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把他收养过来,就是因为预见到今天这样的风波会发生……”
“巡警先生,怎么说这也不可能啊。如果不是几多家出了那种事,斧高如今还应该在八王子生活呢。”
“就是说,因为父亲战死、母亲杀了他的兄姐后又自杀,所以一守家才不得已收养了他吗?”
“是,送给外人也不行,因为他已经懂事了嘛。不过这样看起来,那孩子会来这个家,也许是某种看不见的力量起了推动作用——”
“藏田婆婆的意思是,这是命?”
“是啊,淡首大人的……”
万幸的是,斧高在伊势桥到来之前就恢复了知觉。医生的诊断和甲子婆一样。不过他认为,虽然没有大问题,斧高还是睡到明天早上比较好。
接受伊势桥诊治时,斧高很安静。但医生一回去,他就急着想问甲子婆,关于自己身世的详细情况。他还央求兰子告诉他,晕过去后里厅的人们都说了些什么。
当然,她俩和高屋敷都只说现在应该静养,拒绝回应他的请求。然而斧高却执拗地什么话也不听。高屋敷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强硬地抗拒大人的意见。啊,甚至连甲子婆都十分惊讶。无奈之下三人商议决定,姑且说一些事好让他心满意足地入睡,否则他只会激动个不停。不过,他们没忘记叮嘱斧高,他只能躺在被褥上静听。
高屋敷也想陪伴在侧,但他能参加亲族会议是由于大江田给了特别许可,所以现在必须回工作岗位了。他把接下来的事托付给两人后,就向媛首山赶去,那里正延续着昨天的大规模搜索。
第二天搜山以一无所获告终,当晚一守家举行了长寿郎的守夜式。和大江田、岩槻一起前往的高屋敷确凿无疑地感觉到,聚集在棺前的秘守族人之间,难以言喻的异样气息好似暗流汹涌。
队长似乎也有同感,从一守家告退后立刻说道:
“气氛真让人受不了。那个家充满了阴森之气,就像随时会发生第三桩杀人案一样……”
遗憾的是,翌日的事实就证明大江田言中了。
第二天早上,高屋敷去终下市警署的主要搜查官们留宿的百姬庄,参加第三天搜山活动的讨论。大江田激励全体人员,请众人致力查找罪犯的遗留物品和逃离路线,尤其要全力找到两位被害者的头。
今天高屋敷的负责区域是媛神堂通向日阴岭的参道南侧。倚仗青年团的协助,前两天也都进行了上下午人员轮换,尽可能没有遗漏地做了搜查。而今天已是第三天,想必众人都在想,无论如何哪怕找到一个也好吧。
从北鸟居口进入媛首山的高屋敷,即便是在前往负责区域的途中,也决不放松对周围情况的查看。事到如今,他不认为在参道的可见范围内还能发现什么,但凡事总有万一,既然进了山,他就一刻也不想虚度。
可惜负责区域的搜索工作,不曾为高屋敷的良苦用心带来半点回报。
不过,黄昏降临了媛首山,高屋敷遵从收队指示回到境内的时候,突然目不转睛地盯住了媛神堂。他会这么做,正是得益于细致入微的观察。
(咦……)
起初没发现什么异常,但不久他就看出来了,挂在媛神堂格子门上的锁头,似乎有点歪。
(昨天有人再度进行了搜查,后来就没好好锁上门?)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第一天就在御堂里进行了彻底搜查,所以第二天全体人员应该都被派到山里搜索去了。况且搜查人员从堂里出来时不把门锁好,还不做确认,这是不可能的。
(总觉得有点奇怪啊!)
他的心脏立刻“扑通扑通”剧跳起来。
(要冷静……也许什么事都没有。)
他虽然这样宽慰自己,但可以说,越是靠近媛神堂,他就越是确凿地感觉情况有异。
站在御堂的格子门前,刚碰到门闩,那闩就脱落下来了。
(有人硬把锁撬开的!)
慢慢地、悄悄地打开格子门,向昏暗的堂内窥去,一具横躺在祭坛前的地面上的全裸无头男尸赫然跃入了他的眼帘。
(啊……见鬼!果然……)
不过,这具无头尸和中婚舍及马头观音祠发现的两具有一点不同。不知为何,被砍下的头就放在了祭坛上。
(为、为什么……这、这个头没被拿走呢……)
比起新被害者的出现来,罪犯特意留下头颅的事实让高屋敷更为震惊。
(打、打住,我要先看看被害者是——)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高屋敷走进堂内确认尸体身分。
(怎、怎、怎么会有这、这种事……)
看着这张令人难以置信的脸,他几乎叫出声来。
“系、系、队长!大江田队长!你在哪、哪里?请赶紧来媛、媛神堂!”
他慌忙冲出媛神堂,为了通知按理正在搜山的大江田,他绕着御堂四处飞奔,面向三条参道如此这般地大声喊叫。一声声呼唤在警察和青年团成员之间传递着,很快南守参道上就现出了大江田的身影。
“第三个被害者么……”
无头尸异样地扭曲着,横躺在堂内的祭坛前。目睹此景的大江田忍不住喃喃自语。他的表情中流露出的与其说是惊愕,还不如说是羞愧,自己竟然只能坐视新受害者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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