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泄,自从灾难发生以来我们的躯壳一点点都没有改变。我们再也不是活人了。’
“玛凯没有说话。我知道她正在以一个女巫的眼光打量著他们,不把他们当人
类看,而是试图看穿他们看似一般形貌背後的本体。她进入冥思状态,然後以平板
迟缓的声音对他们说:
‘它就在你们的体内活动,如同火光在干柴内运作,也像是蛆虫在尸体内啃蚀。
融合不断地进行,这也就是为何你们不能接触阳光--因为它用尽一切能量来运作融
合的过程,无法承受阳光的热气。’
“‘即使是火炬的亮光也无法近身。’国王叹息著。
“‘就算是一根蜡烛的火苗亦然。’女王说。
“‘没错,’玛凯从冥想中恢复:‘你们的确已经死了,你们不是活人。如果
诚如你所言,你的伤口自动痊愈,你让国王复活,那表示你们已经征服了死亡。只
要你们不被太阳的火烫热流晒到就是。’
“‘不能这样下去。’国王说:‘你可知道那股饥渴有多么恐怖?’
“女王只是苦涩地笑著:‘这已经不是活生生的身体,而是那些魔物的巢穴。
’她的嘴唇簌簌发抖:‘如果不是那样,我们就是真正的神。’
“‘回答我们,女巫。’国王说:‘难道不可能是说,我们已经是神圣的存在,
被赋予神才有的能力?’他微笑著,试图相信这番话。‘或许当你们的精灵想要侵
入我们时,我们的神干预并改变了我们。’
“一抹邪门的光辉出现在女王的眼中,她可真是爱死了这念头。然而她并不全
然相信这一套。
“玛凯看著我,我知道她希望我也像她那样检视他们的身体。她还有些不太确
定的东西。在直觉本能的层面我比她更强一些,虽然我不及她在言说上的本事。
“我趋前去触摸他们的肌肤。虽然接近他们让我厌恶,正如同他们对我们同胞
的作为让我恶心。我检查他们,仔细端详他们,清楚看到玛凯所说的:精灵正在他
们的体内流动。我清除自己内在的恐惧与预设,让冥想所必备的安静降临,然后我
说:
‘它还想要更多的人类。’我看著玛凯,这就是她猜到但不敢确定的。
“‘我们已经供奉上所有可能的人了!’女王说,羞耻的红潮染上她苍白的面
容,国王也倍感羞耻。我们知道他们在吸饮血液时必然感到无比快悦,无论在床第
之欢、酒精的催情,或是狂欢飨宴,他们都没有品尝过这种绝顶快感。羞耻的根源
就是这种畜牲般的性欢愉,而不是杀人的懊恼。这一对狗男女真是天造之合。
“但是他们误解我们的意思了。我说:‘不是这样的,它想要的是更多同类。
它想要你们繁殖更多吸血族,如同你繁殖出国王那样。它的本体太过庞大,无法只
被容纳在两具人类躯体内。只要你们制造出新的同类,饥渴就不会那么严重,新的
吸血鬼会分担一部份的饥渴。’
“‘不!’女王尖叫:‘那是不可能的!’
“‘那不是如此简单的事吧?’国王说:‘我们在恰好而恐怖万分的时刻诞生,
恰好是我们的神与恶魔战斗并胜利的时刻。’
“‘我不以为如此。’我说。
“‘你的意思是说,’女王说:‘如果我们将自己的血液喂给其他人,他们就
会被感染成同类。’她正在回想灾难发生时的顺序:她的丈夫死去,心跳停止,然
後她的血液流到他嘴里……
“‘怎么,我的血液又没有那麽多:’她说:‘我只有一人份。’然後,她想
起自己的饥渴,以及那些供奉血液给她的身体。
“我们终於明白她是怎麽做到的:就在她丈夫吸取她的血液之前,她先吸乾了
他。当时一脚正要跨进鬼门关的国王,意志特别薄弱,正好被阿曼无形的触发裹住。
“当然,他们两个读到我们的思路。
“‘我不敢相信你竟然这样说!’国王说:‘我们可是凯门的国王与女王呢!
无论这是负担或荣光,这是我们的神赐予的赠礼。’
“过了一会儿,他以最诚恳的语气说:‘你们明白吗?女巫们,这是我们的命
运。我们注定要侵略你们的土地,将你们的恶魔带入我们的领土,好让他击败我们。
没错,我们承受了苦难,但我们现在是神,燃烧在我们体内的是圣火。我们必须对
於自己的遭遇心存谢意。’
“我紧握箸玛凯的手,试著阻挡她即将出口的话。但他们已经读到她的心思。
“‘这种情况可能发生在任何人身上。’她说:‘如果还有另一个机会,只要
任何一个濒死的女人或男人在侧,精灵就会伺机侵入。’
“他们沉默地瞪著我们。国王摇首不语,女王作恶地撇过头去。好一阵子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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