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年头很久,甚至有点脏,萨玛铺开一看,顿时咦了一声:“何在哥哥?”
“怎么了?”
我凑过去一瞧,也咦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见这幅画不由得讶然,确切的说,这是一幅帛画,在白色的丝绸上拿墨线打底,定稿后用彩墨填色,做工非常讲究,而这上所描绘的主角,竟然和我长着一张十分神似的脸。
男人身着铠甲,骑坐在一只九头异兽之上,双手还托着一只散发着光芒的箭囊。在九头异兽的脚下,绘着一座线条粗粝的莲台,八条青龙护卫在四周,若有若无的烟雾里,第九条青龙盘桓而上,和异兽缠绕在一起。
帛画四周的纹饰与我在地宫中所见类似,这只九头异兽更是和顾二所言无差,最奇怪的是这男人活脱脱是我的翻版啊。那座怒绽的莲台也有点眼熟,分明是前一阵我们从雁山镇得到的那一个,至少那八条龙的位置是不会错的。
“这东西是你从哪拿的?”迟爷指着柳忠问。
“不是我拿的。”柳忠脸色难看的紧:“是我师傅从何家祠堂拿出来的。”
“是前面那个村子的老祠堂?”钱钱好奇的问他。
“嗯。”柳忠应着:“我师父云游至此,偶然发现这里风水格局古怪,似乎藏着灵物,于是便定居于此,但他到死也没找到,就留我在此继续寻找。”
柳忠见众人不说话,继续解释:“文革里的时候老祠堂里面的东西都给人搬走了,我师傅去拿了这幅画来,告诉我画上的异兽叫蠪侄,他毕生等待的就是这东西,如果能蓄养一只,便可在五门里谋得一席之地。”
“怎么着,你想养?”顾二拎着老虎站起来,把柳忠吓个半死。“你怎么敢这样拿着它?”柳忠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顾、顾二爷?”
他说完自己愣了,扭头看正喝水的迟爷:“那你是谁?”
“你好好坐着,问什么问!”钱钱给他这副一惊一乍的样弄得挺没面子,怎么说也是本家,丢人都带连坐的。
“在爸爸,这个东西是不是他爷爷留下来的那个?”我妈点点帛画上的箭囊。
“是放在村口附近的宅子里吗?”顾二温和的问。
“是他大伯家…”提到这,我妈的语气软下来,嗫嚅的说:“…是在村口。”
“没错了。”顾二点点头:“这只箭囊很有灵性,气至阳,单独放在这肯定会被有道行的人发现,于是何家先人移风换水,把阴气聚集在这片山中,渐渐生出蠪侄这种至阴的异兽来,阴阳互为遮掩,以至于千年以来相安无事。刚才我看见村口着起来的时候,那火是居然是纯阳之火,火势之旺我从未见过。”
“莲台,箭囊,蠪侄,何在啊何在,果然缘分,原来我们查了半天,到头却回到你身上了。”顾二摩挲着怀里的老虎言到。
“这个人和这个莲台,我都见过。”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出来:“有几次在半睡半醒间,我到了很古远的过去,这个男人是个偏将,这个莲台是一个女人的东西,她提到过不夜。”
“苗疆那群人,也提到过不夜,再有,我们在地宫里看到的锦缎,和苗疆祭台里悬挂的条幅质地也是一样的。”我慢慢给大家理顺思绪:“地宫里的信息显示,建造地宫里的人来自云南,很可能就是苗疆那群人,他们的把不夜当做神来供奉,建造地宫就是神的旨意,而我梦里清清楚楚记得那个不夜的女人和这画上的男人说过一句话‘与不夜同在,你当感激’。”
“迟爷,我不得不说,幺姐肯定知道不少关于不夜得事,她对苗疆太熟悉了,对这件事也太执着了。”
迟爷半闭着眼睛往靠背上一躺,轻轻吟了一句诗:“凉风台上三峰月,不夜城边万里沙。”
他不想谈这个话题。
“迟爷?”柳忠青色的脸顿时像液晶屏一样丰富多彩起来,彻底没了底气。
让迟爷和幺姐把话唠开是件不可能的事,幺姐只要不想说他就没辙。但是这个女人啊,七岁时莫名其妙的来了,带着谜一样的身世,我不信迟爷不好奇,尤其是现在,当这个秘密已然威胁到他们原本安谧的生活时,他还能恍若无事无动于衷吗?
回到桂林时正赶上午饭时间,放柳忠下车后,迟爷说什么也要在外面吃,他说住在顾二找那地方太苦命了,方圆八百里就两家卖米粉的,叫外卖吧人家还找不着,开车出来吧得一个多小时,赶上这几个人又都不会做饭,妈的快给他饿出营养不良了。
我也想找地方把自己这身装扮换了,于是就推荐几位去了微笑堂,让他们先去点餐,我去买衣服,钱钱说着也要和我一块去,他原来那一身衣服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反正现在穿的是两层军装,里面那层正穿,外面这层反穿,就是把扣子扣在后面,怎么看怎么别扭。
把车停在停车场我们就分开了,他们去六楼,我和钱钱则在三楼乱逛。回头率那才叫一个高啊,一疯子带着一傻子,走到哪都是亮点。钱钱无所谓的东瞅瞅西看看,把几个店员烦得不得了,都别过身不去理他。我比他更尴尬,人家穿少数民族服饰已然够出彩,而我像是才从墓里爬出来的文物,贴个签都能送展览馆赚门票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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