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操纵政治核心的民主党大佬们看来,哈格罗夫是共和党推出的最理想的候选人,作为每四年一次的牺牲品。温思罗普·哈格罗夫看上去就是那种木呆呆的盎格鲁-萨克逊裔的白人新教徒——在私立高中受教育,顶峰是哈佛的学士学位以及耶鲁某法学院颁发的文凭。在一个登记注册的民主党和共和党人数比为六比一的城市里,哈格罗夫一点儿都不具威胁,而且他的竞选口号“和温尼一起获胜”如果算不上荒唐的话也很可笑。民主党领导层内那个一度充满改革思想的现任市长菲尔·科西,这个受到纽约人的仰慕被誉为“永远的市长”——他自己说的——已变成了一个空虚的、顾影自怜的影子。这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科西曾多次没头没脑地试图获得地位更高的公职——首先是竞选入主参议院惨败,几年之后又半心半意地试图竞选州长,这削弱了选民对他的兴趣,毁掉了他的名望。这好像也没关系。而控制纽约各行政区的五名民主党大佬中两个在联邦监狱服刑,还有一个因严重的忧郁症呆在了精神病医院。这看来也不是大问题。近一个世纪以来,在纽约市各级别的竞选中连战连胜已经让民主党人脱离了现实,就像这个城市的市长一样,他坚持要参选,谋求史无前例的四连任。
所有的情况汇集在一起,再加上科西对几乎所有人都不屑一顾,使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变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
美联社通过电报发布的新闻立刻传遍了整个国家。“菲尔·科西,一度极受纽约市中产阶级欢迎的市长,曾得到过三名竞选民主党内总统提名的候选人的支持作为1968年该党的副总统竞选伙伴,几分钟之前沦为了竞选失败这部惨痛历史中的一分子。随着他的失败,民主党核心露出了其纸老虎的真面目。被纽约市历史上最浩大的抹黑竞选一再贬损的‘温尼’·哈格罗夫以57%对41%的得票战胜科西市长。”
所有市长优先考虑的问题是公共安全,所以新闻界密切关注着他对警察专员的任命。完全出于偶然,哈格罗夫遇到了他后来选中的这个人。地点是在里士满县——斯塔腾岛的一个行政区——布莱顿区一处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的会社内,时间是在夏天那段尤其激烈的市长竞选期间的一个周末。路易斯·加尔多一星总警监是该行政区指挥官的副手。加尔多职业生涯的顶峰是领导负有盛名的公共道德管理处。他曾下令逮捕了“彼博”·里登,一名重要的体育赌博经纪人。他恰好是纽约市一名担任了势力强大的财政委员会主席的议员的弟弟。自此之后加尔多的日子便江河日下。
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的组织人向人们介绍了哈格罗夫,他登台准备说几句话。一名醉醺醺的民主党工人突然出现在人群之中,开始高声喊叫:“你这个该死的共和党腐败分子。”并朝候选人扔了一整瓶一夸脱装的啤酒。哈格罗夫立刻把瓶子挡开,没砸到他的脑袋。加尔多几分钟前正好走进会社核查哈格罗夫的安保情况,他跃上讲台,把醉汉击昏打倒在地。一眨眼的工夫,加尔多总警监已把这个人的胳膊反绑在后面铐了起来,并把他交给了一名看得目瞪口呆的警司,完成了整个逮捕程序。当众人缓过神来时,他们为加尔多高声喝彩,他跳上讲台,询问笑眯眯的竞选人:“你没事吧,先生?”
警察局马上同意了哈格罗夫的请求,让加尔多总警监领导他的安保小组。
路易斯·加尔多总警监被任命为新任警察专员,这越过了11名资深总警监,他们所有人都立刻辞职了。加尔多反过来选了另一名一星总警监,“小甜饼”基斯·诺兰作为部门的首领。诺兰成为了唯一一名肩披四颗星的警察行政人员,作为首席行政长官,他领导一个由3.6万名各级别的警察和1.2万名文职人员组成的部门。
在他担任现在这个职务的几年之前,诺兰总警监被当时的部门首脑放逐到隐没在警察广场一号内部官僚体制中的一个默默无闻的单位。他想不起来犯了什么错,显然,在没完没了的某次行政会议上,他的前任主观臆断地认为他冒犯了谁。他猜想最可能的是在一次这样的会议上,有一项冗赘的议程是希望高级警官注意个人卫生,有点恼火的诺兰微微发了一通牢骚。第二天他就从行政办公层被贬到了大楼的地下室管理车辆调配场。
虽然警察专员和高层警察指挥官之间是政策制定者与政策执行者的关系,加尔多和诺兰两人之间的历史使事情变得很不一样。他们俩以班上几乎最优的成绩从警校毕业后,在南布朗克斯当警察那段日子起就成了朋友。这个新管理班子是一种真正的合作伙伴关系。在公开场合下,诺兰会尊重地称加尔多为“头儿”——在警局内这是称呼上级长官的传统用语,加尔多则称呼诺兰为“局长”。私下里,他们则扔掉所有的繁文缛节,开始革新这个他们无比热爱的部门。他们下定决心要铲除系统性腐败,特别是在便衣警察部门中的腐败。所以这是为何他们决定召唤詹姆斯·帕特里克·克诺里高级警监开始改革的原因。克诺里提出了一项请求,获得了批准,于是他同意了:把伯尼·普莱斯勒警司派去帮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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