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想随便看看。”是到如今,只有如此说法。
女孩点点头,说:“请随便。”转过身一瘸一拐的走回柜台去了,背影嬴嬴弱弱的。我松了口气,装模作样看起来,萨克思,小提琴……这边是西洋乐器,古筝,琵琶……对,那里,我差点跳起来:“那个长得好像琵琶的东西叫什么?”
柜台后面女孩无声的笑:“那个是阮,这把阮是本店最珍贵的,仅供观赏,绝不出售。它有个名字,叫紫阮。”
我不知道做什么,鬼使神差道:“你们店里有笛子么?”
紫衣女孩伸出小手从柜台下面拿出一根给我,褐色的,轻的吓人。我差一点扔出去:“这么轻?”女孩启齿道:“是特制的。”
“用什么做的?”
她摇摇头,没有正面回答,说:“试试看,声音很好听的。”我只好硬着头皮把笛子横在嘴边,轻轻一吹。
笛子发出一声响亮的呜咽一样的声音,好像受伤的猛兽,我从来不知道一件乐器能发出这种音调。那女孩在对面听了,好像很陶醉,见我停下来,说:“怎么了?多么好听的声音啊,我们这里还有很多根这样的笛子,你可以挑选一根。”
我把笛子放回柜台上,问道:“有紫色的笛子吗?”
女孩一愣,道:“没有,本店没有紫色的笛子。”
李有才说他买的那根笛子不见了,如果每个受害人都是因为乐器被杀的话,那么乐器应该还在这间店铺里啊。我说:“你们真的没有紫色的笛子?怎么我的一个朋友说前几天在你们这里买到一根?”
女孩翻起眼皮来看我,小巧的瓜子脸雪白雪白:“大概是你的朋友记错了,我们这里真的没有紫色的笛子,而且若是真的有,我也舍不得卖啊,我一直在找那样的笛子。”
“你在找这样的笛子?”
女孩纤巧的手指在柜台上敲了一敲,说:“没错,本店很久以前曾经有一根这样的笛子,不过早已失落了,如果谁知道它在哪里,或者送回来给我,我把这间店都给他也愿意。”她说罢抬起眼斜眄,却是认认真真道:“不错,我愿意用我这间店来换那根笛子。”
我不明所以,告辞出来,四顾无人,不过有个影子好像窜进了对面胡同。
好啊李有才,让我去送命,自己消遥去了,绝不放过你。我鼓足了气一路追过去,以运动会短跑纪录保持者的速度一把抓住了前边的人,可是不幸速度太快,连他一起摔在地下。
摔下的一瞬间,我明白,抓错人了。李有才是个大男人,而我抓的明明是个柔若无骨的女孩。那女孩被我推在地上,开始没吭声,后来淡淡的说:“你可以把手从我腿上拿开吗?”我一低头,瞅见自己的手的确按在人家的大腿上,马上缩了回去,连说抱歉。
女孩也不责怪我,让我把她拉起来,她身子实在太轻巧,好像风一吹就会飘走一般。站起身后,她看了看我,转身走了。
走得好快,好像有点不对劲……不过我想不出来。
三、湖畔幽魂
医院病房,黑子靠在枕头上,让一个身材长相都堪称“天使”的女护士在胳臂上扎针,表情绵羊一般温顺。
“大伙,谢了!”目送护士走开,黑子抱拳说:“我真太没用了,那么一点事就……就……”
我把拿过去探病的香蕉拽了根,坐在他床沿问:“你还没说明白,那天倒底怎么回事?”
黑子心有余悸道:“说起来真是……我吧,跟平时一样下了自习往回走,经过河边的时候不知怎地眼前一黑,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大虾胆子小,不敢作声,胖子大咧咧的笑,跟我一起分吃那一把香蕉,一边假装猜测道:“见了鬼?”
黑子表情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真的,我就是见到了鬼。远远看上去是个女生走过来,可是到了近前一瞅那脸色,真不像活人,尤其是肚子上糊糊一片,好像都有肠子露出来了似的。”
胖子饶有兴趣的问:“是么?她长得啥样?”
黑子有点不悦道:“我哪儿看的清!我那时候早就,早就摔了。”说罢指指自己脑袋上的纱布,大家都知道他脑袋磕到地上的一块砖头才挂彩成这样。
阿标说:“鬼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不是也看到过不可思议的现象吗?”
黑子点头如捣蒜。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没看见那鬼真遗憾。”
瞧黑子那难受的样子,我知道该出来打圆场了,奋力咽下最后一口香蕉,我说:“你们别难为黑子了,要是你们撞上鬼,说不定早挂了。对了子强,咱们学校没出什么命案吧?”
子强刚才一直没说话,现在打着官腔道:“基本上,没什么,只是有个女生在校外遇到一点麻烦,她家里人也不说倒底怎样了。外面有点闲言闲语说……她被人开膛破肚,死的很惨。”
我心中一动:“那女生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方小兰,子强说,不是咱们学院的。
“大晚上你非要拉我来湖边吹风不可吗?”林杰一个劲问我,“以前动员我帮那个李有才,现在又拉我出来捉鬼,你烦不烦啊?哪有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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