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认真地记录在案,看样子一番外交交涉在所难免,毕竟德罗兰教授也是F国科考队的首席科学家,更在世界考古界具有相当的影响力。
一番繁琐的手续处理完,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宿营地,忍不住回头时,看到一辆救护车越驶越近,应该是来收敛教授尸骸的。
老教授的大帐篷已经被完全封锁起来,只怕要等到两国交涉完后才会撤除警戒。老教授的一切都原封不动的被封存在帐篷里,唯有从那滴血的沙砾、血迹斑驳的桌面、地图和十字架上才知道他们的主人已经驾鹤西去。
接下来的两天,我变得有些落寞。抽时间打电话回家,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跟齐齐细说了一遍,对贾克蒙和德罗兰教授的相继遇难,齐齐也是充满了无尽的感激和惋惜。
这两天的时间,古青松和那三个年轻人却并不轻松,根据他们的猜测,如果真是贝都因人对德罗兰教授下的毒手,那么我很可能就是下一个目标,保护我的周全便成了他们的主要任务,免不了小心翼翼、枕戈待旦。
至于山脚的原德罗兰科考队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般撤回本国,尽管每一个人心头都笼罩着失去老教授的阴霾,但他们还是选择了继续驻守,继续工作。根据几个相熟队员的传来的消息,F国已经派出了另外一位德高望重的专家接替德罗兰教授的工作并全权处理老人的后事。
对于德罗兰教授的死,如果说山上山下的两堆人中有人完全不受影响到话,那个人无疑只有一个,何川。
不仅如此,何川还颇有些乐在其中的意思。作为一名记者,一位知名科学家的离奇死亡,配上诸如“古墓凶影”、“帝王谷的枪声”、“法老的诅咒”之类的标题做歔头,很容易出新闻素材。
果不其然,等司马教授从城里回来的时候,手里带回来的一份全球性的知名报刊,凶案的现场图片已经赫然其上,角落里的署名落款“何三”,这除了何川再找不出其他人来。
一看照片,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因为警察的取证,案发现场的很多证物已经被带走了,即便我想发现什么也很难还原现场。从报纸上的图片来看,何川当时应该挤在人群里偷拍了不少照片,有几张有价值的也说不定。
说干就干,我寒着脸把古青松找了来,让他去找何川要照片,理由也很冠冕堂皇,既然新闻也已经发布出去了,照片也登了,我不希望自己的救命恩人还继续成为别人赚钱的工具,何况老教授救的不只我一个,也包括古青松。这种事既然不方便我亲自出马,也就只有让古青松去干了。
古青松满口答应,没想到几分钟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蹑手蹑脚的何川,手里正捧着一打照片,肩上还背着那台多功能相机。
“木大哥,给你!”何川乖乖的把照片递给我,微微噘了噘嘴。
我装作没看见,只是把照片接了过来。没想到竟然是厚厚的一摞,也不知道何川是如何做到的。
“这些照片你准备如何处理啊?”我问何川,毕竟这是人家的东西,我既不是地主老财也不是土匪强盗,说出来的话自然也要符合自己的身份。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了!”没想到何川既没有不满,也没有抱怨,竟然笑嘻嘻的回答。
“我不要你的东西,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继续把教授的照片漏给媒体。”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一定照办!”何川爽快地回答,说完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反正该发的都发完了!”
一听此言,我有些哭笑不得,古青松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横她一眼。
“照片我借阅一下,看完会还给你,可以吗!”我征求她的意见。
“就为这找我?”何川眨眨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古青松。
“你拿去好了,送给你了!我的咖啡要烧坏了,我走了!”何川拌个鬼脸,一溜烟跑了。
“万一不清楚可以来找我,我相机里有电子版!”
远远的何川的声音传过来,古青松冲我双手一摊,两个大男人相视一脸苦笑。
等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拿起一摞照片,仔细检视,终于找到了德罗兰教授俯身桌面的照片。
从照片上看,何川的拍摄位置应该是在教授桌子的对面,所以桌上的地图和教授的带血的右手占了很大的部分,至于教授本人则只拍到了头顶。
所以要找这幅照片,完全是因为教授临终前的举动,当时我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寻常,从教授沾血的食指看,显然教授试图挣扎着想表达什么,真留下什么线索也未可知。
特别当我再次从照片上看到地图上那三个血红的指印和有些模糊的字母“G”时,心中的疑问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尽管如此,我看了半天仍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毕竟我与德罗兰教授相识的时间并不长,虽然共历过生死,但对诸如他的生活习惯、嗜好、兴趣甚至行文风格都一无所知,而这些经常都会不经意的显露出来,特别是人之将死的时候更是如此。就像王昌财被“杀戮”吓得六神无主,最后用中国话命令贝都因人一样,一些深入骨髓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就在我盯着照片发呆的时候,偶然听到身边有个小伙子说了一句“看,教授的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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