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派到第34辖区的整个期间,他没有和克诺里高级警监进行过接触,克诺里听取的是摩尔警督简短而明确的汇报。当然,摩尔的情报只能来自于他安插的卧底警察提供的报告——只涉及马尔维警官如何迅速交接保护费的。
在被派到第13分局的前两个月里,没有迹象表明这位年轻的警官遇到了什么麻烦。自始至终他保守着自己酗酒的秘密,一直守到公司成员被逮捕之后。
第13分局的腐败警察被大批逮捕之后,克诺里高级警监和马尔维见了一次面,并进行了简短的交谈。出色完成了任务,克诺里向罗伯特表示祝贺。“现在你已经被提升为警司了,你希望被派到哪里任职,罗伯特?”或许高级警监应该注意到马尔维的眼神怪异,一直呆视着前方,或者注意到他的回答“听从您的吩咐,头儿”听起来特别无力,但是克诺里没有注意到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克诺里高级警监决定把罗伯特举荐到位于曼哈顿南部唐人街附近一处久负盛名的警区。当他把此决定告诉马尔维的时候,这位年轻的警司只是顺从地点点头。也许,多给些时间,克诺里或许能够察觉出那些正在慢慢吞噬这位具有献身精神的年轻警官、很快就将其逼向绝望边缘的恶魔的身影,但是克诺里没有这样的机会。
马尔维遇到的主要问题源于这样一个事实,虽然市长、警察专员和媒体给了他无数的荣誉,其他警察却对他避之不及。其他警察会把马尔维视为英雄这个美好的预言没有成为现实。重新上任之后,很快他就被新同僚们视为一个告密者。这一点从来没有被挑明。他注意到,他在旁边,他们就会低声耳语,或者干脆没人理他,或者当他踏入更衣室的时候,有时本来在热烈交谈的警察会立刻离开。这样被人拒之于外,以及他和那帮在华盛顿高地的人渣——他们认为受贿名册上有位警察——进行交易的场景使他变得愈发孤独,有时更显自闭。
他没有放弃和莎侬·凯利的关系。不幸的是,一场特别敏感的重大政治腐败案件涉及到一位位高权重的议员,她不得不在联邦调查局工作到很晚,除了小睡几个小时外,几乎没有剩余的时间。随着调查的深入,除了和罗伯特简短地通几次电话外,他们一分开就是几周。独自一人呆在狭小的公寓里,很快马尔维的饮酒开始增多,然后发展为周末的狂饮。有几次莎侬注意到在电话里他说话含糊不清,但是她没多想什么。打电话一般是傍晚时候,而且通话时间简短。罗伯特在应酬时多喝了点啤酒罢了,又能有什么事呢?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喝的是伏特加而不是啤酒,而且已经开始被酒精所控制了。
1975年初,克诺里高级警监被提升为一星级副总警监,并被授命领导警察学院的训练工作。之后不久,他前往位于曼哈顿东21大街上的一家银行,距学院不远。他发现有人试图抢劫一位正在该银行大厅使用自动取款机的老年妇女。克诺里总警监立刻命令司机靠边停车。他拔出手枪,从车上跳下来,对持枪歹徒喝道:“站住,警察!”劫匪立刻转身开枪,把MAC-9型自动手枪中的子弹全部射入了克诺里总警监的胸膛。总警监倒在人行道上,几分钟之后停止了呼吸。
这对罗伯特·马尔维是个毁灭性的打击,让他撕心裂肺。
克诺里的葬礼举行后的几周内,马尔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他休了几个星期的假,一直与外界隔绝。外甥史蒂文想来看看他,他一再拒绝。大部分时间,他坐在阴暗的卧室里喝着伏特加,一直喝到昏睡过去。
有一天傍晚,马尔维公寓中的电话铃响了。一开始,他没有动,而是坐在椅子里前后摇晃着,脚边躺着一只伏特加空酒瓶。电话不停地在响,终于,他踉踉跄跄地从椅子里站起来,拿起听筒架上的电话,勉强地咕哝了一声:“喂?”
“对不起,亲爱的,我有没有吵醒你?”莎侬匆匆地问道。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接着说:“我有一些好消息。”马尔维没有回答,因为他没法回答。他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把电话摔在身边。莎侬看了看手表,7点10分,她打算明天再跟罗伯特谈。
但是第二天当马尔维打电话给莎侬的时候,她决定不提昨天晚上那件有点奇怪的事情,而是直奔她所说的好消息。
“昨天下午,我们逮捕了哈里·曼宁,纽约州众议院的副议长。他在收受被作了记号的18,000美元的时候,被我们当场抓住。这笔钱是保证能为我们的秘密特工在纽约州最高法院谋求一个法官职位支付的头款。”
“喔,那棒极了。”
“真正棒的是那个没用的混蛋在录音带里明确指示未付的32,000美元要在两周内付清。”
“难以置信。”马尔维起初只是这样的评论,但是接着他又说,“大多数人相信只有警察才会走歪路。一个腐败的律师为了当法官付了5万美元,为了把这笔钱捞回来,人们可以料想他会做些什么。”然后他又加了一句,“看来我们要庆祝一番,在福里尼餐厅怎么样?”因为目前他所处的警察辖区位于曼哈顿中心地带,离这家餐厅只隔几个街区,而且到莎侬所在的位于26联邦广场上的联邦调查局办公室也很方便。马尔维高兴地说:“而且我还要给你一个小小的惊喜。我8点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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