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介听到这里,大吃一惊,不由得伸手把门开开了。只见那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大概是游子的母亲吧,正拼命往轮椅上抱游子的父亲。
“对不起!”浚介怯生生地打了声招呼。
游子的母亲也不问浚介是谁:“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先帮我把他抱到轮椅上去!”
浚介也不答话,过去把游子的父亲抱到了轮椅上。
“谢谢你!我有急事儿,订报纸的事你改日再来吧!”说完推起轮椅就要走。
“请问,游子她怎么了?”
游子的母亲疑惑地看了浚介一眼。
“我是她的朋友。”
“朋友?”
这时,游子的父亲认出浚介来了,他拉住浚介的手说:“啊,想起来了,上次也是他把我抱进家的。”
“游子被人杀了!”游子的母亲叫着,脸都扭歪了。刚叫完又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不,不是!是被人用刀扎伤了,已经送到医院里去了!”
浚介的脑子嗡地一下,身上立刻没有了力气:“……有生命危险吗?”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同事打电话来通知了我们……我跟她说过多少次了,让她辞了这种替别人操心费力不讨好的工作……”
“在哪儿?在哪个医院?”
游子的母亲愣住了。其实,她也不知道在哪个医院。接到电话以后,慌慌张张地就要往外跑,电话里并没有说送到哪个医院里去了。浚介说服游子的母亲再在家里等一会儿。浚介认为,肯定还会再来电话的。果然,二十分钟以后,游子的同事从医院打来电话,告诉家里人,已经送进手术室开始做手术了。”
浚介推着轮椅,跟游子的母亲一起来到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走进医院门口的时候,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士迎了上来,是跟游子一起去驹田家,等在附近的咖啡馆里的监护所所长。
“你们是冰崎游子的父母吗?”
“游子怎么样了?”游子的母亲急切地问。
“正在做手术。被扎了好几刀,小腹的伤口出血最多。”
游子的母亲“啊”了一声瘫坐在地上。坐在轮椅上的游子的父亲,无言地伸出手去,抚摩着老伴儿的头发。
“犯人呢?”浚介问。
所长的脸痛苦地扭歪了:“跑了……我在咖啡馆里,看见他跑的……看他那慌慌张张的样子,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赶紧跑到他家去一看,只见游子倒在地上,浑身是血……我要是跟她一起去就好了……”
浚介不由得想到了驹田:“是不是那个经常酗酒,叫驹田的男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一个浑厚的声音在浚介背后响起,与此同时,一只厚厚的大手放在了浚介的肩膀上。
浚介回头一看:“是你?”
马见原表情严肃地站在浚介面前:“你怎么知道是驹田干的?”
“你为什么在这里?”浚介反问道。
“我是警察,这里是我们杉并警察署的管区!问你呢,你怎么知道是驹田?”
“前些天我在儿童心理咨询中心见过他威胁冰崎游子。”
马见原看了身后的椎村一眼:“……咱们跟他谈谈吧。”
椎村点了点头,把浚介带到大厅那边去了。
马见原一条腿跪在地上,非常和气地对瘫坐在地上的游子的母亲说:“我是杉并警察署的,我这儿有一件冰崎游子的东西,请您确认一下。”
“游子不会有危险吧?不会吧?”
马见原说:“不会的……真的。”说完搀着游子的母亲在附近的长椅上坐下,从一个大纸袋里掏出一个布制的女式挎包来,“这是游子小姐的挎包,您看看这包里的东西都是您女儿的吗?”马见原说着从那个沾着游子的血的挎包里把东西一件一件地取出来,放在一张塑料布上。其中有的东西上沾着血,游子的母亲吓得尖叫了好几次。
“我女儿都带着什么东西,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一定都知道啊……”
“您尽可能帮忙就行了。”
浚介在不远处也看得着马见原从挎包里拿出来的东西。“在生命垂危的游子正在动手术的时候,在她的母亲面前展示这些沾着游子的鲜血的东西,太过分了吧!”浚介想。
“来,您好好看看这个。”马见原几乎是用强迫的态度让游子的母亲看了一件又一件。
浚介实在看不下去了,正要站起来向马见原提出抗议,游子的父亲摇着轮椅过来了,哆哆嗦嗦的手里拿着一张折起来的纸。
“喂!小伙子!喂……这个给你……刚才的车钱,不用找了……”他的老年性痴呆又犯病了。
浚介有些害怕地把那张纸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张广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所快要倒塌了的房子,好似出于专业画家之手。
“喂!那张纸是从我这儿拿走的,拿过来!”马见原对浚介说。
浚介看着广告上的文字,忽然觉得在哪儿听到过这些话。他在心里把那些文字念了一遍,忽然想起来了:“哦,是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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