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该经理姓张,名东山,40岁的样子,相貌极和蔼,既不像那些一身蛮气的
小业主,也不像那些桔子皮一样光鲜的企业精英,不给人一点戒心。点酒,要菜,
完了郭升就开始跟张东山渲染他和南阁的同乡之谊有多浓,兄弟之情有多铁,之
后问了南阁些工作怎么样之类的话,转而进入了正题。
“南阁,我有这么一个计划,”郭升说,“我想搞一个洪州市夏季啤酒节,
联合七八个经营饮料的一起,在五一广场搞个活动,到时候请几个领导,给捧捧
场之类的,你看怎么样?”
南阁一听,一愣,“嗯”了一下,点点头,未作任何答复。心里却道:你就
经营一家30平米不到的小烟酒店,能搞什么啤酒节?却听郭升又道:“到时候你
们《城市周刊》得是一个协办单位,晚报也算一个,我给你们都挂个大条幅。再
请一下管商业的副市长,请一下文化局长,——我打算把它办成一个文化啤酒节,
请几个书法家、画家,当场品酒写字画画,再请些演员来表演一下节目。——除
了报纸,电视台也应该请一下,来个全方位报道。这前期宣传嘛就看兄弟你的啦,
你跟你们头儿说一下,要多少钱,咱商量。”
“你搞这活动得花多少钱?”南阁问道。
“初步算一下,也花不了多少钱,我们几家分摊一下,大概一家两万块就够
了。都靠朋友帮忙嘛。”郭升说着拍了拍南阁的肩膀。由于桌子大,距离远,只
有四根指头拍到了南阁身上。
“你这里面光有文化啦,没有啤酒啊。”南阁说道。
“你看你说的,啤酒节怎么能没有啤酒呢?我们准备搞个喝酒比赛,让到场
的观众免费喝酒,看谁喝得最多,最多的有奖。”
“嗯,行。你什么时候能办?马上就要到八月了啊,天气凉了就不行了。”
南阁说道。心里却一直嘀咕:又是喝酒比赛,他妈的这些人怎么就想不出个新招
来?还有那什么文化,几乎随便是个商业活动就可以附带冠以文化之名,好像文
化是商业的一个漂亮的小妾似的,商业想要使自己能够行事方便,就必须处处带
着这个小妾,陪客人喝酒、调情,正如清朝官场上流行的一句话所说的那样:帽
儿绿了,顶戴红了。可怜啊,可怜!
因为走神,郭升往下说了些什么他没听见,但是张东山站起来向他敬酒,他
却看见了,连忙端起杯,也站起身来,和他碰了一下。
“南记者年轻有为,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干了你随便,啊。”张东山说完,
一仰脖子,咕咚咚把一大杯啤酒全灌了下去。
南阁为表敬意,喝干了相陪。
“南阁你跟晚报的关系怎么样?”郭升问道。
“不能说跟‘晚报’的关系怎么样,我刚来,只认识个别人。”南阁道。
“那没关系,改天你给约一下,咱和他们聚一聚,聊一聊,朋友的朋友,都
是朋友嘛,你说是吧老张?”郭升说道。
张东山点点头,说:“都是朋友,都是朋友。”
郭升端起杯来,对南阁道:“咱哥俩干一个。”
“慢慢来,慢慢来,都随意。”南阁说道。
“嗳,咱哥俩好长时间没在一起聚了是吧?你也忙,我也忙,但今天有时间
了,咱就别客气,干了,干了。”
于是南阁便干了,郭升又给满上。
“这样,南阁,”郭升又道,“咱们这个啤酒节,要做就做大,一定得请个
市领导来。我想让李文元来剪彩,增加点气氛。你来请他一下怎么样?”
南阁“哈”地一笑,说:“你也太不切实际了,我怎么去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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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你有关系的,你就不要推辞了。《洪州日报》是市委机关报,你们怎
么能和他们没联系?”郭升说道。
“对对,记者是无冕之王嘛。”张东山也说道。
南阁忽然觉得自己这次来错了,因为此事一点意义也没有。又好笑又悻悻然
的时候,又听郭升说道:“南阁,我也知道你是刚去,但是你既然能当上《洪州
日报》的记者,那就说明你和报社领导的关系不错嘛。不行哪天咱和你们领导见
见面,他们应该能和李文元说上话吧?”
“不是那么回事,”南阁道,“我现在只是在《城市周刊》打工,《城市周
刊》只是《洪州日报》的子报,就算日报社和市里关系密切,那和我也没什么关
系,而且只有报社听市里的,市里绝不会听报社的,这上下属关系你没有弄明白。”
“哎,不,不能这么说,咱们又不是白请他们,肯定会有报酬的。”郭升又
道。“说得见外一点,你帮了老兄,老兄能亏待你吗?”
“不是那么回事。”南阁无奈地一笑,说道,“我给你问一问吧。你的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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