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我只调查受托之事,其他一无所知。”坪井点点头后,双手扳开有些歪斜难开的玻璃门,离去了。
03
八月二十七日,尸体被发现的第八天清晨。
伏见家的电话铃声剧响,划破静寂。
“完全没顾虑到别人的家庭生活,这么大清早就打电话,当刑事的老婆真没意思。”
睡眼惺忪拿起话筒的伏见顺子知道是秩父中央警局打来的紧急电话后,立刻一把掀开丈夫的棉被。
只穿一条内裤的伏见,接过话筒贴住耳朵,榎田调查课长的低沉声音马上传入耳中。“伏见,抱歉,一大早就吵你,请立刻来局里。”
“课长,发生什么事吗?”
“昨夜,几家报社接到疑似被害者的毛发和奇妙的字条。”
“奇妙的字条?”
“字条上写着‘怨念的头颅一颗一亿圆,卖头颅的商人’。”
“意思是说一颗头颅要卖一亿圆?”
“那就不知道了。”
“所谓的卖头颅的商人呢?”
“不知道。”
“是凶手送去的?”
“虽然不能肯定,却有此种可能性存在。反正,你赶快来局里。”
榎田课长挂断电话。
伏见急忙起身洗脸,穿上衬衫。
厨房飘来烤面包的香味。顺子虽然发牢骚说天刚亮就被吵醒,但还是帮丈夫准备简单的早餐。
“你把早餐吃了吧!”
餐桌上有面包、牛奶、生菜,以及还冒着热气的荷包蛋。
“你的身材高大,运动量也多,不摄取足够的营养可不行。”
顺子是市内中学的敎师,虽然专长是理科,不过有时候也会兼敎家事课,所以对于家人的饮食方面特别唠叨,更认定早餐是一整天精力的来源,绝对要吃,如果伏见不吃就想出门,她就算陪着一起跑也一定要亲眼见到他把早餐吃完。
伏见打好领带,边穿袜子边吃面包,佐着牛奶。
“对了,你总是穿内裤睡觉,对不对?知道久美子昨夜怎么说的吗?”
久美子是婚后第五年才好不容易孕育的独生女儿,刚满四岁,正是最可爱的时候,也是夫妻俩的掌上明珠。
“不,昨夜我晚归,回来时她已睡着了。”
“她说‘我也要跟爸爸一样穿内裤睡觉’,就不穿衣服的睡着了。”
“哈、哈、哈……那好呀!真希望和她一块睡觉。”
“这可不是好笑的事哩!如果是男孩子还无所谓,可是女孩子若养成像你一样非赤身露体睡不着觉的奇怪习惯,长大以后怎么办?”
“等她懂得害羞后,自然会穿上衣服。”
“还有,露着肚子,感冒着凉了又怎么办?”
昨夜因为太晚回家,未和顺子交谈就钻进被窝,因此顺子似有不少话想和自己说,问题是,不能再继续陪她浪费时间了。
“今夜再继续谈。”伏见轻轻伸出食指碰着妻子睡衣内隐约可见的乳头,说着,将最后一片面包塞入嘴里,冲出玄关。
在秩父中央警局的会议室里,包括前野局长、田仓一课长在内,干部们和接获紧急联络赶到的刑事们全部聚集了。
可能和伏见同样从熟睡中被叫醒吧?有的眨着惺忪睡眼,有的则一迳猛抽烟。
“股长,好像有人送女人的毛发至报社?”鹿岛刑事边揉着眼皮,边来到伏见身旁问。
“好像是吧!课长可能马上要详细说明了。”伏见说着,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同一时间,田仓一课长站起身来。
刑事们的窃声交谈停止,视线集中在田仓一课长脸上。
“昨天下午,有人送邮件至东都新闻和中央日报的埼玉分社,信封内是疑似女性的头发和一张纸片。昨天深夜,报社和我们联络,怀疑和这次的事件有关联,所以今天一大早才集合各位……头发已送往‘警察科学研究所’鉴定,只要报告出来,或许能确定和被害者的关联……另外,这张纸片……”
田仓一课长面向黑板,用粉笔写下几个大字——
一颗怨念的头颅一亿圆
卖头颅的商人
“只有这几个字。可能为了掩饰笔迹,是从报章杂志剪下铅字贴成。”
田仓一课长摊开手上的纸片让大家看。
纸上有很细的直线,似是极平凡的信笺,中央纵贴着一行小铅字。
天色完全亮了,照入窗内的旭日使白纸染成淡黄色。
“课长,只有这些是不能认为和事件有关联的。”鹿岛刑事说。
“的确是没办法肯定,但,所谓的‘怨念的头颅’难道不能认为是指尸体提着的头颅?或许愈简单的文字,愈可能和事件有关联……”
田仓一课长把纸片折叠好。刚刚染黄纸片的阳光已移至他的脖子一带,在白衬衫衣领反射光辉,但是,他的脸孔由于疲劳和苦涩,形成强烈对比的黑暗。
“课长,鬼岛家的无头尸体似乎刻意提着怨念的头颅,在呼唤着‘把头颅买去吧’,这和怨念的头颅一颗一亿圆正好符合。”伏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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