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舅舅张忠,我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药包往身后边藏,可就是这样的小动作,也被舅舅给发现了。他问道:“吴笛,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原来舅舅叫住我只是为了同我打一声招呼,却没料到我慌乱之下全然没有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气度,心中已然有了疑惑,这下子见我躲躲闪闪地,疑惑也就更深了。
没有办法,我只得将手中的药包拿了出来,回答说:“舅舅,这是我买的药。”
“药?”舅舅吃惊地打量着我,“怎么,你生病了吗?看医生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可千万不要乱吃药啊。舅舅也懂一些医术,你把药拿过来,让我看看这药对证不。”
我心中暗暗叫苦。舅舅既然懂得医术,那他当然也知道这药是干什么用途的。如果把这药给他看了,他肯定会误认为是我得了梅毒,而我为了保住春梅的名声,也不可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就只能独自承受了。
“吴笛,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药包拿过来啊!”舅舅见我动也不动,催促我快点将药包拿给他。我正犹豫是不是把药包拿给舅舅的时候,一个丫鬟走过来为我解了围。
“老爷,”丫鬟过来之后,先后对舅舅和我各施了一礼,接着才说道,“有客来拜访,请老爷,还有表少爷一起到外面的大厅接待他。”
听了丫鬟的话,舅舅不解地问道:“到底是哪里来的客人,怎么还要吴笛一起去接待他呢?”
丫鬟回答说:“是新近封到湖北武昌的楚王爷家的长史官,他点名要表少爷出去见他。”
楚王是当朝皇帝的次子,也是皇帝最喜欢的文淑贵妃的儿子,本来可以取代太子之位的,只因遭到皇后和诸大臣的反对,才没有如愿。但皇帝仍然将他封到了土地膏腴的武昌,实封三万户,早就超过了普通亲王食邑的不得超过一万户的限度,不但如此,皇帝还不顾亲王成年之后不得留在京城的惯例,在京城为楚王建造了规模巨大,超过东宫的楚王府,使楚王自受封之后,一直留在京城。
因为外祖父和舅舅都曾经反对过楚王取代太子的地位,所以楚王和张家的关系一直以来就不太好,这一次,楚王家的长史官怎么无缘无故跑到张府来,还指名道姓要见我呢?看来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哪!
舅舅不敢怠慢客人,拉着我的手,我们一齐来到了前院的大厅里面迎接客人。
来到大厅,才发现这位长史官大人已经在此处等候多时了,他身穿三品服饰,与亲王长史官从三品的官阶相符,不过他的权势,可不仅仅是一般的三品官员所能相比的。这不,就连舅舅这样的吏部尚书,从一品的大员,见了他都得给他见礼,他还爱搭理不搭理的。
“不知大人到此所为何事?”在递过茶水之后,舅舅坐了主位,我站在舅舅的身边侍立着,舅舅就问起了长史官大人的来意。
长史官说道:“下官此来,并非擅造潭府,皆因奉王命而来,有一件事相求。看王爷面上,敢烦尚书大人作主,不但王爷知情,且连下官辈亦感谢不尽。” 舅舅听了这话,抓不住头脑,忙陪笑起身问道:“大人既奉王命而来,不知有何见谕,望大人宣明,学生好遵谕承办。” 那长史官便冷笑道:“也不必承办,只用大人一句话就完了。我们王府里最近新买了一个丫头,一向好好在府里,如今竟三五日不见回去,各处去找,又摸不着她的道路,因此各处访察。这一城内,十停人倒有八停人都说,她近日和尊府里新到的一位表少爷,也是最近京城里名噪一时的才子,名唤吴笛的,相与甚厚。下官辈等听了,尊府不比别家,可以擅入索取,因此启明王爷。王爷亦云:‘若是别的丫头呢,一百个也罢了,只是这丫头是我花了一千两纹银买来的,容颜淑丽,品貌风liu,甚合我的心意,竟断断少不得此人。’故此求大人转谕吴笛少爷,请将这丫头放回,一则可慰王爷谆谆奉恳,二则下官辈也可免操劳求觅之苦。”说毕,忙打一躬。
舅舅听了,一时也是惊骇,恰好我就在他的身边,连忙说道:“大人所说的吴笛,正是学生身边之人,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问他好了。”
我心中也是疑惑,自己从来没有和楚王府的人来往,怎么可能和楚王亲近的丫头关系密切呢?便说道:“这位大人怎么可以血口喷人,我从未和楚王府的人来往过,又怎么会同王爷喜欢的丫头相厚呢?”舅舅还没有说话,那长史官已经冷笑道:“若是别人说的,下官还相信,可恰恰正是公子的表兄,也是尚书大人的公子,张渲少爷亲口告诉我,是公子你将默娘带走的,公子如何抵赖得?”
默娘?怎么会是她呢!我所知道的冬雪,只不过是落入火坑,然后被我救出来的女人,她什么时候又是楚王亲近的女子了?而且张渲,他又怎么会告诉别人,是我将冬雪带走的呢?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舅舅听到这件事里面还牵涉到张渲,连忙吩咐道:“还不快将张渲那个畜牲给我带过来!”
不久,张渲就来到了大厅里,他看了看房间里面的人,就朝着舅舅说道:“爹,你让过来干什么?”
“畜牲!”舅舅说道,“这位长史官大人说你告诉他,是吴笛将楚王爷亲近的丫头默娘带走的,有这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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