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锦□□慡舒适,夏日盖着,极为凉慡,布料不过薄薄的一层,摸起来柔滑细腻。他轻柔地为律轲捻好被角,将他散落在脸颊上的乌黑的长发拢到一边,免得头发扎到他。
手指隐约间触摸到了律轲仙君白皙纤柔的肌肤,让他的指尖止不住的发颤,他的星眸之中溢满了温柔。
……嗯,为何自己要偷偷摸摸的做这种事qíng?
多年的行军生涯让他立刻惊觉这种做法的不对之处,军队里可不能做这些没有将领指令的事qíng,他赶紧收回自己粗糙的手指,随后挺直自己微微弯曲的腰,转身就准备立刻离去。
但手腕,却在一瞬间,被身后的那红衣男子紧紧拉住。
心脏重重跳动了一下。
他僵硬着身体回过身,扯起自己的嘴角,以自认为温和的态度问道:“怎么了?不是累了吗?难道是要再吃点东西?”
“浊秦……”声音的主人眼底闪过一丝暗淡的微光,声音沙哑,尾音不经意地翘起。
“怎么了?”段浊秦俯下身,半跪在地。
这是他们平日里的相处方式,因为触摸的次数多了,也就从一开始的不习惯成了自然。而且,段浊秦本就是个喜欢碰触的魔人,这也是他遇到了这个律轲仙君才慢慢发觉的。
“朝生说的……你真的不在意?”声音低哑,带着一丝试探。
段浊秦怔愣了片刻,随后违心说道:“若是律轲仙君愿意,在下自是愿意的。”
“……”没有声音接下去,段浊秦能看到的,只有律轲眸中隐忍而不发的怒火。
段浊秦:我哪里说错了吗?
他认真地盯着律轲,眼中略有些忐忑。
律轲半坐起身,半眯起眼,先是用那yīn冷的眼神凝视着身下的魔人好久,最终却还是喟叹了一声,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问:“本座平日里对你可好?”
段浊秦没有一丝犹豫地回答。“好。”
“本座最近可有招惹美人?”
段浊秦思考了会,立刻答。“没。”
律轲有些不慡段浊秦一个字的回答,薄怒道:“本座是不是将院后的美人都给你管?将纪峰之巅的所有杂事全部jiāo给你管?还将所有的好东西都jiāo给你管?”
“是……是的。”在他说出一个字的时候,他看见了律轲几乎要冒火的眼睛,瞬间缩了缩脑袋,多说了一个字。
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生气,我难道真的说错了什么吗?
律轲大大地叹了口气,深沉的眸光直she而来,几乎不给段浊秦退路。“本座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便意味着对你的身体有意思。”他睨着目瞪口呆的段浊秦,又道:“本座给了你这么久的时间考虑,你还是没有考虑出结果?”
律轲非常生气,他何曾有过为了一次欢爱而放弃这么多美人的时候?要不是段浊秦这个魔人的身体极为合他的意,他烧的饭极为称他的心,他做的事qíng极为入他的眼,他才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呢,直接把他扛到chuáng上,三下五除二就将他吃了,本座做到这个份上,段浊秦这个魔人该偷笑了吧。
“啊?那些难道不是玩笑话吗?”律轲仙君说的话,让他一阵的心乱。
这句话成功点燃了律轲的心中的火把,简直让他气到肺要炸开了,他也懒得多作解释,直接伸出一只手飞快地将半跪在地上的魔人用力拉上chuáng。
段浊秦还处在震惊中,一时不察,便被律轲拉上了chuáng,扑到了律轲的身上。
“扑通”一声,停止了听雨阁最后一丝的寂静。
他慌忙撑起自己的手掌,却在一瞬,眼睛被那袒露在他视野中的白皙胸膛给勾摄住了,那胸膛之上的粉嫩也是迎面对他招摇,不断地勾引着他。
他qiáng迫自己移开不单纯的视线,却又再次被身下那妖娆的男子的双指勾住,qiáng迫他盯着他看。
“……律轲仙君,在下……”
“跟我来一次,不行吗?”律轲仙君这次用的是“我”,不是本座。
湿漉漉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让他的喉咙一阵发紧。
他的脑中闪过乱七八糟的想法,但却被律轲仙君的一句话抽离了反抗的力气,以致于到最后,就那般将自己jiāo了出去。
他说,“浊秦,我喜欢你。”
…………
沙哑的喘息声音彻在整个听雨阁中,大chuáng不断地摇曳着,好似一只晃dàng在河中央的扁舟。
律轲的话语带着独特的沙哑,是段浊秦第一次听到的沙哑。
他说,“浊秦,我想看你的真身,可好?”
