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过去了,一切正常。
这时,一个极小的细节使我感到了无比的恐惧。
我看到垂落在床侧的床罩轻微动了一下。
而此时此刻,窗户是紧闭的,绝对不会有风的。
即使有风,也不可能将这么厚重的床罩吹动。
床下面是一个装衣物的大抽屉,床下是不可能藏一个人的。
是老鼠?
我有些畏惧老鼠,虽然它不会咬我一口,但它那毛茸茸的身体和极为突然迅猛的逃跑动作足以让过于靠近它的人感到心悸。
我转身从晾台上拿来晾衣服的挑竿,小心地拨弄着下垂的床罩。
什么也没有。
我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和搜寻的范围,几乎将整个床拍打了一遍,仍然一无所获。
也许是我神经过敏了。也许是我眼睛看花了,床罩根本没有动。
我感到有些累了,将挑竿扔在墙角,一屁股坐在床边上。
电视里,水均益正在采访印度新任的女总理。
我在水均益流利的英语中,听到一个与他的采访无关的轻微而清晰的响声,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是一楼厨房的微波炉热完食品的报警铃声。
难道家里除了我,真的还有别人?有一股凉气从我的脊椎向上扩散开来。我的牙齿在微微发颤。
我奔向晾台,从晾台的储物柜中,找到一把装修时买的尖刀。这是家里最厉害的防身武器了。
我脱掉皮鞋,赤脚踩着木地板地面向厨房走去,脚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厨房里漆黑一片,我屏住呼吸,伸手猛地打开了厨房灯的开关。
厨房的节能灯有些问题,闪了几秒钟之后才正常。
厨房里什么也没有,微波炉的门也关得好好的。我打开微波炉,里面空空如也。
我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长出一口气。看来真是我的错觉。
就在我转身要关灯走出厨房的时候,我发现厨房的操作台上放着一个玻璃杯。
一个普普通通的玻璃杯。
可是,……可是它在冒着热气!
玻璃杯里还有半杯牛奶!
我伸手摸了一下玻璃杯,热得烫手!
它是刚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的!
现在,我肯定,这个屋里除我之外,确确实实还有第二个人!那么,电视机也不是机器故障了。这个念头使我再次冒了一身冷汗。
像是为了印证我的推断,我听到电视机的声音再次突然变大了。
而且,又是《射雕》的声音!
额头的汗又出来了,汗水从额头流进了我的眼睛里。握着尖刀的手掌也出汗了。
我被折磨得有些愤怒了。这里是我的家,怎允许别人在此撒野。我不知从哪来了力量,胆子也大了。我将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装修时安装的几十个灯合计3000多瓦的功率,将每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
在卧室里,我用粗暴的动作将电视关掉。
家里突然变得一片寂静。
我紧握尖刀,站在客厅中央,大声喊道:“你是谁,有种就站出来!”
没有回音。
我呆在那里,足足有五分钟纹丝未动。我眼睛环视着四周,并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我没有直视的地方,希望能发现新的蛛丝马迹,但什么都没有发现。
突然一阵铃声大作,电话响了!
我走过去拿起电话听筒。
“喂!喂喂!”我喂了几遍,没有任何回答,也没有电话忙音,像是对方在故意沉默。
谁这么无聊!我放下听筒继续察看屋里的动静。
电话铃声又响了。
我再次拿起听筒,这次,我没有先说话。和上次一样,对方没有说任何话。
我恼怒地一字一句地说:“不管你是什么人,请不要再这么无聊了。”
说完这句话,我再次啪地放下听筒。
手还未离开电话机,电话铃再次响起来。由于我是在电话机旁,电话铃声显得尤其刺耳。
我拿起听筒愤怒地大喊起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回对方有回答了:“喂,马老师,是我,我是舒悦呀。犯什么病了你?这么大喊大叫的。”
确实是舒悦的声音。我松了口气,语气缓和地说:“舒悦,真的是你吗?我还以为……”
我一时不知如何对她说。
“有什么事你说呀!干吗这么吞吞吐吐的。”
“算了,电话里也说不清,等你回来再说吧。”
“那好吧,一会儿见,拜拜。”
我正要放下电话,突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舒悦,你还没有说打电话有什么事呢。”
电话的回答是忙音,舒悦没有听到我最后一句话就挂机了。
房间里恢复了刚才的寂静。
我再次将每个房间巡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除了卧室里的电视。
电视又开了,播放的仍然是《射雕》!只是这次没有开声音。
刚才可没有断电,那么不是电视机的问题。
如果房间里另有其人,那么他想干什么呢?我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小偷。
钱!如果是小偷,他要的是钱。
我看了一眼卧室里放有存折的抽屉。抽屉正常地关着,我掏出钥匙,打开抽屉,里面的四张存款单都在,几张百元钞票也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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