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按你喜欢的侦探小说的讲法,媛首山处于一种密室状态。”
“穿过日阴岭从西路走,怎么样?”
“那里确实没人监视。但不管打哪走都得绕个大圈子,而且那险峻的地形,哪是说过就能过的。”
“反而要费更多时间呢。多耗费的那部分时间,恐怕也弄不到不在场证明。”
“嗯,并没有不能充分说明事发前数小时自己身在何处的人,所以应该认为罪犯没走西路吧。”
“从森林中穿过去,是否可行?”
面对妙子的发问,高屋敷露出了微微得意的表情:
“如果罪犯是从外面潜入山里的,自然很难确定进入的地点。但是呢,不管是谁最后总得走参道。根据我和佐伯调查的结果来看,参道上压根没有类似的痕迹。而在斧高藏身的树后,清晰地留下了斧高的痕迹。”
“你调查的是秘守家的那些人吧。假如嫌疑范围扩大到村里的所有人,又得另当别论,对吗?”
“嗯,话是没错……”
“但这样一来就更找不到动机啦。”妙子随即否定了自己先前提出的看法,“因为秘守家的孩子们和村民交流非常少,特别是长寿郎少爷和妃女子小姐,他俩和人交往的关系,应该没有密切到会导致杀人的程度。”
“我也这么想。我一度怀疑,会不会是某个受二守家荫庇的村里人——但想法又变了,毕竟是杀人啊,毕竟还是不合情理。”
“我说……”
一脸谨慎的妙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什么?注意到什么的话,就尽管说出来。什么事都行。”
“我是在想,假设媛首山在推定作案时间内处于密室状态,那么首先要怀疑的就是当时正在山里的人……”
“啊……?”
“三个派出所的巡警在媛首山的三个鸟居口巡逻,这种事谁也不知道吧?”
“对啊……”
“所以山里的人一定以为这里可以自由出入,想着就算警方看出这是一桩杀人案,也会认为罪犯是从外面来的……”
“等一下,要说在山里的人,只有长寿郎君和妃女子,还有斧高啊。”
“妃女子小姐是被害者,斧高也不太可能杀人吧……”
“那么,是长寿郎君……”
高屋敷惊道。
“我当然也不想认为对妃女子小姐下毒手的人是他。不过,探讨了这一连串的情况后,怎么看都对他很不利,不是吗?”
顺带一提,斧高接受问话时,高屋敷曾数次把他带进派出所。因为一守家有藏田甲子的严密监控,他无法畅所欲言地发问,斧高也似乎常常难以启齿。总之就在那期间,妙子像是彻底喜欢上了那孩子。
“我没把详细情况告诉你,其实……”
高屋敷讲述了进入媛神堂的妃女子在荣螺塔顶消失的事。
“如果这只是长寿郎君的一面之辞,也许我反倒会怀疑他。可是有斧高做旁证。长寿郎君确实能在媛神堂、荣螺塔或婚舍内杀害妃女子。然而之后他就在斧高面前现了身,而且直到发现井里的妃女子为止,他俩一直在一起,所以把尸体推下井的不可能是他。”
“姑且进入婚舍的长寿郎少爷,留意着不被小斧高发现,偷偷出来躲在井边。然后杀害随后到来的妃女子小姐,把尸体抛入井中——”
“喂喂,这也太牵强啦。首先境内铺着玉砂利,再怎么轻手轻脚地走路,也一定会发出响声。而斧高只听到过两次声音,分别是在长寿郎君和妃女子向媛神堂走去的时候。还有第三次,那是长寿郎君走出媛神堂、出现在斧高面前的那次。”
“换言之,长寿郎少爷在婚舍的不在场证明充分成立啰。”
“而且,从妃女子在井边进行祓禊直到她进入媛神堂,斧高的视线就没移开过。”
“进入媛神堂的妃女子小姐,就那样从荣螺塔顶消失了?”
“嗯。当时的媛神堂、荣螺塔和婚舍又形成了一种密室状态。长寿郎君不可能作案。”
“是啊,建筑物还有小斧高的监视,加上环绕四周的玉砂利,御堂建筑群处于三重密室状态……如果考虑外来的罪犯,还得加入媛首山本身,就成了四重密室。”
“啊,等一下,即便如此,究竟为什么你会说长寿郎君可能是罪犯——啊,我知道,媛首山处于密室状态,因此疑点指向了长寿郎君。但他不是没动机吗?”
“长寿郎少爷倒是……”
高屋敷对妙子意味深长的语气有些惊讶,反问道:“嗯?怎么回事?”
“我是想,妃女子小姐有动机……”
妙子出语惊人。
“啊?你说什么?”
“不是长寿郎少爷想杀妃女子小姐,而是他险遭妃女子小姐毒手。就是说,长寿郎少爷出于正当防卫不幸杀死了妃女子小姐。慌乱中他想起了从前发生过的意外事故。就是进行十三夜参礼的男子落井而死的那件事。于是他急中生智把尸体遗弃在井里,心想就算人们知道是杀人案,也会认为罪犯是从外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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