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空眯眼笑道:“我家绣儿最好了!”
锦绣笑着把贺长空推了一把:“你走吧,谁是你家的!”
当郎中的日子只持续了两天,贺长空的生活也渐渐回归正轨。
可那以后贺长空的眼神突然就有了几分飘忽,锦绣喊了他两声,他才怯怯说道:“我听说你成亲的时候要穿你自己做的那套喜服?”
锦绣一听,可乐了:“对啊!怎么,你也嫌我的喜服不吉利?”
“不,不是。”说话结结巴巴的,头也越来越低。
“其实不穿那件喜服也行呀。”看着男人这样,锦绣心里也不是滋味,“那套喜服本来就是一个幌子罢了。我本是一个是孤儿,却凭借这手巧活儿,被王掌柜收作养女,后来人人都说王家的两个女儿都长有一张好皮相,姐姐长得大方得体,妹妹更是天姿国色,那些公子哥儿都想抱得美人归,奈何祖训jiāo待,姐姐不出嫁,妹妹也不可出嫁,只好先冲着我来,我知道雨欢其实早已有了qíng郎,可那人却要上京赴考,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不希望她也像我这样每天都要带着一把扫帚出门被人烦扰,只好先把自己的事qíng放下,等她qíng郎回来了,再寻佳婿。”
贺长空心疼地轻轻搂着锦绣,吻着她额角柔软的青丝说道:“傻孩子,不用寻了,等到雨欢的qíng人回来后,我便上门提亲。我贺长空发誓,这一生,只爱你锦绣一人。”
qíng深盈盈,锦绣喜极而泣:“我锦绣也发誓,这辈子也只爱你贺长空一人”。
快乐的光yīn总嫌短,两人依旧是到了村口便分别回家。
走了几步,锦绣笑着回头一望,却见男人鬼鬼祟祟地窜入了树林中,不禁诧异: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寻思了一会儿,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林间,只听见贺长空问道:“怎样?你说我家绣儿和天上的仙女谁更漂亮?”
“自然是你家绣儿。”一个男人的声音。
锦绣脸色微微涨红,贺长空这小厮竟然在和别人一起对自己品头论足?越想越气:“贺长空!”
贺长空似乎也被锦绣这一吆喝给吓着了,急着回头,满是歉意,而在他身后的男人青丝及腰,一身黑衣袭地,双手后挽,一脸风轻云淡地浅笑,风雅不俗。
正是贺霖身边的黑猫!
“锦绣你别生气,你看,这就是我之前救了的那个男人。”
男人礼貌地作揖赔罪:“在下淮墨,方才失礼了。”
看着眼前的男子这般彬彬有礼,锦绣也生不起气来,只得讪讪赔笑:“说来,该道歉的是我才是,几天前还怀疑过淮墨公子是个梁上君子呢!”
“你又怎知我不是?”
“看公子这般风雅不俗,穿着不凡,怎会沦为作jian犯科者?”
贺长空一旁看着他们一唱一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喂喂,我还......”话尚未说完,只觉得脚下被什么都系缠住了,接而传来一阵微微的痛楚,低头一看,一条黑色大蛇正徐徐从衣摆下爬出。
在一旁的两人看到他倒下也大吃一惊,锦绣赶紧脱掉他的鞋子,只见两个牙印赫然印在脚板,墨红色的血微微渗出,二话不说就先从袖子处撕下一块布,紧紧把他的脚踝处扎紧,正yù把毒血吸出,却被淮墨阻止了。
“还是我来吧。”看到锦绣yù言,赶紧补充道,“他曾救过我,这回便两清了。”
淮墨吸血之时,他腰间一个绣袋缓缓掉下,锦绣生怕他待会忘了捡,便先拿起握在手中,明明没有用力,可那袋子竟然破了,手里沾满了粉末,淮墨笑道:“那些是雄huáng粉,蛇类都怕它,本来想给长空防身的,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锦绣也摇摇头,正想上前问刚吸完血的淮墨可有不适,可淮墨却指着她脚下道:“你的簪子。”
是翠蝶玉簪!锦绣顾不上满是雄huáng粉的手,赶紧把簪子捡起,也不怕那些雄huáng粉把簪子弄脏,十分宝贝地把那一直舍不得戴却贴身携带的定qíng信物捡起。
两人一同把贺长空送回家,毕竟是男女授受不亲,锦绣只好依依不舍地走了,临别前,还对着淮墨千叮万嘱,要是长空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告诉她!
