗姗来迟的警笛声终于响起,隐藏在暗中的敌人开始撤离。与此同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丁伟旁边。
黑猫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丁伟,蹲下身把对方抱起来,躲进了附近一间无人的民房内。把丁伟放到chuáng上,黑猫再度离开。他还得去找被留在地下室的钟琴,把对方也带出来。
黑猫的身影消失,chuáng上的丁伟慢慢的睁开了眼。
松开手中紧紧攥着的遥控器,丁伟艰难的翻了个身,让自己脸朝下背朝上。他虽然提前穿了两件防弹背心,还专门找了个只能让对方she中后心的位置,但子弹的冲击力仍然让他非常不好受。而且从房顶上摔下来,就算有所准备也不是那么轻松的活。
要命了。
趴在柔软的chuáng铺上,丁伟安静的调整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不那么在意身上各处传来的痛楚。就在刚才,他又赌了一把,并且赌赢了。
他赌的,黑猫不是那个jian细。
“…真是个好人。”
喃喃着笑了,丁伟有些感慨。黑猫的确不是个容易相处的对象,喜欢钻牛角尖,处理事qíng也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圆滑。
但刚才,他只需要在丁伟身上稍微做点手脚,就可以把丁伟变成一具尸体,让这个抢走了唐尧的男人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连钟琴也是完全不需要去管的,只要他不去,那么短时间内得不到治疗的钟琴就会无比合理的死去。
这样一来,渣滓团内黑猫最厌恶的两个人就都消失了。
不过,既然黑猫是好人,那么坏人……
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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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银盾的收网行动被中止,唐尧他们火速赶回了亚的斯亚贝巴,与正在接受治疗的钟琴三人在一家私人医院会合。
是谁发动了这一次针对渣滓团的攻击,很容易就查到了。敌人正是他们打算下手的银盾,对方虽然没能成功捕获钟琴,但也达到了本来目的。渣滓团清除银盾的计划被彻底打乱,想要再有一次这么好的机会,就没那么容易了。
最关键的问题是,那个jian细是谁?
这个jian细不被清理掉,那么渣滓团的一举一动毫无疑问都在对手的监视下。最具有qíng报分析力的钟琴正在接受治疗,想要准确的从团员中找出那个jian细,没有人能够拍着胸脯打保票。
团员中有些人心浮动,渐渐地一个流言开始在渣滓团内部传播开来。
黑猫就是那个jian细。
黑猫在渣滓团的人缘的确很烂,而且在那天据点受到袭击前并不在场,也没法提供出足够可信的证据证明他是在街上闲逛。在事后的会议上,丁伟在讲述事实经过的时候并没有怎么提到黑猫的作用,他只是很随意的提了一句黑猫在最后赶回来了。
仅此而已。
流言传播的很快,就连黑猫自己都听说了这个流言。每当有人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他时,他都会不屑的咧嘴冷笑。
对于那些忘恩负义的人和事,他已经习惯了。
钟琴和丁伟说到底都是他救的,然而这两个人却都没有站出来为他说过哪怕一句话。钟琴还有qíng可原,毕竟她是在接受治疗,无法出面。至于丁伟,黑猫从一开始就没指望对方能帮他说话。
让黑猫欣慰的是,不论流言怎么传,唐尧始终不为所动。没有唐尧发话,流言传得再凶其他人也不敢当面要求黑猫去对质。
越来越多的人跟唐尧建议把黑猫抓起来进行审问,渣滓团的其他几位高层也逐渐有了这种倾向。黑猫也可以感受到每天出没在自己身边的那些未经授权的监视者越来越多,他几乎可以想象再过几天唐尧被众人的声音bī迫到极限之时,自己坐在审讯椅上的场景。
就在这时,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qíng发生了。
渣滓团高层之一,猎鹰李锐,被人活生生的凌nüè至死,尸体还被放回了他自己房间的chuáng上。
渣滓团内部的紧急会议立刻召开,这一次就连受伤未愈的钟琴都出席了会议。黑猫站在会议室角落的yīn影里,冷笑连连。
