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满一圈,七叔站起说道:“这位邹兄弟,是黄门尘渊道长的得意高徒,道行高深,诸位认识认识。”
邹吕便坐在七叔身旁的位置,他不料七叔会特意介绍自己,一时间洋洋自得,只觉身子轻飘飘的,也站起来团团一揖,说道:“七叔道长客套了,诸位幸会,幸会。”
众人听他称七叔为“七叔道长”,心里都是一乐,只不过当着七叔的面,不好意思笑出声来。众人面露微笑,都道:“幸会幸会。”邹吕赚足了面子,又向众人敬了杯酒,这才志得意满地坐回位置上。
这时七叔也倒了一杯酒,向邹吕敬道:“邹兄弟,来,我敬你一杯,全当感谢你风尘仆仆地赶来报信,辛苦了。”邹吕也举起酒杯,道:“七叔道长,请了。”、
两人碰杯时,七叔指甲轻轻一弹,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任何人瞧出来。邹吕不疑有它,仰头把酒喝了,还把酒杯翻过来,向众人展示一番。七叔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头朝站在身后的福生附耳说了几句话,福生便出门下楼去了。七叔道:“来,大家再干一杯。”众人纷纷推杯换盏,仰头而尽。
筵席过半,突听得嗷嗷叫声,从门外蹿进来一只小黑狗,那小黑狗摇头晃脑,不停摆动尾巴,格外招人喜爱。邹吕正畅饮大吃之间,见了这狗,却一下子煞了兴头,喝道:“哪来的野狗,快滚!”站起来一脚将小黑狗踹出半丈远。那黑狗嗷嗷痛叫了两声,犹豫了两下,又小心翼翼地凑拢来,那惴惴的样子,生怕邹吕又要踹它。
邹吕踹了一脚,怒气也消了些,一下子反应过来,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举动难免惹人睨视,见小黑狗又凑拢来,只好夹了块鸡屁股扔在地上,道:“小畜牲,算你走运,快走吧。”
那小黑狗一把扑上,非但没有衔着鸡屁股跑开,反而就地大啃起来。邹吕立时觉得连只狗都叫不走,实在大失面子,便要伸脚再踢。
这次却被七叔横手拦住,七叔道:“何必跟只畜牲较劲,来来来,干了这杯酒,消消气。”转头看见最后一道大菜端了上来,补充道,“再试试咱们观音镇的招牌菜——烤卤全猪,包管你大呼畅快。”邹吕有了台下,也就顺水推舟,坐回位置,举起酒杯向七叔回敬。
喝完这杯酒,七叔悄悄把手伸到邹吕背后,凌空画了个太极,顺势拍在他的背上,道:“邹兄弟,消消气,来,试试这现烤的卤全猪。”众人便都来打围场,邹吕点点头,道:“没事没事。”一边伸出筷子,往中心的大菜夹去。
七叔趁众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夹这道大菜上时,伸脚将小黑狗嘴下的鸡屁股踢开,小黑狗跟着扑过去,两只前爪将鸡屁股按住,趴下身子一个劲舔起来。
这时,突听邹吕“啊”的一声大叫,只见他蹭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猛地扑到圆桌上,震得满桌的碗碟哐啷啷跳起复落。只见邹吕的双手紧紧摁在烤猪上,头慢慢地移向烤猪,嘴里却大叫着:“不要,不要啊!”似乎是有人在背后将他的头使劲往下摁一样。众人惊得都缩回了筷子,看得目瞪口呆。
那只烤猪摆放的位置也真巧,屁股正好冲着邹吕这个方向。邹吕撑持了几下,似乎最后还是控制不了,一下子把脸紧紧贴到了猪屁股上,接着张嘴对准猪屁股又舔又啃。这一连串动作更是把不少人吓得筷子都掉了,有的端着酒杯,连杯子也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只好又盯住邹吕看。邹吕大舔猪屁股,嘴巴给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却不停地发出“嗯嗯”“呜呜”的叫声。
七叔故作模样地拍拍他的背,道:“邹兄弟,你这是……这是什么功夫?”邹吕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苦于身子不听自己使唤,刚开始又怒又气,待到猪屁股啃了一大半,满腔怒意却都换作了惊恐,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只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越想越是后怕。
这时那只小黑狗啃完了鸡屁股,却往墙角小跑过去。邹吕终于一下子直起身来,长出了口气。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只觉右腿又开始发起力来,嘴里不情愿地乱叫了几声,突然侧过身子,把腿往桌子上一架,一伸一缩地抖起来。
这时有人叫道:“看那!”顺他所指,众人才发现原来那只小黑狗正在墙角里翘起后腿,对着墙面撒尿。
突然间邹吕“啊啊”大叫起来,众人看去,只见他胯下裤子的颜色逐渐变深了。众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纷纷皱眉捂鼻,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邹吕慌张了半晌,这时才看见坐在身边的七叔,他已经猜到自己是中了邪了,忙大叫道:“救命啊,七叔道长,快救救我啊!”七叔道:“别急别急!”站起身来,左手托住他的下巴,右手伸指在他印堂上画了个太极,使劲一拍。邹吕“啊”地一声把憋的气都吐了出来,方发现手脚能动了,忙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谢……谢谢七叔道……道长……”七叔道:“众生平等,以后不要胡乱招惹生灵,以免被这些畜牲乱智。”邹吕受这一吓,对七叔说的话那是深信不疑,连连点头说着“是是”。
七叔道:“这酒我看是喝不下去了,大家到旁边的会客房商议大事吧。请!”众人一边望着邹吕一边交头接耳地嘀咕,一边起身往房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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