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现在有二个主席,有人上奏,一定行。
转身回去,随口问了声:“这伢儿什么时候生的呀?”
刘副书记高兴地说:“才坐完月子呢。”
“那你不回绍川湾了,在这里住下去?”翰香有点着急。
“嗯,这里垸子一修好,生活比山里要好一点,家里反正也没人了,就住这里啦。”
翰香不再言语了,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倔呢?守在这水边有什么好?
这是一个非常苦命的女人。
村里果然是一片浮夸风,明明没有的事说成有,有一点事说成很大的事,马上就秋收了,稻田里只有杂草,可是报上去有二千斤,要是有二百斤也是万福了。
大食堂到现在,村子里连怀小孩子的大肚婆都少见了,猫也是饿得一天到晚凄厉地叫来叫去。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26节作者: 湘粤男
枯树庙水库还在进行扫工作,刘副书记只匆匆回来看了一次,还抱着孩子,玉珍走过去看得‘啧啧’声:这伢子生得好乖。
又到了水冷草枯的秋天,田里地里山上除了一片枯黄什么也没有,社员们是很积极,可是饿得二眼发绿,每天出了半天的工都回家了,饿得没有一点力气,有什么办法?
可是,村干部有办法:不能出去就在家里造势。
队长让升平道士把锣鼓拿出来,你敲锣来他打鼓,口里一字一句:
“你今朝,修了什么大建设?”‘当-当-当’。
这个回:“我今朝,开山劈地一条河。”‘咣-咣-咣’。
这个问:“你今朝,吃什么?”‘咣-咣-咣’。
那个回:“没什么,一只红薯三大锅。”‘当-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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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香受不了,请求队长别把我的锣鼓打坏了,队长说,那好,把你这柄锣拿来炼铜,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
翰香说,那你们继续继续,只要是社会主义,好,行。
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明天怎么活呀?
就在大家心里都没底的时候,好消息传来:食堂要解散了。
上面派来分管这一片的周书记,站在新修的水库堤坝上激动地说:主席知道我们受苦了,吃大锅饭拖垮了社员们的身体,明天开始,还是各家各户生火起烟,不过,社会主义的建设不能耽误,要时刻准备——
翰香高兴得:我天天在准备呀,怎么现在才解散?
别人想着要敲锣打鼓,翰香早就架好阵势了,把鼓架在椅子上,一只手提着锣一只手拿着木槌:‘咚—咚咚咚、锵—咚咚锵、咚咚锵——’,恨不得敲破锣打烂鼓。
欢快的锣鼓响起来,社员们的眼泪也流出来------
没有烟火,家里怎么有生气?第二天去买口锅。
到了公社那里,买锅的人太多了,好不容易挤出来迎面碰到向阳垸的积极分子肖永革,肖永革拉着翰香眼里泛着泪花。
翰香笑着说:“你莫激动,食堂解散是好事,我们不过才三个多月没见面。”
肖永革哽咽摇摇头:“升平,你晓得啵?你们那里的刘副书记小伢子昨天死了。”说着唏嘘地擦了一把眼泪。
翰香手里的锅‘当’一声脆响掉在地上了。
怎么死的?
小伢子睡在摇篮里面,向阳垸开始蓄水了,刘副书记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小伢子脸上有点烫,准备抱来卫生院,还走在堤上,就抽风去了。
(特别注明‘抽风’:这可不是取用现在流行的时髦‘抽风’二字,以前医疗不发达,农村有小孩子遇上感冒发烧一阵风就没了,那时就叫‘抽风’也有说‘扯风’。作者注。)
报应呀,来,我跟你讲,这事说起来一匹布长,翰香拉着肖永革走到公路一个偏僻地方。
原来这刘副书记的男人得罪了守在楚王祖坟里的一条蛇,她男人又姓张,几百年前有个姓张的人就杀过这条蛇的祖宗,蛇这生灵特别记仇,那天让张专员别杀,人家是干部说犒劳社员,我一积极分子是人家摆上台来的,能说得上话么?你不知道,这蛇死得时候二眼流泪盯着张专员走的方向,后来在那淤泥里起了一窝蛇蛋,才知道是条母蛇,母蛇更加记仇------我让刘副书记把那铜钱留在身边,她也不明白,唉,你回去帮忙劝她一下,让她回来,凡事都是有转机的------
肖永革听得神乎其神,张着嘴巴半天合不扰,过了好久,翰香说你记得给刘副书记说呀,我先回去打灶。
肖永革‘啊啊’地应了声,晕头转向地走了。
他只给刘副书记说升平道士早知道你会这样子的,也没劝她回来,因为刘副书记这块招牌对向阳垸当地的人来说还是有用的,这是后话了。
此为第十章随笔,请勿加入整理版,谢谢!
第十章红与黑是目前最长的一章。
先说文中的刘副书记刘韶忠,她老人家如今仍然在世,70多岁了,我在写此章时打电话回去问过,现在的日子很凄凉,一个人后来在向阳垸坚守着,对那一池水她真是用了一生的情感去守候。
后来分到户,乡里把她安排在一乡办企业,转制解散后成了无人关心的老人了,如今,在一处四壁透风的石棉瓦房里一个人一个煤灶自己为自己嘘寒问暖,早些年还瞎了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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