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王看到宝贵如眼睛的内丹被如此对待,不由一阵心痛,当它看到内丹颜色淡了很多,就更加心疼了,发出呜呜的呻吟,像是怨妇的倾诉。
庞大海心想这狐狸真是耐得住性子,要是我,早就呲着寒牙上去给她脖子上一口。
狐王捡起内丹吞进肚子,起身小跑向芦苇荡去,一会工夫,叼着一只不住扭动的肥鱼回来,将鱼放到狼母头边,又小步走开,第二次用脚滚着一只哈密瓜走来。
庞大海忍不住指着狐王说:“老小子你是有备而来啊,果然阴险!”要知道在这个地方哈密瓜是很宝贵的,也不知道这老狐狸从哪儿弄来的。
狼母看到鲜鱼和哈密瓜,顿觉饥渴交加,伸手抓住鱼身,大大咬了一口,开始使劲咀嚼,吃得酣畅淋漓非常快意,吃掉肥鱼后,狼母又将哈密瓜狼吞虎咽掉。
肚里有了东西,她双手拄在地上,对着狐王说:“你,有诚意,谢谢!”
狐王当然不会说话,只是眯着长眼睛面目安详地听着。狼母可能明白了狐王的意思,叹息道:“算命说,我半生要在畜生群里,难道,竟然要成真不?”狐王微微点头,扭过身体,将背朝向狼母。
狼母挣扎着攀到狐王背上坐好,摸着狐狸脑袋说:“从今后,你就是我的主人,谁欺负狐群,等我产期过后功力恢复,我会保护你们的!”
就在狼母抬腿上狐背的刹那,庞大海注意到她腿上有一个紫色的套索样的烙印,这是契丹皇族所收编奴隶的标记,以前都在南人——也就是被契丹掳掠去的宋朝平民身上出现。
谁都想不到,今时今日,居然还出现这样一个标记,顿时令庞大海有了一种时空交错的迷茫。虽然他历经好几朝,但还暗自吃惊于这些地下势力顽强的生命力。
看着狐王驮着沉重的狼母,缓缓向来时的路走去,庞大海仰天摇头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一只狐狸王,为了能够请到一位守护狐群的人,如此礼贤下士,受辱了也是气定神闲,简直比得上刘玄德三顾茅庐了。”
他说完这番话,狐王和狼母的身影已经到了芦苇荡的另一边,时隐时现,竟也透出几分飘逸闲淡的气息。好像他们这一走,或者永远不会停,或者就要走到红尘之外了……
看庞大海严重地陷入了回忆,我只有拉拉他的胳膊说:“前辈,前辈你醒醒,我们已经站在公园门口一个小时了,再不走会被警察当神经病抓起来的。”
庞大海甩掉我的手絮絮叨叨说:“别蒙我,警察不管神经病,反倒是神经病敢管警察。而且,你这个说法是不对的,‘神经病’指的是神经性的疼痛麻痹,你要说的是‘精神病’,是一种情绪失常的症状,不要混为一谈。”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前辈你还真是可以,刚混到人家医院太平间不久,都会纠正专业性错误了!”
庞大海道:“废话,活到老学到老,我还准备跟你那个同学补习一下西医呢。”说着庞大海揭开大褂,从腰带里抽出一本《病理学》,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眼睛睁得跟牛眼一样,找不到合适的词汇表达自己的敬仰,脑海里浮现的是韦小宝握着多隆的手:对阁下的敬仰之情,有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庞大海仰天道:“看看现代的东西也有好处,我的再生人总是笨头笨脑的,看看西医能有什么办法,说不定哪一天一下子就成功了!”
我问他:“你研究这些再生人到底要干什么?古人说‘寿终正寝’,人家都死了,你还何苦折腾,这样于死者,我觉得是大不敬。”
庞大海斜过头来看我一眼,略带不满说:“我看你前世手艺不错,人也机灵,当时甚至想过收你为徒,不过你为人过于倨傲,所以我就没开口。但是现在就算你肯,我也不会答应了,现在你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经验,没有想像力,注定成不了大医。”
我心里暗暗骂道,我靠,我本来就没有蝇王的身手,这一点你算是看准了,再说我还不乐意学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呢。
心里想的这一套,嘴上我却说的另一套:“啊,前辈你为何要直接说出来呢,我虽然资质驽钝,但是很好学的,您就收下我吧!再说人类总是进化的,我今世肯定比前世要聪明一些的。”
庞大海道:“你确实是个聪明人,但是良医不只是聪明就可以,他需要丰富的想象和严谨的论说与手术,你刚才说人死了就不要折腾了,其实根据我的试验,人死之后,至少有七天时间脑还在不停活动,在这期间都可以取出它残存的记忆。七天一过,脑髓失水过多,就会慢慢萎缩,记忆也就消失了。”
“难怪古人说人死之后,要七天才可以下葬,而且第七天称为回煞,说是这时候人的魂魄要回来‘捡脚印’,说是把一生的脚印都捡走不留痕迹,原来是脑髓记忆消失了。”我一边点头一边发挥了庞大海的观点,我以为这一马屁会拍得他心花怒放心跳加速。
不料庞大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了一会,摇头道:“你都再世为人了,还这么迷信,枉受多年的科学教育,你们不是总是叫着‘解放思想’么?你就明显没有那个小姑娘机灵,据我看人的经验,她肯定比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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