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轴住的带状雕刻装饰。我感到一阵恶心,而後明白自己正漂浮在天花板下方,而
我的手,咦,好像正在穿过个些瓷砖。我下降一些,俯视房间。
老天,我竟然没有带著自己的身体来做!我还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坐在床边。
我从自己的头顶上盯著自己,我——无论如何,我的身体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作
梦般,凝视。回去。我又在那里了,感谢老天,而我的身体还好,抬头望向天花板,
试著理解这是怎麽一回事。
嗯,我也知道这到底是什麽。阿可奇自己告诉过我,她的要体能脱身出窍,而
凡人也已能这麽做了,至少他们宣称可以。凡人从最古老的时代就记录了无形的旅
行。
我在试著看透亚辛的神殿时几乎就做到了,到那里去看,而她阻止了我,因为
当我离开身体时,我的身体开始坠落。早在那之前就有过好几回……但一般来说,
我从未完全相信那些凡人的故事。
现在我知道我也办得到了,但我当然不想只是偶然做到。我决定再次往天花板
移动,但这回带著我的身体,一次就做到了!我们一起在那里,推著磁砖,且这次
我的手没有穿越过去。很好。
我又下去,决定试试其他的。这次只有灵体。恶心的感觉涌上来,我朝下方的
身体瞄了一眼,而後上升穿过别墅的屋顶,在海上旅行。然而事物看来是那麽不可
思议的不同,我无法确定到底是字面上的天空还是海洋,更像是两者兼有的模糊概
念,我很不喜欢,一点也不,谢了。回家!还是我该把身体带过来?我试过,但压
根没动静,而实际上我也不惊讶。这是某种幻觉,我没有真的离开身体,应该就接
受事实。
而珍克斯宝贝在她上升时看到的美丽事物呢?他们也是幻觉吗?我永远都不会
知道的,对吧?
回去!端坐。床边。舒适。房问。我起身散步了几分钟,只是看看花朵,以及
白色花瓣捕捉住灯火的奇异方式,红色看来多麽的浓,看金黄的灯光如何抓牢镜子
表面,一切可爱的事物。
身边纯粹的细节忽然让人无法柢抗,一间卧房内,异常的复杂。
然後我差不多倒在床边的椅子上,靠後倚著天鹅绒,听著心跳怦怦响。成为无
形,离开自己的身体,很讨厌!不要再做了。
然後我听到笑声,模糊,清柔的笑声。我明白阿可奇在那里,在我背後某处,
或许靠近梳妆台的地方。
一阵愉悦涌了上来,听到她的声音,感到她的存在。事实上,我很惊讶这地感
受如此强烈。我想看看她,但还没行动。
“出窍旅行是你和凡人共有的力量,”她说,“他们常常玩出窍旅行的把戏。”
“我知道,”我忧郁地说,“他们能。假如我能和身体一起飞行,就会那麽办。”
“古早以前,”她说,“男人到神殿去出窍,他们服用祭司给予的剂锭,在天
堂旅行时面向生命与死亡的伟大神秘。”
“我知道,”我再说。“我总以为他们是喝醉酒,或是像人们今天说的,嗑药
嗑到头壳坏去。”
“真可以当残忍的教材了,”她低语,“你对事情的反应多麽迅速。”
“那叫残忍?”我问。再次闻到一股岛上燃烧的烽火。令人恶心。老天。我们
在这里走动,仿佛什麽都没发生,仿佛我们未曾以恐怖来侵入他们的世界……
“和你的身体一起飞行难道就不害怕?”她问。
“一切都让我害怕,你明明知道,”我说,“我什麽时候才会发现极限?我能
坐在这里杀死一个几圈外的凡人?”
“不,”她说,“你会比你想到的更快发觉极限。就像每一个不同的神秘,其
实都没什么。”
我笑了。有那麽一秒我又听到声音,潮涨,然後褪为真实而可听见的声音——
在风中的哭泣,从岛上村中传来的哭泣。她们烧毁放置古希腊雕像的小型美术馆,
还有圣像以及拜占庭画作。
所有的艺术品随著烟雾升空。生命随著烟雾升空。
我突然想看她。无法从镜中找到她的身影。我站起身。
她立在梳妆台旁,换过衣衫,以及发型,比以前更纯粹可爱,但仍然超越时间。
她拿著一面镜子,顾盼自己的倒影,然而又好像不是在看任何东西,她听著那些声
音,而我也再次听到。
我打了个寒颤,她像那尊古老的自己,坐在圣地,冻结的自己。 然向她似乎
醒过来,再次看看镜子,看著我,把镜子摆到一边。
她的头发松绑,解开了辫子,涟漪状的黑色波浪随意地垂到肩上,厚重,光亮,
惹人亲吻。衣服与原先那件有些类似,女人们用她在这里发现的深紫红色丝绸为她
量身订做,肩上缝有金扣,丝绸缎肩膀到胸前打著绉褶波浪,也彷佛为她的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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