猎鹰李锐,就是第一个说黑猫是jian细的人。
他死了谁的嫌疑最大?毫无疑问是黑猫。当然也不能排除凶手故意栽赃嫁祸的可能xing,但从逆向思维来说黑猫依旧是最大嫌疑人。众人看向黑猫的目光越来越不善,会议上也众口一声要求对黑猫进行审问。
唐尧依旧不为所动,他只是冷着脸,淡淡的看着众人。
“黑猫不是jian细,我比谁都了解他,他不会做出任何对我不利的事qíng。”
这种类似于爱qíng宣言一样的话语从唐尧口中吐出,无异于在众人心中投下了一枚炸弹。站在角落的黑猫也吃了一惊,他虽然从没掩藏过他对唐尧的心意,但也始终都没有跟唐尧直接挑明过。因为唐尧一直都用一种暧昧的态度来对待他,让他无法把心里所想的事qíng说出口。
其实唐尧都知道,比谁知道的都清楚。因为不想接受,所以一直都装作完全没察觉的样子。
黑猫突然很想看看丁伟的反应,唐尧这么坚决的袒护着他,令他突然产生了一种胜利者的感觉。可他这时才发现,一直与唐尧形影不离的丁伟,此刻竟然不在会议室里。
丁伟在哪里?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穿着灰huáng色作战服的丁伟拎着一个黑色密码箱慢吞吞的走了进来。他身上布满了血迹,有黑红色的gān涸块状血痂,也有刚刚溅到没多久的新鲜血液。血人一样的丁伟走进因为他的到来而鸦雀无声的会议室,把手上提着的箱子放上了椭圆形的会议桌。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平静的说着话,丁伟抬手擦了一把脸上不住往下淌的血液,有点疲惫的拉过一张空着的椅子坐下。
“我们正在讨论猎鹰的死亡原因以及善后事项,你来迟的事qíng等会再跟我解释,现在先开会。”
唐尧深深的看了丁伟一眼,他心里已经有了某种预感,但没想到丁伟居然还是做了。不过他并不打算在会议上直接挑明了说,他已经把这个意思传达给了丁伟。
可惜丁伟不愿意。
“不用讨论了,猎鹰是我杀的。”
他一开口,就彻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丁伟漫不经心的说着话,把自己的作战服上衣脱下来用力拧gān,溪流一样从上面淌落的血液似乎在为他的话做无声的证明。
“上次会议上我有件事qíng忘了说明――如果说黑猫是jian细的话,那我和坐在那里的钟琴就都已经成了死人。”
“听说有人传流言说黑猫是jian细,我就去找那个人谈了谈。”
那个人,指的就是猎鹰。至于谈的方法,从猎鹰那惨不忍睹的尸体上就可以明白。
“jian细就是猎鹰。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我找到了证据,就在这里。”
打开放在桌面上的密码箱,丁伟越过众人惊愕的视线,与唐尧四目相对。两人安静的对视片刻,最后是唐尧先移开了视线。
密码箱里放的是一张人脸,一张血淋淋的刚剥下来没多久的脸皮。被圆形图钉钉在木板上的人脸展开的相当平滑,就连脱落的眼球都被仔细的安了进去。虽然狰狞无比,但在座所有人都能轻松的认清这张脸是谁的。
银盾的首领,战车索兰多。
“猎鹰和这家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后来他们的国家爆发了内战,两个人流散到了不同的地方,但都活了下来成了雇佣兵。再后来猎鹰在缅甸加入了渣滓团,这家伙则从银盾的前任首领手中接下了首领的位置。”
像是讲故事一样讲述着猎鹰与索兰多的事qíng,丁伟为了得到这个故事,着实花费了相当大的力气。
“他们俩重逢了,然后发觉爱上对方了,最后就好上了。”
黑猫无声瞪圆了眼,不止是他,其他人包括唐尧都被这个突然的转折给弄懵了。唯有钟琴眼中突然露出了狂热的光芒,看起来她对这个离奇的发展相当感兴趣。
“还有这个。”
丁伟从裤兜里掏出两条链子,每条链子都挂着一个半边的古代钱币。他把两枚不规则断裂开来的半边钱币举起来,轻轻一合。
纹丝不差,完美咬合。
那半边钱币猎鹰一直挂在胸口,所有渣滓团的人都有印象。至于那另半边钱币究竟是不是银盾首领索兰多的,只需要调查一下就可以知道。事实已然明了,就算再离奇诡异,他们也只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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