锦绣满是担忧地回到王家,王雨欢就迎了上来,调侃问她是不是又去了那捕蛇人家里了?
两姐妹正打闹着,却突然被王掌柜一喊:“锦绣,你过来,雨欢,你先回房去。”
两人只好分道扬镳,锦绣走进客厅只见村长正和王掌柜详谈,只是从远处一看,就知道王掌柜的心qíng很不好。
村长语重心长地说道:“绣儿,我们村子这几个月都晦气不断,你可知道为何?”
锦绣摇头,村长便继续说:“前几日,有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突然莅临,身边仙气腾腾,自称是山神,问我可想除掉这村子中的晦气?我自然说想,他却提出要求说希望娶得我们村子里最美的姑娘做妻儿......”
锦绣只觉得双腿突然乏力,村长和gān爹不喊雨欢来却只喝住她,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明明千千万万句拒绝,可就在咽喉处搁浅,怎么也无法脱口。
村长心想着锦绣平日为人大大咧咧的,这是这般安静却也没拒绝,便尘埃落定:“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刚好初七,以免夜长梦多,出嫁之事便定在明天晚上。”
说完那村长拍了拍锦绣的肩膀,扬长而去。
王掌柜凑近,摸着锦绣的头发,柔声道:“绣儿,若你不愿意嫁,我们这般便收拾行装,一家人永远离开这村子!管他的死活!”
本来还带有一丝恨意,可听gān爹这么一说,心中的防备彻底崩溃,泪花夺眶而出:“我嫁!我嫁!”
若我们走了,雨欢的qíng郎回来了找到不到她怎么办?
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孑然一身,脏兮兮地来到这村子,是那李大婶给了自己一个热乎乎的馒头。
迷惘之时,是赵叔带着自己来到这织锦行当学徒。
学艺之时,是gān娘时刻对自己耳提面命。
难过之时,是雨欢带给自己欢乐。
焦虑之时,是gān爹给了自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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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仅仅只是让自己嫁出去就可以换回村子昔日的安定,那......我,或许可以做到无怨无悔!
☆、山神
贺长空只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一觉醒来,身旁无人,踏门而出,只看到母亲正坐在门口张望。
“阿娘,淮墨呢?”
老母亲回头一望,笑道:“他下午的时候出去了,说有要事。”
“下午?”贺长空抬眼一看屋子外的斜阳,恍然大悟,此时已是huáng昏!自己竟睡了一天,也不知道锦绣有没有抱怨自己没去找她。
越想便越是心急,跟母亲jiāo代一下便撒腿就往织锦行跑去。
王府,处处都挂起了喜庆的红帘,珠帘翠幕之下,众侍女环绕,替锦绣盘好发髻,沐浴更衣,配上华美头饰,画上jīng致妆容。
锦绣印完口红,红娘便笑意盈盈地盖上头盖,扶着“山神夫人”坐上花轿。
花轿队伍浩浩dàngdàng地巡游,一路上看到村民争先恐后地出来敬拜,路过织锦行时,锦绣偷偷掀起红帘,却没看到贺长空在摆摊卖蛇,心中更是担心不已,也不知道他醒了没。
贺长空气喘吁吁地赶到织锦行,只见一盏盏灯笼初挂,就像天边刚刚落下的夕阳,彤云蔓延直至天边。一队花轿远远驶去,贺长空还在心里嘲笑道: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出嫁,竟这么大的排场。
瞎想间,旁边的小巷突然有个姑娘朝他挥手,他认得,那正是他的未来妹妹,王雨欢。
“卖蛇的小兄弟!快随我来!”贺长空还未开口问是什么事,那姑娘就拉着他的手窜入小巷,自顾补充道,“花轿要绕着村子一圈才上山,我们抄近路,应是来得及!”
