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还是没有取得声望。”我说,“我们只能不断地犯罪,却没有任何人
知道我们。”
“也许警方只是不在新闻里透漏我们的姓名而已。”巴斯特说“也许他们不想
让公众知道我们。”
“也许吧!”我说。
詹姆斯正坐在椅子上,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里面警察包围了在开普敦搜查毒品
时发现的嫌疑分子。他抬起头来,指着电视说:“知道吗?我们可以解决掉这个问
题。”
菲利普转过脸去看着他问:“你说什么?”
“我们甚至可以在警察还没走的情况下去那个地方,走进去,搜了毒品和武器,
再走出来。”
“我们不是超人,笨蛋!我们都是恐怖主义者。虽然我们不会被人记住,不会
给人留下印象,但人家并非看不到我们。”
“你这是怎么了?”我问菲利普,“这只不过是个建议嘛!”
他转过来看着我,我们的目光在刹那间相遇了。我感觉到他非常希望我能够理
解他为什么生气,他为什么感到困扰,但我却全然不知,他只好移开目光,看向别
处。
我感到像丢失了什么似的,“你怎么样?”我问他。
他点点头,突然间显得很累,身心俱乏的样子,“明天见,伙计们。我要去睡
了。”他疲惫地说。
大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走过门厅去卧室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汤姆问。
我耸耸肩说:“我不知道。”
约翰很有深意地看了看大家说:“你们觉得他像不像……?”
他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翻了翻眼睛,不说了。
朱尼亚极不满意地看着他说:“闭上你的臭嘴。”
我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喝。我感觉脸上发热,就站在开着的冰箱
门前,让冷空气扑过来。
史蒂夫也走进来说:“给我也拿一瓶。”
我随手拿了一瓶给他。
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扭动着瓶子,似乎下不了决心的样子,“你看,”他最
后终于说话了,“我知道你怎么想,但我觉得你得改变一下你的想法。”
我越过冰箱门不解地看着他:“什么看法呀?”
“关于强奸的事。”他说着举起了手以防我反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
应该为我们想一想,我们都好长时间没有和人发生性关系了。并不是说以前就有很
多,反正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停了一下,又说,“我只
是说……你别切断我们推一的机会。你和菲利普比较亲近,他听你的。现在,就因
为你不喜欢,他都不允许我们去干。”我叹了口气,我现在真的不能同意这件事,
“我不是不喜欢性交,是不喜欢强奸。”
“好吧,你可以不去做。甚至不必知道我们去做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什么
都不必管……但你不能让我们也都和你一样。”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有些女
人还喜欢被强好呢,知道吧。有些胖女孩,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一个人不能做爱,如
果我们给她,她会喜欢的。”
“那你问问她是不是愿意,要是她同意的话,那没问题。”
“可她不会同意的,这世界上的其他人,他们都不像我们这么不受约束。他们
没有很多自由,他们只能说自己应该说的话,而不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像那个胖女
孩?她可能非常渴望被像我们这样一群健壮的年轻小伙子实施强好呢!”他咧了咧
嘴,试图露出胜利的微笑,但看起来却很痛苦和令人同情。
我看了看史蒂夫,觉得他很可怜。他对自己讲的话和提出的观点是认真的。对
他来说,菲利普关于我们的存在和生活目的的复杂的理论只不过是他自己的行为和
欲望的借口而已。他的思想,他的世界和世界观都是那么狭小。
也许我们每一个人都没有什么目标;也许任何事情都没有什么原因;也许他们
是对的,我们应该干任何想干的事情,就因为我们有能力这样干;也许我们不应该
限制自己的行为,不要给它强加人为的界限。
史蒂夫还在那里烦躁地摆弄啤酒瓶,焦急地等待着我的回答。他确实认定是我
的反对使他得不到性关系。我看着他,我们之间有不同,很大的不同。我们都被忽
视,我们在很多方面都很像——也许是几乎所有的方面——但我们认同的价值体系
却截然不同。
但另一方面,我却是一个杀人犯,一个强盗,一个恐怖分子。
我有资格谈论道德吗?我有资格告诉别人他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能干
什么,不能干什么吗?想到这里,我关上冰箱门,对史蒂夫说:“去吧!随你的便
吧!”
他惊奇地瞪着我说:“什么?你是认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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