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无意的,她对丈夫说,让你朋友的手老实点,下次再这样,就不客气了。
但是,比利觉得霍比了不起,每次他到家里来,比利都会绕着房子摆出昂首阔
步的样子走上一走,说话时还学着西南部人那重重的鼻音。特丽丝真想找个办法让
比利效仿和崇拜他们那些更有文化更讲理智的朋友,可对于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
这种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很有魅力,除非他像霍比那样常常碰壁有可能后悔外,的确
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特丽丝望着霍比不留情面地说,“葬礼上我们还想到了你。”
“哦,是吗,我没去。我觉得那挺虚伪的。我不认识那个家伙,他就是个送信
的,我每隔一段就能见到他,可不是朋友啊。”
“那天去了很多人。”
他耸耸肩。“我没去,”他又笑了笑。“交朋友从来就不是我要干的事情。”
“我明白了。”特丽丝冷冷地说。
霍比转向杜戈。“说到朗达,你见过那个新来的邮差吗?”
“见过。”杜戈含混其辞地应答道。
“今天早晨我在邮局门口见到的,这人让人一见心里就发毛,我不喜欢他。”
别人也这么看!杜戈克制着自己保持冷静。“你跟他说话了吗?”
“没想跟他说什么。他是个送信的,不是我的弟兄。我从来不跟什么抄表的、
卖报的、装电话的说话。请不要见怪,就因为这个我向来不喜欢朗达。他在路上老
是停下来跟人聊天……”
“朗达可是个好人,”杜戈坦率地说。
“不许你说他的坏话。”特丽丝以命令的口气说道,那严厉的眼神使霍比愣住
了。霍比还想说什么,但显然又觉得还是不说为妙,于是就闭住了嘴巴。他看着杜
戈,笑了。那是男人间宽容友好的微笑,好像在说他的妻子特丽丝是个标准的蠢妇,
他大人不见小人怪。杜戈心里想,妻子说得不错,他的这位朋友是个不开窍的蠢东
西。
特丽丝走上门廊台阶,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霍比说,“不管怎样说,我不喜欢这个新来的家伙。”
“我也不喜欢。”
“那个傻蛋。长的惨白惨白的。还有那红头发。妈的,要说是染的我也不会奇
怪。看他那不男不女的德行。”
“这我可不清楚……”杜戈的声音低了下去。此时他意识到他对自己的看法并
没有什么把握,对这个新来的邮差没有具体的认识,有的只是无缘无故的讨厌,不
多几次相遇所产生的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他从来没有这样凭本能来判断他人,他对
此感到几分吃惊。他感到自豪的是,平时他总是认为人都是好人,而且总是看人家
最好的地方,除非事实证明那人并非如此。他对这个邮差的坏印象是由衷的,他对
这人一无所知,但一见到他就感到厌恶。
厌恶和恐惧。
他承认心里有恐惧感,而且第一次看到他就有这种感觉。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
么害怕这个邮差,也说不清楚怕到什么程度。
霍比拉开卡车门,跳上去坐在裂了口的椅子上,又从牛仔裤的兜里掏出钥匙。
“得了,我该走了。你会和我一起去开那个会的,对吧?”
“没错。”
“好,咱们放它几炮。”他把门用力一关,咧嘴一笑,把车发动了起来。“明
天和星期五我值班,星期一之前给你打电话。”
“行,好好玩儿。”杜戈说道。
“那还用说,”霍比从T恤衫的口袋里拿出墨镜戴上。“肯定的。”他迅速把车
一倒,上了路,向镇里开去。他把手伸出窗外挥了一下就不见了。
“放它几炮,”比利把手里的玩具枪一举,说道。
“别这么说话,”特丽丝在屋里喊了一句。
“听见你妈妈说什么没有,”杜戈说道。他想让自己的口气严厉些,却禁不住
笑了。他推开纱门走进去,从桌上拿起他放在那儿的那些信。
他低头看了一眼。
还是没有账单。
第5章
莫名其妙
第二天,杜戈收到福特公司一封信,信上说一个消费者组织把他们告上法庭,
他们败诉了,因此他们有个保单要追加一年,另外有一张两美元的折扣支票,这是
勃拉罗伊德寄来的;还有一封特丽丝的母亲寄给比利的信,信里有一张五美元的支
票。
又过了一天,寄来的东西里有杜戈的母亲寄给比利的一封信,信里有一张一美
元的支票(她比特丽丝的母亲富裕,但寄的钱却少);还有本月水果俱乐部转来的
一位没有署名的捐赠者赠送的苹果,留言是:值此阁下生日之际献上。贺卡是寄给
特丽丝的,可她的生日是一月份,杜戈的生日虽说早一些,也是十月份,还有好几
个月呢。
“谁寄来的,为什么寄这些东西?”特丽丝看着那一小箱子美味红苹果,觉得
很奇怪。
杜戈也不清楚,而且也不喜欢,此外,他还对收不到账单感到奇怪。朗达自杀
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一个星期来也没有发现他的继位者约翰?史密斯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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