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子女?”
“是个年仅四、五岁的女儿。”
“那女孩现在在哪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是已经死亡,但……”菊山将香烟在烟灰缸捺熄,站起身来,好像认为自己说的太多了些。
“听说后来有年轻敎师在同样地方上吊自杀?”伏见主动提出问题。
约摸是五年前吧!市内一所中学的音乐敎师追随车祸死亡的丈夫,在那棵山毛榉树上吊自杀。由于没有可疑外伤,又留有遗书,警方以自杀事件结案。
“和八兵卫死在同一地点,所以绝对是死者的亡灵在呼唤!”
“亡灵在呼唤?”
“这次的尸体也是站立在相同的地点,因此一定也是那两个人的亡灵呼唤。”菊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这次的尸体是抓住自己的头颅,并非自杀。”伏见挡在想转身入内的菊山面前,说。他还有一些事必须问清楚。
“刑事先生,你知道鬼岛八兵卫是怎么死的吗?”菊山仰脸望着挡在面前的伏见那魁梧的身体,说。
或许他的内脏器官有毛病吧?眼瞳红而混浊。
“是上吊自杀,不是吗?”
“不只是平常的上吊自杀呢!”
“这话怎说?”
“是以镰刀刀刃抵住喉咙、用绳子紧紧绑住,再连接粗绳,从高枝上跃下。这样,你认为会变成什么样子?”
“……”
“一瞬之间,镰刀切开肉、压碎骨头,八兵卫的头颅像被斩首般只剩一层皮黏住,吊在那棵山毛榉枝桠上,最后乌鸦群聚,啄食脖子的血肉……我未曾见过那样凄惨的尸体哩!”
菊山又打了个哆嗦,双肩激烈颤抖。
“为何采取那种死法呢?”
一定是不寻常的怨恨让他这样做吧!
“都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详细情形我也不知道,只不过,这次的尸体或许是鬼岛八兵卫的怨灵所为……”
“怨灵?”
“是八兵卫的头颅在呼唤别的头颅……”
菊山似因自己的话逐渐亢奋,紧握的拳头不住发抖。
“怎么可能?”
——如果是怨灵或恶魔所为,就没有警方出面的余地了,但,这却是杀人事件!
伏见脸上浮现“别危言耸听”的神情。
“那么,没有头颅的尸体为何会提着头颅站立?”
“那是凶手……”
伏见本来想说“用绳索由技桠上吊住”,却硬生生呑咽下。他忽然想到,这也许正是凶手的目的,希望能如眼前老人所言,让人以为鬼岛八兵卫的怨灵在呼唤活人的头颅……
——看样子二十多年前的惨剧与这次事件之间有着某种关联。
伏见心想。
04
“各位请坐。”前野局长和田仓一课长连袂进入会议室时,榎田调查课长示意刑事们坐下。
正自由自在的或抽烟、或相互交换情报的刑事们急忙回自己座位。
尸体被发现后第四天,在秩父中央警局举行第三次调查会议。
这天,听完刑事们各自的查访和搜证报告后,田仓一课长站起来,环顾所有人一圈,说:“M大学的解剖报告送达了,据此,知道一项惊人的事实。”
说到这儿,田仓一课长沉默不语。一向少有表情变化的他,此时脸色显得些微苍白。
“亦即,报告上指出,被杀害的乃是两个人!”
一瞬,刑事们的表情冻结了。
“两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短暂的沉默过后,刑事们之中有人大声发问。
“亦即头颅和身体分属不同之人。”
“不同之人?”
“没错!两位被害者似皆为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性,但是头颅的血型为B、身体的血型是A,没有怀疑的余地,被害者有两个人。”
“两个人……”
“两个人,绝对不会错。”
“这么说,还有另一组头颅和身体存在了?”
“就是这么回事。”
“这果然是没有头颅的尸体提着别人的头颅站立了。”敷石刑事的声音颤抖。
“死人是不可能站立的,这点,伏见已从枝桠上找到的痕迹证实了。你要稍微冷静些!”田仓一课长脸上浮现强烈的困惑表情,声音显得粗大了。
“课长,这表示凶手杀害两位年轻女性,把头颅和身体分别组合后,送至被称为吊人树的陈尸现场了?这难道没有某种特别企图?”伏见起身,问。
“你所谓的企图是?”
“譬如,和头颅有关,难道不能认为这次事件的奇妙点是头颅?没有头颅的尸体在吊人树下提着头颅……最先死亡的鬼岛八兵卫是用镰刀刀刃抵住脖子,从树上跃下的方式切断自己的头颅。”
伏见扼要说明菊山所告诉的内容。
“听你这么说,的确是很奇妙……但是,让尸体提着头颅,到底具有何种意义呢?”
“依观点的不同,看起来可认为是将头颅送给鬼岛八兵卫……对凶手而言,虽不知其中隐藏着什么企图,但我总觉得与八兵卫之自杀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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