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个超真实的恐怖故事_悬疑志编辑部【完结】(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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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又让安康地区的户籍警帮忙查找是否有孙海庄这样一个人,结果查找到了八个,其中七个人都健在,他们的家庭中没有一个人是憨子,而那个去世的人,死的时候都已经五十多岁了。

  仅仅凭这些,是完全无法断定憨子的身份的。而且,憨子吐字不清,他到底说的是孙海庄,还是孙海光,还是宋怀壮,还是苏海壮,我们都没法判断。

  仅有的一条飘忽不定的线索中断了。

  当时,我们只是从生者中寻找与这个憨子的关系,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死者居然与憨子有关系。这个案件的侦破,我们从一开始就走了弯路。

  但是,谁又能想到,一个死去多年的人,会和一个神志不清的人有关系。

  如果你不了解案件的整个经过,你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如丝如缕的关系的。

  截至目前,这个案件已经有了很多疑点。那么多的智障人士在一个集中的时间段里消失,也都是在安康的两个县里消失,为什么犯罪分子专门盯上智障人?他们偷抢,或者诱骗这么多的智障人士做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长途奔波,把智障人带到千里外的山西?他们到山西来做什么?

  这个被发现的智障人士是从事与煤炭有关的工作,很可能是井下挖煤,那么是谁在控制他?他又是如何能够从井下逃脱的?

  把这些疑点归纳起来,我们可以总结出一条犯罪链条:有一伙犯罪分子,搜罗陕西安康的智障人士,也包括还在上中学的学生,用诱骗的方式带着他们上火车,来到山西的这座城市,将这些智障人士和中学生,卖给小煤窑主,从事井下挖煤工作。因为这些人是买来的,所以煤矿主可以不支付他们工钱,而让他们没黑没白地干活。如果这些被买来的商品不听话,他们就毒打。如果这些人被打死了,或者累死了,在八百米深处的井下,挖个坑掩埋了,没有人会知道这些罪恶。

  后来的侦破结果出来后,证实我们的猜想和事实有部分吻合,但是,事实上,这些犯罪分子比我们猜想的还要罪恶得多。

  我们也曾想过通过煤炭管理部门,在一家家煤矿进行排查,看看是否有智障人士。可是,那些黑煤窑,一看到有穿制服的人来了,马上就盖上矿井,逃之夭夭。还有的煤矿主,与执法人员沆瀣一气,执法人员通风报信,他们会提前把智障人士藏匿起来,我们怎么排查?再说,这个地区挖煤的农民工,少说也有十万人,这十万人如果一一排查,要排查到猴年马月。而如果仅仅询问煤矿主,他们肯定都会说自己守法经营,没有雇用智障人士。

  还有,我们两个外地人,又如何能够让这个地区的执法人员在煤矿来一次大检查,他们怎么会听我们的呢!

  所以,要破这个案子,还得依靠我们自己。

  谭警官有一个同学,在当地劳动局工作,负责劳动仲裁。我们想从熟人入手,了解煤矿特别是黑煤窑的情况时,谭警官突然想起来他还有这么一个同学,当初在警校的时候,他们是同一寝室的。毕业后,这位同学在警察行业干了几年,就转行到了劳动部门任职。

  我们找到谭警官的这名同学,他叫戴冠全。

  多年的同学凑在一起,肯定要喝酒吃饭。那时候针对公安部门的五条禁令刚刚颁布,其中有一条是“严禁饮酒”,所以我们都不能喝酒。戴冠全有一个硕大的肚子,应该是长期应酬后酒足饭饱养成的。而当时的同学谭警官依旧“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没有一个凸出的大肚子,可见在一些地方实权部门的油水会有多丰厚。

  戴冠全听我们说想打听煤矿方面的纠纷,就说了一长串工资方面的问题,井下挖煤的基本上都是农民工,农民工的工资不能得到保障,煤矿一转手,农民工就拿不到工资。煤矿主都没有给农民工买三险一金,农民工的权益不能得到保障。那时候还是三险一金,现在是五险一金。

  这些都不是我们关心的,但是我们又不能准确地说出想从戴冠全口中得到什么,所以,我们只能一再地问:“还有呢?还有呢?”

  戴冠全说了半个小时后,突然不经意地说到了一个我们感兴趣的案件。

  他说:“煤矿主的能耐都很大,有的人甚至是手眼通天。有一次,一个煤矿上发生了一起死亡事故,死者家属向煤矿主索要50万,他们认为是罐车刹车失灵,导致死亡事故;但是煤矿主认为死者违反了安全措施,是自己撞上了罐车,只赔偿两万元。双方为此争执不下。因为赔偿数额相差太大,煤矿主就托人找到我,让我出面,把索赔价格往下压一压,这个煤矿主是我一个朋友的亲戚开办的。我去了以后,就发现有问题。如果是刹车失灵,死者身上只会有一处致命的伤痕,可是这个死者头上、身上有多处伤痕,于是,我判断,是有人先把这个人打死,然后把他放在罐车轨道上,伪造罐车刹车失灵,撞死了他。我向煤矿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并当即报警。可是,事情的处理经过完全超出我的想象。”

  我急切地问:“怎么了?”

  戴冠全说:“我报警前和煤矿主沟通过,他坚决不让我报警。这个我能够想到,煤矿主担心自己的煤矿出了刑事案件,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就有可能会引发很多问题。这些小煤窑的问题太多了,只要你去找,就到处都是问题。可是,出了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不能隐瞒不报啊,我是从警校毕业的,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报了警也没有什么作用,煤矿主把法医买通了。法医查看了死者后说,煤矿安全没有问题,死者是自己喝醉了酒,撞上了罐车。罐车安全设施没有问题,此事故与煤矿无关。后来,煤矿主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只给死者家属赔偿了两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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