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间小店铺“银匠世家”,来自黔东南州凯里的苗族银匠在柜台底下敲打银链,老婆在招呼客人。挑一对叮当作响的长命百岁小银镯,准备送给外甥女。又看中一只银丝盘成的蝴蝶图案手镯,1.5厘米的宽度,手艺精湛得很。
“我送给你。”汪林拍拍我的肩,看着老板娘帮我戴在手上。
“好啊,那我不客气啦。”又选出一条银苹果缀成的手链戴在右手,双手伸到他面前:“这个我也要。”
他掏出钱包,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吃饭由我请”心里埋怨自己片刻的淘气,平白占男人这点便宜干吗呢?
15、
一盘青岩卤猪脚、一盘鸡汁豆腐、一碟炸青岩豆腐、一碗素瓜豆几乎消灭干净,两斤糯米酒我只喝了四分之一。
他最终如愿以偿娶到父母中意的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人,也智慧地在离婚时盘剥他大半身家;我也终于表明姿态让老陆同意结婚,幸福生活一直在进行时中。
我刚失业、除了那辆破车我们无恒产,而我们对未来没有担忧。汪林似乎惊诧于我如此安于现状,也许他认为,几年的漂泊生活,我应该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应该可怜巴巴等待有人拯救。
明明开头是他背弃了我,也一定希望我过得更好以减轻他的内疚,可是,暗地里,他却希望看到我离开他,天就塌掉地就蹦掉。
老陆的短信说客户是贵州老乡,要请他这个贵州女婿去吃酸汤鱼,回复中答应他周二就飞广州等他。
这次离家出走跑回贵阳,是我们认识来第一次跟他闹脾气。身边坐着个曾经指望托付终身的参照物,回想从前种种的痴缠、吵闹、斗气、伤害,才发觉 从不曾与我海誓山盟的陆嘉声同志才是值得相伴终身的人,喔,如果能有终身的话。
老赵来电话为昨天没来道歉,却听到我说过两天就走。于是,迅速组织人马。
“中午饭吃到现在,晚饭不想吃了,你们自己吃吧,告诉我吃完在哪里会合?”
将近六点,站在小山坡上的农家饭庄,山下是青岩古镇的青砖灰墙。有市场经济头脑的人家纷纷修复临街的雕龙刻凤,夹杂着的,却也不少断壁残垣。
满天晚霞忽地被扯掉,灰蒙蒙地天淅淅沥沥下起雨。
把汪林安顿在副驾上,小心翼翼把车开上青岩的街道。
做新手时,在北环上被辆人货车撞得冲向隔离带,惊声尖叫中,副驾上的陆嘉声俯过来紧紧抱住我。急打方向盘停下,惊魂未定的我刚刚分明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慌张地问他有没有受伤。
车祸后一个星期,我们决定同居。
开到甘荫塘时,暴雨下得密不透风。
打着应急灯把车停到路边,打电话叫老赵要他把活动取消。
“市区没下雨啊! 我们还在吃饭,你等雨小点再开过来。”
汪林指点我:“都司路下桥,上中华南路,就是那栋烂尾的台湾大厦背后。”
名叫“辉煌”的夜总会,该是这一两年才开张的吧,没发现什么特色,不过是又一处给人们糜乱之所。
避雨的时候汪林睡了一觉,此刻精神百倍叫来芝华士兑绿茶,恭候曾经的情敌。
5:1,3:1,越喝越疯。
头又晕乎乎,昨天的酒都还没消化。真是误交损友,老赵、安安、莫非还有他们叫来的4个朋友,个个都是不醉不归的酒鬼,一个多小时内包房就乌烟瘴气。
“谁知道又会和你,相遇在人海……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安安与汪林抢着要独唱,乘机溜去洗手间透口气。
“小X姑娘,敢跟我抢客人!”
推开门,就听见几个女的在争吵。
打湿手抹抹太阳穴,旁边洗手池前穿一身黑色吊带短裙的女人盯着我看半天:“汪老师,真的是你啊?”
听声音就是刚才骂人的“小姐”,侧头看她几秒钟,虽然她割了双眼皮、垫高了鼻子,还是认出来:“彭素芬?”
“哎哟哎哟,我们汪老师也会来这种地方啊?呵呵,忘记你好像早就当不成老师啦。”
她瘦了很多,有眼袋加黑眼圈,老得比我还快。
“哦……那么看来你是实现你中学时代的理想,有得玩又有钱赚啦。”
扭头推门出去。
嘘嗦的脚步,她竟敢跟在身后跨进包房。
她站在门口打探一番后夸张地拍着胸大叫:“汪哥!赵哥!怎么来噢也不找我?”说完贴着老赵坐下:“赵哥,穿体恤没得穿西装帅哦,上回人家帮你打的领带还好看吧?”
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摔到她脸上:“对不起,赵哥汪哥今天晚上要坐我的台。你们台费是一百是吧? 拿了钱给我滚出去!”
看到几个男人准备劝解,把眼一瞪:“是不是每次同学会你们都要找个小姐?可以啊,以后朋友都没得做!”
老赵把钱塞在她手中,将她推出门外。
狠狠地干掉一杯2:1的芝华士。
回到贵阳以来做的那些梦算什么,这个女人,才是我的噩梦!
16
汪林有些愧疚地帮我倒一杯酸奶:“还说你成熟了,真真,都过那么久的事,别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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