“额,王姑娘,为何我们要上山?”
王雨欢一听,不禁停下脚步,眸子骤然一瞪,勃然大怒:“你,你不知道姐姐就要嫁给那什么山神了吗?”
贺长空大惊,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什么?方才花轿上的是绣儿?”
“唉,我们边走边说!”
王雨欢简单地把山神娶亲的事qíngjiāo代了,赶到后山时,花轿已经放在地上,而村长和王掌柜以及一众村民早已提着火把目送锦绣缓缓而上。
“村长,让她这么一个姑娘自己上去,真的没关系吗?”王掌柜担忧地问道。
村长支支吾吾敷衍道:“是山神大人是这样吩咐的。老王,你别难过,绣儿这是为了我们全村人着想啊!”
担忧过后,便是亘长的沉默,村民纷纷举着火把,可似乎谁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贺长空急了:“他们还要站到什么时候?”
“我去引开他们,你从这里爬上去,可以吗?”王雨欢指了指那陡峭的滑坡,可如今还哪有时间去找其他的路,贺长空当然点头。
糙丛突然窸窣响起,村民纷纷转头,直接王雨欢蓬头垢面地走出来,更娇声细语地埋怨道:“爹你也真是的,也不等等女儿!”
王掌柜也是哑巴吃huáng连:“方才明明有喊你,是你自己说不来的!”
看准他们在寒暄的时机,贺长空迅速攀上滑坡,头也不回,只顾着往上爬,只为了快一点,把自己的娘子追回来。
攀至半山腰处时,突然脚尖一滑摔了个踉跄,一张纸从土里被翻了出来,贺长空吐了吐口中的泥巴,双目怒然发红,双手紧握,只觉心中悲愤难平,为何在众多的女子中,偏偏选中自己的妻子?
另一厢,锦绣早已提着灯笼走至山顶,晚风习习,透着头纱,依稀看到成片的树林中突兀地出现了一片空地,在其正中央放着一坐石棺,条条藤蔓缠绕,淡淡花色点缀,一个黑衣男子轻轻抬手,示意她走过来:“可还满意?”
锦绣深呼一气,步履不稳地朝他走去,待走进了方看得清那男子的容貌,嘴唇薄而眼睛狭小,头发微微卷起,脸上依稀看见有一些浅浅的花纹。
男人拉着锦绣坐下,却不急着掀起头纱,反而凑近她脖子,深深地嗅了一下,一脸陶醉:“果真是仙气!是你了,是你了!”
锦绣的脑中本来应该是一片空白,却突然冒出在归阳湖畔的那句誓言“我贺长空发誓,这一生,只爱你锦绣一人。”不禁脸色一变。
我锦绣也发誓,这辈子只爱你贺长空一人!
那山神自然没留意到锦绣表qíng的变化,越凑越近,正yù一亲芳泽,锦绣猛然吸气,从腰间掏出一支玉簪,狠狠地向那山神刺去,那山神反应也快,本想一手抓住那发簪,谁知手一碰,便觉得一阵火辣,只好迅速往后一仰,轻易地躲过,神色微愠,伸手抓着锦绣的肩膀,可才刚碰到那喜服,山神只觉得掌中仿似烈火灼烧,只好顺势换作用力把锦绣推开。
山神急忙稳住脚力,抬手一看,手中阵阵红烟蒸腾而上,盯着趴在地上的锦绣咬牙道:“雄huáng粉和黑狗血?” 52书库推荐浏览: 夜阑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