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门铃之前,浚介犹豫了一下,这时身后一个女人说话了:“您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当她认出是浚介的时候、沉着脸问道:“是亚衣叫您来的吗?”
原来是亚衣的母亲希久子。
浚介慌慌张张地说:“……不,不是。”
“那您干嘛来了?莫非您跟学校说了亚衣的事了?不要跟学校说,我不是请求过您吗?那天晚上的事肯定是一场误会,不要向学校报告了,我不是请求过您吗?”
“我没有向学校报告,没有……昨天和今天亚衣都没去上学,我有些担心……自从那天晚上的事发生以后,我一直不放心,一直想跟她谈谈,却一直没有机会。听说她在家休息……”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希久子的表情缓和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休息两天就好了。大老远的让您特意跑一趟……”
希久子以为自己这么一说,浚介就会回去的,没想到浚介挺固执,“您能让我跟亚衣谈谈吗?”
‘……为什么?”
“她对我好像有些误会,我想跟她解释一下。”
“可是……也许还在床上睡着呢。”
“病得特别厉害吗?”
希久子正要说什么,邻居家的一位主妇从亚衣家门前过,跟希久子打了个招呼走了。希久子有些不情愿地对浚介说:六……那就进来吧。”说完掏出钥匙开开门,冲家里大声喊着:“亚衣——亚衣——你们学校的巢藤老师来啦!”那意思分明是提醒亚衣做好准备。
浚介被希久子安排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去厨房煮咖啡。
利用这个时间,浚介观察了一下这个家。
所有的家具都是高档的,干净、整齐、有秩序,但少了一种气味,那种在冰崎游子家里闻到过的家的气味。
忽然,浚介看见餐桌腿附近的地毯上脏了一块,像茶渍,又比茶渍的颜色深。再仔细一看,那块脏分明是血迹,周围都是由小到大的点,可能是血流到地上溅的。
“让您久等了。”希久子把咖啡端上来了。
“突然来访给您添麻烦,实在对不起。”浚介深深地向希久子鞠了一躬,“来之前本来应该先给您打个电话的,但觉得今天是星期六,您肯定在家……不知道您星期六也上班。”
“在朋友开的店里帮帮忙而已。您趁热喝吧。”
看着眼前这杯咖啡,浚介想起了三天前美步泼在他脸上那杯咖啡,他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被烫痛了的脸:“……那天晚上回家以后,没出什么问题吧?”
“那天晚上的事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那是一场误会!那孩子什么都不记得。肯定是青春期的一种歇斯底里。糊里糊涂地跑到大街上,没想到碰上了一个坏男人。没出什么大事,算我们家孩子幸运。您说不是吗?”
“啊,这个嘛……”
“不管怎么说,这事已经过去了。孩子和我都想尽快忘掉。
这事根本没让我丈夫知道。”
“什么?”
希久子挺直腰板,露出不容辩驳的神情:“没有必要再提这件事了。什么事都没出,警察和医院都做了证明。再让我丈夫知道了,他再去追问孩子,闹个天翻地覆,对孩子有什么好处?只不过是一场误会,悄悄地处理了是最合适的。就算是一家人,也没必要把什么事都说得那么清楚。您说是不是?”
“也许是吧。不过……”
“我们家一直就是这么处理问题的。”
“家里真的没出什么问题吗?”
“当然。孩子感冒发烧,在家休息了几天。除此以外什么问题都没有。”
“……是吗?”
“说实话,这孩子不应该出那种事……当时我也吃了一惊。
为了考上好大学,亚衣学习一直很用功。半年前,一直疼爱亚衣的奶奶死了,刚刚安静下来……也许是想奶奶吧。”
希久子说着说着,眼神变得不安定起来:“以前亚衣这孩子可淘气了。她是独生女,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宠着……爷爷奶奶先后去世以后,这孩子变得文静多……所以说……那件事,绝对是偶然的……是误会……一场误会……”希久子说到最后,目光落在了地毯上那块血渍上,声音里充满了不安。
“……莫非,又出什么别的事了?”浚介问。
希久子回过头来,惊奇地眨了眨眼睛:“您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啊,随便问问。”
“什么事都没出。能出什么事呢?”希久子语气十分肯定,“亚衣在学校里出什么事了吗?”
“啊……没什么……”
“真的?亚衣怎么了?”
“最近,不上美术课。” 棒槌学堂·出品
希久子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笑了:“噢,是这么回事啊?美术课,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课,我上学的时候,什么美术课啦,音乐课啦,逃课的多了。当然,亚衣逃课是不对的,不过嘛……”希久子好像是在说服一个同伴跟她一起去干坏事,口气变得柔和起来,“您知道亚衣被带到警察署去以后,为什么非要叫巢藤老师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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