他不愿,却被不断地欺负着,身体的不耐以及体内的叫嚣,让他不断地沉沦,最终只能被律轲蛮横地牵着走。
后来,律轲摸着他那条与妖族同类完全不同的短尾道:“浊秦,你真美。”
你真美。
这句话,不断回响在他耳畔。
失了心,迷了路,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
窗外繁星闪烁,清风飞扬,chuī散了一池梨花瓣,落入窗檐,悄无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讨厌……拉灯……
☆、第67章 08.15
再次醒来,身旁的男子依旧熟睡着,律轲脚掌缓缓落地,拾起昨日在迷乱之时剥落在地面的衣物,大手一挥,披在自己的身上。
晨曦微醺,晨风从由木杆挑起着的纸窗之外飘进,将那淡红的纱幔chuī起。
律轲身披着红衣,红衣衣角也随风起舞。
□□着脚背,白皙的脚掌在晨曦之中透出光晕。他眯着眼睛,将头探出纸窗,望着外头那散落下素白花瓣的梨花树。
鸟啼婉转清脆,麻雀落在梨花树枝上,用喙梳理着自己的绒毛。它们扭动着灵活的脑袋,突然迅速地抬起脑袋对上律轲懒散的眸子,或是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敌意,它们又安安心心地低下自己的喙,自顾自地梳理起自己的绒毛了。
律轲嘴边挑着一丝止不住的笑意。
胸口的某块愈加的柔软,他斜靠在窗边,单手环腰,另一只胳膊肘支在那只手臂上,两只手指撑起了自己的下巴。
他斜睨了一会窗外的景色,终又把自己的目光转移回了那张大chuáng上。
全身蜜色的男子身上似乎透着光泽,斜躺在那张素白大chuáng上,眉目紧闭,安详而恬静。不知怎的,律轲觉得,今日竟是他多年来醒来后脑袋最清醒最舒服的一日。
阳光照she在那张大chuáng上,薄薄一层灰色的锦被被那男子夹在双脚中,双手紧拽着那灰色锦被的被角,嘴角微微嘟起。
明明是个长得极为普通的男子,此刻细微的表qíng却是让律轲觉得可爱。
律轲拉紧自己的外衣,缓缓走到chuáng边。
大chuáng因为他的落座而被挤压下去了好几寸,被单也被压皱了。
他伸出手,用指腹在那魔人坚毅的棱角上仔细的摩挲着。柔和的眉目,挺拔的鼻梁,总是挑起温和笑意的饱满的唇瓣……明明完全是个男子的面容,却是让他甘之若饴。回忆起昨晚的疯狂,他还是觉得心口发热。那真是他千百年来第一次尝到如此火热的欢爱,也是第一次让他如此尽心的欢爱。
他们的契合度当真是百里挑一的完美,说不定,他律轲穷极一生也找寻不到另一个可以替补他的chuáng伴了。
指尖微微揉捻着那魔人披散下来的顺滑的黑发,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chuáng上依旧熟睡的魔人,他保持着这种专注的视线,将指尖凑到了他自己的鼻子前,轻轻嗅着,只觉一股那魔人身上独特的汗渍的味道扑鼻而来。
并不算好闻,也非十分香甜的味道,且没有女子的芬芳馨香,但不知为何,当他们的身体重叠在一起的时候,当他进入他温暖的身体的时候,他能感受的到一种甜入胸口的香味,与那魔人身上的妖魔之气一模一样,甚至更为浓郁。
原来,所谓的魔人的味道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律轲微微舔舐着自己的唇角,眼中的狡黠不减。
啊,真想一直占有他,将他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身边,让他哪里也去不了,哪里也不想去。
那魔人的躯体虽是没有女子的柔软,但那跟黑豹一般矫健的身躯,真是让他爱不释手。况且,这个魔人还那般的与众不同,昨日那魔人变换出来的可爱的心态可是依旧被他牢牢记在脑海中,记忆深刻呢。
那柔软的耳朵,那在夜晚直白表现出纯粹爱恋的蓝色眼眸,那锋利却不伤人的獠牙,以及那由于混血而变异过后奇短的豹尾,都这么让他爱不忍释。
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发觉了这个魔人的与众不同,他那身上的气味,并不像寻常魔人一样只有杀戮血腥的恶臭,相反,他甚至反而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新之气,有种矫健的黑豹四脚腾飞入糙原的自由之气。
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有些不敢确定,毕竟他无法想象魔人竟会接受一个不伦不类的混血种,于是他便将纪峰之巅的结界削弱,这样一来,周围横生的妖shòu便如同cháo涌一般涌入了这个仙气充裕的纪峰之巅,而他,也能时时感受到魔人那有时候不小心从自己身上溢出的妖气,不浓郁,但与他身上的魔气相加,却是魅惑至极。
这便能解释,为何仙气萦绕的纪峰之巅会有妖shòu了,也能解释之前段浊秦遇到的qíng况。毕竟,喜好仙气的妖shòu也是多的,它们不害人,不修炼凶煞的功法,而是吸收天气至纯之气,来盼望自己某日可以得道成仙。
却不想,段浊秦这个魔人竟然这么简单就和一只小鸟妖好上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说实在的,有时候他真想将那只鸟拔光了毛然后炖成鸟汤,但看到段浊秦那脸颊上好不容易露出的真心的笑意,他又有些心软了。
于是,那只不识好歹的鸟妖就这么稀里糊涂、福大命大地活下来了。
不过,也幸亏将它留下来了,否则他怎么可能亲耳听到这个从来不说关于自己的事qíng的魔人说起关于他血脉的事qíng?
当真是意外之喜。
然而……
他的手指渐渐攥紧,将他的手指从那熟睡魔人的发梢边恍然离开。
他到底还是个魔人,总有一天会离他而去,这是无法逃避的事实。
届时,他们两人,是在对立面吗?
律轲的眼中温柔不再,重新聚拢的是抹不开的冰冷。
魔族……
若不是天帝不允,有时他真想与之同归于尽,让世间再也不存在魔族这个地方,那个已将杀戮视为平常,将鲜血作为养料的深渊。没有任何的道德,没有任何的向善之心的鬼地方。
而这个魔人,来自那里,即便他是个半魔人,底子里说不定也依旧充斥着好战的血液,这是那个魔族的劣根xing,如同扰人的藤蔓一般怎么也拔除不gān净。
百年的时间,应该够他玩腻他了。
忽视心中的某处被牵动的感qíng,他堆起自己平日里似有似无的挑衅的笑,随后轻轻地推了一下chuáng上似乎正在熟睡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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