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的第一个活儿是关于黑洞理论的阐释,也不知道是什么专业的论文。我在图书馆里憋了三天,一个句子都没写出来,然后又换了个题目,这次的客户是一个法律专业的学生,尚能敷衍交差。
我说,“论文还没有写好,难道你想让我去跟发哥预支薪水?这脸我丢不起。”
谷小明“哦”了一声,头也不回,貌似这事儿就这样了,没的谈了。他又在电脑上劈劈啪啪地敲起了键盘,好像在和谁聊天正聊得热火朝天。
我走到他身后,发现不是,他正在一个论坛上发帖子,洋洋洒洒写了足足有四五百字,看他敲键盘的速度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问他,“这是什么?”
“和你有关系。”
“我?”
“是的,”他停下来,从电脑屏幕的亮光里转过脸,对我说道,“我正要跟你说,我今天遇到的一件怪事。”
“嗯?”
“你记得我跟你说我去警察局里找你,在法医室里看到了四具烧得无法辨认的尸体?”
我点点头,谷小明接着说下去,“今天有一个女警察给我打来电话,说另外三具尸体的身份已经弄清楚,现在只剩下一具尸体无人认领,而所有在火灾中失踪的登记人口,只有我到警察局里报案的那个人,也就是你,还没有找到。并且,那具尸体和我当时对你的描述比较吻合。所以,他们让我去指认那具尸体是不是你。于是我答应他,下午就去了躺警察局??????”
我听得有些糊涂,并且一惊一乍的,蛮晦气的,压着怒火反问道,“你要找的不就是我吗?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去警察局指认谁?再说吻合,什么样的吻合?”
“是的,我承认我有点儿恶作剧。”
“恶作剧,这死人的事情也可以恶作剧?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我本来也不想去。可我听出电话那头的声音就是那天我见到的女法医,而我那天并没有在她那里登记,而是另一个警察,怎么会由她来通知我呢?或许她是对我印象不错,所以在找借口接近我。”
这么天才的逻辑估计除了谷小明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想出来。
我说,“即使那个女医生想要接近你,用这样的借口,你不觉得有点非人类?”
“这当然是和她的职业有关系。”
他还蛮有道理的!
我说,“这就是你遇到的怪事:一个女法医通过一具尸体向你表达她对你的好感?”
“当然不是。奇怪的事情在后面。等我赶到警察局,整幢大楼都被戒严了,我根本就进不去。我站在门外看到大门里面好多穿着防弹衣的警察,荷枪实弹地在大门里跑来跑去,大楼门口则有好几个人把守着。这时,我给警察局打电话说找那个法医黄茗,这样我就能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在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很急促,充满了恐惧,她说,那具尸体不见了!”
听到这里,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在这个停电的、黑乎乎的晚上。
我刚要开口说话,这时,我们的门铃响了。
☆、第六章
谷小明那个故事和我有关,并且充满了令人心惊肉跳的灵异色彩,而我无法弄清楚别人是否相信他的故事,至少我认为那完全是无稽之谈。
那个晚上我们应声打开门,门口站着三个警察,没有女警。
他们站在门口,楼道的灯光照在脸上,感觉很是诡异。开始,开始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警察,因为他们并没有穿制服。不过这也不费周折,没等他们开口发问,站在前面的一个人便说道,这屋子黑漆漆的,怎么不开灯。这个问题回答起来还真麻烦,所以我们俩闭口不答。
然后,他们报出了谷小明的名字。
“我吗?你找我?”谷小明说,这是我们见到这三个警察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并且从那个关于电灯的无关紧要的问题中,我们已经推测出他们是警察,并且我们毫不怀疑,三个警察的到访与那具凭空消失的尸体有关系。
“什么事情?你们是什么人?”这句话问的有些多余。
“警察。”说着他们将一个小本子在我们眼前晃两下。
警察问谷小明,“学府路上电影院那场火灾,你是不是去警察局登记过一个男性失踪人口。”
谷小明点点头,确实如此。
这里面存在一个莫大的误会,我觉得谷小明应该和我想的一样,是时候跟警察解释清楚,还是尽量少与警察打交道。
谁知道最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这并不难;我是说这件事情从头至尾解释起来一点都不难。我就是那个被谷小明误认为失踪的人,现在我完发无损(也不完全如此说)地站在警察面前,而今天下午,警察局里发生的事情显然和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些警察正是为了下午的移尸案找上门来。
警察说,“比你们想象的要严重多了。”
我们望着警察,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说,“那个被烧糊的家伙醒来之后杀了一名警察,然后从警察局里逃走了。”
我和谷小明感到非常震惊,难以置信,充满了许多显而易见的不合理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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