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小媳妇自己艰难地往外爬,大概是想去找人接生。两个妇人也懒得理她,任她爬出乾元观。
第二天,有人顺着血迹在姑姑亭边找到了那名小媳妇。却早已经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地上,用鲜血歪歪斜斜画着一排字——北城此后,永无宁日;日弑一命,鸡犬不留。
(第二部完)
第三部
引子
看到那些工人红扑扑的脸,就知道北大街工程还是复工了。
对于他们而言,这个工地上死没死过人倒是其次;如果长期停工没活儿做,比让他们死
还可怕!
“正在施工,不能进去。”看守工地的老头拦住颜丹沉。
颜丹沉抬起头对他笑笑,正待说话,老头的态度居然来了个360度的大弯:“啊,是你
!这是安全帽
,你带上,小心点。”
看来,这个老头儿已经认识颜丹沉。
安全帽!这么一只简单的帽子若真能保人平安,该多好。
颜丹沉接过来,道:“谢谢。”
老头憨厚一笑,挥挥手,让她进去。
乾元观终于保住,拆下的砖瓦已经复原。
小川,你看到了吗?
颜丹沉默默伫立在乾元观门口,眼泪止不住又滚落下来。
那天,如果没有贸然打断陆主任的叙述,是不是可以早一步知道真相?可就算早点知道
又能如何,我
依然阻拦不了周寒成的催命符,依然阻拦不住你必死的决心。假如可以,永远别让我们知道
真相多好!
小川,你送我的玉佛,我已经找到了,却碎成了两截。是不是,上天早就注定我们要阴
阳相隔!
天色逐渐阴霾,黑压压的。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暴雨。
“哒哒——”暴雨说到就到,大颗大颗的雨点打在颜丹沉身上,脸上,早已经分不清哪
些是雨水,哪
些是泪水。
“啪啪”,有人跑过来,送上了伞。
颜丹沉转过头,愕道:“妈!”
张妈妈撑着伞,憔悴的脸上泪水的痕迹依稀可见,她关切道:“丹沉,下雨了,回去吧
!”
这个苦命的女人啊,早年丧夫,老来丧子,所有能够想象到的痛苦她都品尝过了,可是
她依然坚强地
站着。
颜丹沉好想哭,但是她不敢。她知道自己一哭,婆婆将比自己更伤心。
所以她点点头,默默接过婆婆递过来的雨伞。
走得远了,她忍不住又回过头看看。
雨幕中,乾元观狰狞到让人发怵。
雨声中,她隐约听到唢呐锣鼓的声音。
第一章 胎梦
经过一连串的打击,张妈妈越发显得老态。
“妈,你真的不去啊?”为减轻婆婆的悲伤,颜丹沉联系了一个旅游团,准备带婆婆出
去走走。
“离开这里,我就觉得心慌;只有守着,心里才塌实。”张妈妈说,“要不让乡乡陪你
去吧!”
颜丹沉笑笑:“你若不去,我去也没有意思。妈,我准备去金元。你有什么东西要买吗
?”
张妈妈摇摇头,道:“一时也想不去,你自己看着买吧!”
丹沉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张妈妈想,她还年轻,不该把一生误在这里。
金元中心的招牌依然鲜亮,顾客依然盈门,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
顾客满意,商家当然更满意。
其实并不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颜丹沉就是想来转转。
蝉衣!
不知不觉怎么转到三楼上来了。那家丝绸店依然保持着那种江南水乡的韵味,老板娘也
依然一身细缎
招呼着客人。
就这样远远看着,她觉得眼前恍若看到了张小川。
“铃——”电话在响。
她回过神来,接了电话。
“颜姐,你在哪里?”郝乡乡打过来的。
“金元三楼。”颜丹沉轻声回答。
“真巧啊。我在金元门口,正说叫你一起到二楼去喝点什么呢。”郝乡乡喜道。
轻柔的音乐流动在咖啡屋里,手工磨制、现场煮熟的咖啡香随着音乐在荡漾。
颜丹沉要了一杯柠檬水,柠檬的味道就像自己的心情,酸得牙发疼。
“颜姐,我请了半个月的假,准备好好休息一下。要不,我搬过来陪你住?”郝乡乡搅
着杯子里的东
西。
“好啊!家里少了个人,总觉得冷冷清清。”颜丹沉依然望着窗外。
大街上车如流水,偶尔会看到一辆公交,不过是101路。
4路车已经从北市消失了。
“阿姨最近好点没有?”郝乡乡关切地问。
颜丹沉回过头来,道:“妈还是老样子。她从不当着我的面流泪,可是我知道她比我更
伤心。”
郝乡乡眼圈也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女人这样对坐着,偶尔会端起杯子喝上一口,更多的时候,她们都在想着咖啡屋
以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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