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中旬的一个傍晚,山藤节子拖着购物的小车,脚步沉重地回到公寓。她走到电梯前,按了向上的按钮。紧接着,她感到周围被几个黑影,突然堵住了去路。她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到日比野穿着黄色运动衣,拖着微胖的身躯站在她旁边。另外还有两个人,从左侧和背后围住了她。
日比野腆着肚子。“喂,是你弄坏了我的汽车吧?”他虽然声音里充满着威胁,但却总给人一种无力的感觉,这也许是他的素质。
“汽车?”
“是你用刀子,划伤了汽车前盖吧?”
“这是从何说起呀?”山藤节子吃惊地摇了摇头。当时她耳畔又响起了管理员的声音:给儿子买了一套公寓,还给了他一辆进口汽车……
“要不是有人捣乱,怎么会划那么大的一道伤痕?”背后的那个人说道。
“是呀!……头天晚上好好地放进停车场的,第二天就出了一大道伤痕。”日比野说。
这座公寓里除了楼前的停车场以外,还有一个半地下的停车场,专供住户使用。
“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呀。”
“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好好看看。”当他抓住山藤节子的胳膊时,电梯的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大概是感到气氛异常,望了望节子和日比野一伙人,然后就转过头走了。
山藤节子跑进电梯,按了5层的按钮。日比野一伙人也跟着钻了进来。节子被他们围着,挤得靠在了墙上。
“喂,你说实话!就是你干的吧?”
“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汽车是哪哦辆。”
“是吗?这手法真像是你干的。”另外一个人冷笑着意味深长地说。
“手法”这个词刺痛了节于的心:头些天她直接去交涉,被关在门外以后,山藤节子顺手把记有噪音灾害的月历,塞进了他门上的信简里。这是她灵机一动干的。他也许指的就是这件事。
“我绝对不知道。要不然找警察来查査。”山藤节子分辩着,声音有些颤抖,电梯已经开始运行。关在密室里,她全身吓得僵直。
“说谎!……除了你,还能有谁是犯人?”日比野的声音杀气腾腾,“你知道那辆车值多少钱?”
“可我连看都没看见过呀!……”
“你说什么?你以为没证据,就可以装蒜吗?……混蛋。”
两只手突然粗暴地抓住了肩膀,手上的劲越来越大。紧接着,山藤节子被推倒在电梯的地板上。另外二个人踢着购物车。金属拉手倒在节子的腿上,里边的东西都散了出来。
当她的眼前停止转动时,电梯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门开着,电梯停在6层。
山藤节子缓慢地挺起腰,跪在地上,拣着那些食品小包儿。
她走在五楼走廊里,止不住一个劲地啜泣。他们不但成心找碴儿,还打了她。山藤节子感到委屈和倒霉。就在城市正中心的公寓楼里,难道可以在光天化日下无法无天吗?白天黑夜,噪音折磨人,结果还得挨打受骂……要是今后这样继续下去,那该怎么办呀?
山藤节子无力地走到自己房门前,强忍住泪水,用手绢擦了擦面颊,不思意让母亲看到自己的样子而担心。
“我回来了。”她低声说着,挂上了门链。德枝扶着沙发,朝山藤节子走过来。她好像一直站在厨房里,大概是打算帮她拿东西。但是,脸色却异常苍白。
“节子,你看!……”德枝指了指厨房,“漏雨了。”
“什么?……”
山藤节子走过去一看,惊呆丁。水池旁边挂着大勺子的壁架上方,和冰箱上面的白墙,已经湿成一片,成了一块灰色的地图。湿墙上到处挂着水珠,滴滴嗒嗒地往下掉。天花板也湿了一大块,墙壁上湿的面积要大得多,节子脑子里立即想道,这不是漏雨,是漏水。
“刚才还没湿呀!起居间里是不是也这样?”
打开厨房旁边起居间的门一看,不禁惊叫起来。这个房间湿得更厉害,也是连西墙都湿成一片。水流到铺席上那里,已经是斑斑水迹。
“如果是漏雨,应该在下雨时漏呀……”
山藤节子声音干涩地自语着。前天晚上,雨已经停了,恐怕不单纯是漏雨,这一定是更为复杂的原因造成的。
一种不吉利的预感袭上心头。她甚至感到胸口窝一阵疼痛。
她给管理员室打了电话,请他赶快上楼来。
趁等他的时候,她在席上铺了几条毛巾,以防脏了席子。
小山内察看了一番漏水的情况,声音阴郁地说:“怎么叉漏了?”
“又漏了……以前也漏过吗?”
“哎,不光是这里。这种漏水和结露珠的毛病,从完工后第二年起,就已经出现了,一共有八个地方。好像是水泥板中间,穿过的下水道裂开了,往外渗水。”
小山内继续说着。声音很冷淡,似乎与己无关。
“当时。管理委员会对建筑公司谈过好几次。结果是有些他方能修,有些地方没法修理。拆了墙,换了下水管,就可以解决问题。可是璐些承受压力的墙壁,由于关系到整个楼的结构,不能随便拆。要拆的话,花钱可就太多了。换句话说,修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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