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好8点。”莎侬愉快地答道。她挂断了电话,昨晚发生的事情已抛在脑后,她期待着给她的惊喜。
马尔维挂断电话后,快步走到床头柜旁,拉开最上面的抽屉,欣赏着璀璨的半克拉重的订婚戒指。他微笑着,充满期待,但几乎转瞬之间又怀疑她是否会接受。突然他注意到拿着钻戒的手在微微发抖。最近几周,这样的情况经常发生。他用过去学到的方法来对付。他走进厨房,从水槽上方的橱柜里拿出了一瓶伏特加。他抓起一只杯子,倒了半杯,一饮而尽。一开始有一种暖暖的、几乎有点热辣的感觉,立刻带来镇静的效果。颤抖过去了,他感觉不错。当然她会同意的。
马尔维一走进莎侬的公寓便向她提议他俩订婚。她立刻注意到了问题——仅在求婚的一个小时之前,他喝了将近半夸脱的伏特加。他讲话含糊不清,而且他充血的双眼让莎侬感到恐慌。
“罗伯特,发生了什么?”她问道,而没有回应他的求婚。
马尔维几乎都站不稳,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莎侬对他的求婚避而不谈使他勃然大怒,他咆哮道:“你犯了一个大错误,亲爱的。”然后,猛地关上她公寓的门,他走向最近的酒吧,消失在大街上。
透过窗户,莎侬伤心地看着马尔维踉踉跄跄地从她公寓的走道里出来。然后她拉起窗帘,悲伤地想她是否还愿意再见他。
第二天,马尔维宿醉后醒来,非常不适。他去医疗部约见医生,坦承了自己的酗酒问题后,他被批准休假。警局里的精神病医师提议马尔维应该申请住院治疗30天。不幸的是那时没有床位。在接下来的几周内,他酒喝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
没人确切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是因为他每天都去做弥撒——他一直倔强地不肯放弃——带来的奇迹,突然他的忧郁一扫而光,也不再喝酒了。几个星期后,他要求回到岗位上去。经过了全面的身体和心理检查之后,他被复职。他的上级决定委派给他压力较小的工作。他被任命去监管芳町大街上的车辆扣押场,它位于布鲁克林东纽约人迹稀少的区域。
一开始史蒂文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当他的舅舅讲完他无法自拔的狂饮经历以及自我救赎之后,他看起来迷惑不解。他伸了伸腿,站起来走向床边。他坐在床上,问道:“那怎么又开始了?”
“这没有等多少时间,而且变得越发不妙了。”马尔维回答说。他的舅舅讲述起接下来的那段工作时,霍尔特坐在床上,聚精会神地聆听着。
纽约市警察局的车辆扣押场是个面积巨大的储存车辆的停车场。这些被找到并被留作证据的车辆来自布鲁克林和毗邻的昆士县,和正在被调查的刑事案件有关或者正处于对一些失窃车辆的调查期间。被委派到车辆扣押场的警官,几乎毫无例外,都是些因酗酒成瘾而一再受到惩戒的堕落分子,是一帮等待警局的行政管理审查办公室对他们提出指控进行处置的警棍,有许多捣乱分子,因和巡警慈善协会有关系而被安置在此以保全他们的退休金。他们中的一位——麦克·奥利瑞警官,尤其是个问题警察。
警察总部的头脑们认为这对马尔维警司来说是个理想的任命。这份差事需要他的领导技巧以及激励他人的能力。他们真的认为他会鼓舞这样一些不称职的警察,使他们重返岗位。但是没人理解马尔维和他心爱的莎侬分手而带来的毁灭性的影响,以及他的导师和偶像詹姆斯·帕特里克·克诺里殉职后他经受的巨大悲痛。他戒酒后,仍然情绪不稳,有时郁郁寡欢。但是马尔维还没遇到真正的问题,没人能估计到麦克·奥利瑞即将对他产生的巨大影响。
麦克·奥利瑞46岁,在越南服役过两轮,分派到海军陆战队步兵连担任中尉。必须出于自愿,人们才能第二次去越南。奥利瑞要求回去,虽然他没有透露原因是他喜欢打仗。据他统计,他干掉了16名越兵。奥利瑞对可卡因的喜爱更甚于屠杀越兵。在越南,他变成了严重的毒品滥用分子,一有机会就吸食毒品。
在他第二轮服役期间,一次大量吸食可卡因之后,奥利瑞拯救了一个陷入了重围的海军陆战队步兵班。由于他的英勇表现,他被授予了银星勋章,这是美国荣誉等级第三等的军事嘉奖。这一奖励给这个威严的人——身高6英尺,脸庞宽阔,一头金发——增添了更多光彩。他淡褐色的眼睛向外凸起,一部分是吸毒上瘾造成的。他还是孩子时,常年在街头打架斗殴,粗大的鼻子被打扁了。他宽阔的肩膀连接着强健的双臂和硕大的手掌,这是他经常有事无事便会使用的武器。
奥利瑞会时常炫耀他的银星勋章,他所有的平民服装以及后来的警服上都戴着这条绶带。在谈话中,他经常用它来打开话匣。这一奖章也使他被选为曼哈顿南部第5辖区的巡警慈善协会代表。有一位年轻的警督曾命令他取下他的战争绶带时,他一口回绝。当后来发现奥利瑞曾通过推迟上大学的方法以逃避征召时,这也帮不上警督的忙。从来就没人提出对奥利瑞的指控,他急速蹿红,成为派驻在第5辖区的警察们心目中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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