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
他不愿想起工作上的事,也不愿想起他邻居的私生活。
他们私底下一定对他很不齿吧?
他为自己的生活感到恐惧和恶心。
绝望的情绪偶尔还是会浮现心头,没有任何解套的办法,为了保护家人的安全,他只能乖乖当个被操控的警长。
碧尔雀对这点经常耳提面命,再三强调。
伊森知道他应该读麦克柯尔的报告,可是他却拉开身边茶几的抽屉,拿出一本诗集。
罗伯·佛洛斯特(Robert Frost)。
描写大自然美景的抒情短诗选。
虽然今天早上的海明威让他痛苦不堪,但佛洛斯特的诗却真的抚慰了伊森的心。
他读了一个小时。
残破的土墙、覆雪的森林、人迹罕至的小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他听到他太太走上前廊的脚步声。
伊森走到大门迎接她。
「你今天过得好吗?」他问。
泰瑞莎的双眼似乎正低语着—我坐在桌子后,无所事事八个小时,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但是她强迫自己微笑,然后说:「过得很棒。你呢?」
我和始作俑者碰了面,这座我们称之为『家』的监狱的始作俑者,而且还带回一份关于邻居的秘密报告。
「我今天也过得不错。」
她用一只手轻抚过他的胸膛:「很高兴你还没换衣服。你穿制服的样子真性感。」
伊森拥抱他的太太。
闻着她的体香。
手指滑过她长长的金发。
「我在想……」她说。
「想什么?」
「班恩还有一个小时才会从马修家回来。」
「是这样吗?」
她牵住伊森的手,将他拉向楼梯。
「你确定吗?」他问。自从他们团圆后,这两个星期,他们只作了两次。两次都是在伊森书房他最喜欢的那张椅子,泰瑞莎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双手支撑着她的臀部。不用说,姿势很是怪异。
「我想要你。」她说。
「那么我们去书房。」
「不。」她说:「去我们的床。」
他跟着她走上楼梯,穿过二楼走廊。硬木地板在他们的脚步下嘎吱作响。
他们一边蹒跚走进卧室,一边接吻。两个人激渴地互相抚摸。伊森想让自己百分之百投入,可是他没办法将监视器的存在踢出脑海。
一个藏在浴室门旁的恒温器后面。
一个藏在天花板的顶灯,直接对着他们的床。
他很犹豫,内心交战。泰瑞莎感觉到了。
「怎么了,亲爱的?」她问。
「没事。」
他们站在床边。
窗户外头,松林镇的灯慢慢亮了起来。街灯、前廊的灯、屋里的灯。
蟋蟀开始鸣唱,歌声从打开的窗户传进来。
平静夜晚的经典之声。
可惜它是假的,世界上再也没有蟋蟀了,那声音是从灌木里一个小音箱传出来的。他想着他太太知不知道这件事,不知道她到底已经对多少事情起了疑心。
「你想要我吗?」泰瑞莎问。她认真的口气和他们初次相遇时一模一样,当时他一听就为之倾倒。
「当然我想要你。」
「那就别杵在那儿发呆啊!」
他慢慢解开她白色薄洋装背后的扣子。手指因缺乏练习变得十分笨拙,但这种忐忑反而让他更加兴奋。不完全像高中生初尝禁果,可是也相去不远了。他无法控制自己,甚至在他们跌跌撞撞走进卧室前,他就已经硬了。
他试着想用被单盖住他们,但她不肯,她想享受窗外吹入的凉风轻拂过肌肤的感觉。
他们有一张老式的舒适大床,和屋子其他的部分一样,嘎吱作响的声音极大。
泰瑞莎呻吟,床垫的弹簧跟着叽叽嘎嘎叫,伊森则努力地想将头上摄影机的存在推出脑海。碧尔雀向他保证偷看夫妻作爱是严格禁止的,只要衣服一脱,摄影机便会立刻关掉。
可是伊森对他的说法心存怀疑。
在他压在太太身上时,也许就有个监视人员正睁大眼睛欣赏;一边研究伊森的光屁股,一边评论泰瑞莎弯曲夹在他腰间的双腿线条。
之前的那两次,伊森都比泰瑞莎先高潮。现在,想到头顶上的监视器他就无法专心。于是,他利用这股怒气来拉长自己持久的时间。
泰瑞莎高潮后将他夹得更紧,这让伊森回想起他们两人以前极为融洽的鱼水之欢。
他跟着解放,然后两个人都放空,动也不动。上气不接下气中,他感觉到她的心脏抵着他的肋骨,狂乱而用力地跳动着。窗外吹进来的风轻拂过他满是汗水的皮肤,已经稍微带着寒意。这本来应该是个美好的时刻,可是所有不相干的事还是在他的脑海里挣扎,不肯离去。将来会有一天,他能像关上开关似的将这些事全抛诸脑后吗?只享受表面生活的美丽,而不理会藏匿其中的恐怖吗?那些已经住在这里好几年而没发疯的人,是不是都这么做呢?
「所以,我们还是做得到嘛!」他说。两个人一起大笑。
「下一次,我们应该想办法把床垫的声音弄掉。」她说。
「不用麻烦了!我觉得它的伴奏还不错。」
他从她身上翻下来。泰瑞莎移动身体,钻进他的臂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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