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多汁的人类肉身包裹。
我步入深深的浴缸中,让她们帮我洗澡。热水爽快的溅上身,轻易洗去那些从
未真正黏住我们、渗入我们的尘土。我抬头看著天花板,然後她们用热水梳洗我的
头发。
是的,这一切都极人令人舒畅。然而我从它如此孤单,沉陷到催眠的感官中,
漂浮不定。因为实际上我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当她们洗完,我选了想要的香水,要她们把其他的都丢掉。我说法文,但她们
似乎能懂。然後她们为我穿衣,我从她们呈上来的当中挑了一件。这楝屋子的主人
喜欢漂亮的亚麻衬衫,对我不过大了一点而已。他也喜欢漂亮的鞋子,还相当合脚。
我选了套银灰色、编织非常细致、剪裁颇为时髦的衣服,还有银首饰,那个男
人的银手表,和他镶有孤钻的袖扣,甚至外套翻领用的一个人钻石别针。但这些都
让我觉得很奇异;仿佛我能感知自己的皮肤表面,但又感觉不到。而且还有点似曾
相识。两百年前。那古老的死亡问题。这到底为什麽发生?我怎样才能掌控?
我想了一下,有没有可能不要理会发生了什麽事?往後退一步,把她们当成外
星生物来看,当成我饲养的东西?很残酷的,我被从她们的世界剥离!而古老的讽
刺,对无止境残酷的老套藉口在哪里?并非因为生命是渺小的。喔,不,一点也不,
任何生命都不是!实际上,那才是全部的重点。
为什么我,一个可以放纵杀戮的人,看到她们珍贵的传统毁坏的景象就退缩了?
为什麽心脏快要从喉咙跳出来了?我为什麽里面在哭泣,仿佛自己的某一部份正在
死去?
或许某地恶魔会喜爱吧,某些扭曲而丧失天良的不死之身,先在那种光景中冷
笑,却又能立刻披上神的外衣,就像我滑入用香水浴一般的流利。
但我没办法那麽自由,没有办法。她的许可毫无意义,她的力量其实我们都有,
只不过已达到另一个程度罢了。然而我们所持有的,丝毫没让挣扎变得容易一些,
无论我们是赢或输,都造成极大的痛苦。
一个世纪只臣服於一个人的心志,这不能发生,这个设计必须被搅破;要是我
能维持镇静,就能找到关键之钥。
然而凡人们对他人施以令人憎恶的酷刑,野蛮的游牧民族沿路恣意破坏,使得
整片大陆伤痕累累。她会不会只是一个为自己的征服与统治的错觉所惑的人类罢了?
不管了。她有残忍的手段来实现梦想!
如果我再不停止寻找解答,就又要流泪了,而我身边这些可怜弱小的人会比以
前更困惑,更受打击。
当我抬手摸摸睑庞,她们没有移开,她们正在帮我抓头。背脊袭来一阵凉意,
血管中的平滑用击声忽然震耳欲聋。
我告诉她们,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无法再忍受诱惑,且我发誓她们知道我想
要的是汁麽。知道,却又屈服。深色、带著咸味的肉体如此靠近,太过诱惑了。无
论如何,她们立刻服从,有点畏惧地。她们静静的离开房间,倒退著走,仿佛转身
离去不合规矩。
我看著表面,颇以为好玩我戴著显示时间的表。忽然间我生气起来,而表应声
而破!玻璃粉碎,每个零件飞出破裂的银色表壳,表带断裂,从我的手腕掉落到地
面。小而闪耀的齿轮消失在地毯上。
“老天!”我低声说,但为什麽不呢?既然我能系裂动脉或心脏。重点是要控
制它、指导它,而非让它这样溢漏。我抬头,随意选了一个立在梳妆台边,银框的
小镜子,想著“破”,然後它就爆裂成闪闪的碎片。在空虚的沉默中,我能听到每
一个碎片击中墙壁和梳妆台的声音。嗯,有用,比有能够杀人要该死的有用多了。
我瞪着梳妆台边角的电话,集中注意力,让力量汇聚,然後有意识的压制它,慢慢
引导,让它推著电话,到达大理石上的玻璃瓶。对,很好。小瓶子彷佛被推了一把
般滚落跌下。然後我停手,却无法把它们立直,无法把它们捡起来。喔,等等,我
能。我想像一只立直它们的手。当然,力量并非分毫不差地服从影像,但我利用它
来组织力量,把所有的小瓶子都立起来,把掉到地上的那个拣起,放回原来的地方。
我有点发抖。坐在床上从头想过一遍,但我太好奇而无法思索。最需了解的是:那
是物理的,能量的,不过是我以前持有的力量的延伸。例如,即使梅格能制造我的
头几个星期,我就能把另一个人——我心爱而又与之争执不已的尼可拉斯——用看
不见的拳打倒,移越墙壁。
我当时在气头上,之後就没能再用那套把戏了。但那是相同的力量,同样可证
实的。
“你不是神,”我说。但力量的增加,他们在本世纪贴切说出的,这新的向度
……嗯……
抬头望著天花板,我决定了,我想慢慢升上去触摸,用手巡礼一遍环绕枝形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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