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强奸谁就强奸谁吧,这不关我的事。”
他咧开嘴笑了,一只手拍着我的肩膀说:“你是英雄,是男子汉,”
我懒懒地笑了一下说:“我知道。”
我们肩并肩地走回了卧室。
第二天,我们都一早就醒了,胡乱吃了点我东西,就到街上去闲逛,还赶上了
一场中午的科幻片。看完电影出来,菲利普又恢复了他精神抖擞的样子,从上衣口
袋里拿出一副太阳镜戴上。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说:“走,到我家去!”
我们顿时都哑了。
他的家。
菲利普的家。
我敢说其他人也像我一样惊奇。几个月以来,我们陆续地去了每个人的家里,
就是没有去过菲利普家。当然是有理由的,很合情合理的理由。但我总觉得是菲利
普故意将房间布置得不方便我们去,他有一些奇怪的原因不希望我们知道他住在哪
里,我肯定其他人一定也这样想。
菲利普调皮地卷着我说:“不好吗?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可以去你家。”
“不。”我赶忙说,“你家很好。”
他格格地笑了,好像很喜欢我吃惊的样子,“我想也是的。”
我们跟着他去了他住的地方。
我说不清楚我想象中他的家是什么样子,但绝不是他所住的这所毫无生气的房
子。它位于阿纳海姆一个非常普通的住宅区,周围是一排排完全相同的房子。菲利
普驶进停车道,停了下来,我跟着驶了进去,其他人则将车停在街上。
我太失望了。经过这么多的等待和猜测,我希望看到的不是这些,也不止是这
些。是比这更好的东西,是确实值得保密的东西。
但也许这正是他要保密的原因。
菲利普下了车,也不等我们就径直大步走上门前的台阶,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我赶紧跟了上去。
屋子里面和外面一样地令人失望,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宽大而单调的卧室里摆着几件沉闷的家具;一张极普通的木茶几上放着闹钟
和台灯;一张无法描述的长沙发、一个长长的没有装修的咖啡桌、还有一台电视机
蹲在木头柜子里。墙上挂着一张油画,画上是一个小男孩手拿钓鱼林走在乡间的路
上,身旁跟着一条可爱的小狗,整张画放在标准的相框里,非常合适。除此之外,
屋里再没有别的装饰。整个家显得杂乱无章,就像是我祖母的老屋。我没说话,尽
量不让自己的感觉显在脸上,但心里却一阵阵的空虚,还伴随着~点儿油然而生的
优越感。我觉得菲利普的品位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更开放、更新潮、更年轻,也
更豪华。怎么样也不该是这样一个有几件旧家具的庸俗的可笑的老太太的屋子。
“我要去方便一下。”菲利普说着向里面走去,我点点头,这时,其他人也都
一个一个地走了进来。他们也都保持沉默,只有巴斯特不住地赞叹他有多么喜欢这
个地方,而詹姆斯则在那里翻眼睛。
菲利普出来了,他说:“我有点儿事,你们随便坐,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样,冰
箱里有吃的和饮料。”接着就又从门廊里消失了。
朱尼亚、汤姆和比特进了厨房,约翰打开了电视,我就坐在沙发上。
在我旁边的地板上,有一堆放得很整齐的写满了字的活页纸半隐在茶几的下面,
最上面的那页像是论文或报告的草稿。
我弯下腰, 捡起那页纸, 看了一下上面修改和划掉的部分,只见上面写着:
“我们是幸运的,我们被认为是可随意处置,无足轻重的。我们有自由去做其他更
重大的事情。”
这是菲利普第一天在丹尼斯所讲的话,正是他那天脱口而出的那些激动人心的
话。
原来他都事先写好了记在脑子里。
我又随手捡起一沓来迅速地浏览了一下:“我们是一类人,我们已经在相同的
路上生活了很久”……“强奸是一件合法的武器”……“就是这些地方使我们成为
今天的样子,这就是我们要打击的地方。”
几乎他对我们说过的每一句话、曾经提出每一个观点、所描述过的每一个主意、
所解释过的每一个原理都在那堆纸里。他都是经过酝酿才写了下来。
朱尼亚、汤姆和比特从厨房里出来了,手里拿着可乐,“没有啤酒,”他说,
“只好有什么拿什么。”
我私下里很小心地将这些纸放回了原处。一股冷意袭来,心里空空的。我仍然
很尊敬菲利普,仍然认为他是我们当中惟—一个有远见、有思想、有毅力并有勇气
将自己的想法变为现实的人,但面对这些事先想好了的演讲词和这间老太太屋,我
心里真有点儿同情和难过,我不能不感到悲伤。
几分钟后,菲利普提着两个大旅行箱从过道里出来了,“好了,”他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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