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张九的父亲将耳朵贴在墙上倾听的时候,她则劝起了丈夫,叫他不要耽搁睡觉了。蛇该干吗就干吗,任它自由来了自由去。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是张九的父亲自从贩卖蛇以来就没有一天不担心蛇会报复过。他早就料到有一天避免不了跟蛇斗智斗勇。养蛇的他深知蛇的灵性丝毫不逊色于狡猾的狐狸。如果是毒蛇的话,那危险程度甚至比狐狸还大。
从这两次蛇留下的痕迹来看,显然蛇是冲着他的儿子来的。而他的儿子本来耍蛇的技术就比自己差了一大截,所以由不得他不担心。
他听着外面呜呜的风声,打了两个盹,忽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如果是别人,纵使鼻子再灵敏也不会对这种气味有任何的警觉。可是对于养了多年的蛇的他,这种气味足够让他如针刺了一般浑身一紧。
屋里虽然没有呼啸的风,但是窗纸和门的密封性再好,也会受到风的影响。屋里空气对流的情况比没有风的时候强多了。纵使有什么浓烈的气味也会被驱散淡去。那丝丝缕缕的气味似乎也充满了活力,想努力摆脱这个养蛇人的鼻息。
蛇来了。
他告诉自己道。他悄悄起身,来到了堂屋里。他的脚步轻轻,如做贼一般。他的妻子气息淡定,根本不知道屋里的变化。
他借着微光摸索着走到大门口,将鼻子凑近门槛嗅了嗅,然后捡起那个被踩扁了的竹编笼子。
难道是张九半夜起来出过门?当时他绝不会想到是那个蛇幻化成的女人留下的印迹。但是门槛上留下的气息告诉他,蛇已经越过这个竹编笼子进了屋。他不作声张,悄悄溜进厨房,将竹编笼子挂在吊钩上,然后引燃一把干燥的稻草,塞进火灶中,随后将火灶里的湿柴翻动,将湿柴压在燃着的稻草上。立刻,浓浓滚滚的烟从火灶口冒了出来。
养蛇人早将烟囱和窗口堵死,将厨房的门敞开,手拿一把蒲扇将浓烟往堂屋里引。
当走到堂屋里,自己的眼睛也被烟熏得泪水盈眶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个时节刚好是蛇的发情期,这个时节也是蛇最具攻击性的时期。他刚才闻到的气味正是母蛇在发情期释放的,周围三十公里的公蛇都能闻到。而此时,这种气味正从儿子的房间里散发出来。
【34.】
在张九的父亲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张九自己却对面前的绝美女人没有任何敌意,反而产生了几分好感。女人的舌头所到之处,张九的痒偃旗息鼓。凉丝丝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开来,让张九如堕水里。
张九终于忍不住一阵破体而出的冲动,翻过身来将女人压住,两手立即开始粗暴地撕扯女人的衣服。
女人被张九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当张九的手撕扯她的衣服时,她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住手!我疼!”女人的表情扭曲了,钻心裂肺的疼痛促使她不得不停下了舌头的动作,两弯柳眉拧在了一起。
张九呆了一下。
女人埋怨道:“这是我的皮,你这样生硬拉扯,会使我很疼的。”女人一面说一面低头自己轻轻解下绿裳。动作是那样的轻柔,却又是那样的惊心动魄。女人的白皙肌肤暴露在张九的眼前,像剥开了荔枝一般,令张九的口中生津。
女人将她的绿衣服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羞答答地抬起睫毛,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害怕,又像是鼓励。刹那间,张九仿佛看到女人的眼眸是小石头扔在平静的水面激起的涟漪,并且从这中心缓缓朝外荡漾开去。而他自己则是这水面的一个失足掉下的昆虫,不会游泳的他被这一波接一波的涟漪扑得几乎窒息。
一阵窒息之后,从体内涌上的是不可抑制的激情。张九不顾一切地朝女人扑去……
外面的风似乎变得更大了,呼呼的似乎要扫清地面的所有;夜空的月亮似乎变得更加亮了,雪一般的月华从窗沿上滑落,一不小心跌落在两个律动的身体上。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过了一瞬间,风终于静了,月亮终于淡了。张九疲软的身体从女人身上滑下来,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此时,浑身的痒的感觉消失殆尽,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这般舒适。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些往日像磨砂一般的角质,此刻变得又软又脆。他侧头看了看枕边的女人,她正怔怔地盯着自己,两只眼睛比当空的月亮还要清亮透彻,容不下这尘世间的一颗小小灰尘。
她莞尔一笑,他会心地笑了。
门外的养蛇人正将耳朵贴在儿子的房门上。他原以为会听到蛇信子咻咻的声音,未料等来的却是儿子的笑声。
养蛇人觉得有些异常,他的儿子浑身痒得难受,自从被蛇咬了之后,从没有听见他笑过。如果半夜醒来,他时常听到儿子在隔壁辗转反侧,要么是叹息,要么是沉默。
养蛇人迅速推开房门,从门外一跃而入。
他没有看见蜿蜒的蛇,更没有看见猩红的蛇信子。对面是他的儿子,两只清澈的眼睛盯着站在房中央的他。他满怀狐疑地查看了一周,问道:“你没有听见蛇的声音吗?刚才我闻到它发情时释放的气味了。”
他的儿子听他说到那两个字,脸上一红,问道:“父亲,你说什么呢?”他的眼神怯怯的,如一只偷油的老鼠被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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