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机会,有时他很确信会出现,有时他又觉得实在渺茫。
贺芳梅人虽然在班上,思想却总是溜号,总是不断地流泪,不断地跟李姐跟同事们说我害了陈姐,陈姐是替我死的。他为什么要杀害陈姐?像陈姐这么好的人,上哪去找?我把陈姐当成自己的亲姐姐,陈姐也把我当成亲妹妹,她宁肯一粒黄豆也不留,全给我撒在阳台上,要不她能死吗?她说老妹子不是我小瞧你,你会撒吗?你撒不对白撒!她给我撒在阳台上,还用手给我一点点摊匀了。我问陈姐,你那阳台撒完了吗?你们猜她说啥?她说,我撒它干啥?我活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怕死吗?我不像老妹子这么年轻,有文化有能力。我还有啥盼头?陈姐从来不这样说话的,听到她这样说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儿,没想到……贺芳梅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
贺芳梅说得大家都跟着心酸,忍不住落泪。后来李姐找领导给她请了假,让老马过来把她给送回家。
回到家里的贺芳梅又跪到阳台里,把黄豆捧在胸前哭起来。
她听到什么东西在响,吓得心里乱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才明白是自己的手机在响,打开手机却听见里面轰轰隆隆的,也没有人说话,她看一眼对方的手机号,心里一亮,忙问道:
“陈姐!你在哪里?我想死你了!”
“哈哈,我是你陈姐……”
回答她的好像是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
想了想,才猛地醒悟过来,怎么可能是陈姐的电话呢!陈姐不是被害了吗?可是她看看手机,那确实是陈姐的手机号!她不禁想起陈姐说过,姥姥总在梦里坐船来叫她回家……
她突然扔掉手里的手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陈姐怎么可能给我打电话呢!
她越想越怕,越怕越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是因为害怕吧,她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想起婷婷说的,她妈的手机和手表都没有了,那只有是凶手给拿了去。
这个电话是杀人凶手打给我的?
变态杀人狂为什么给我打电话?越想越可怕,难道我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想明白了顿时浑身瘫软,坐在地上动弹不得,不知该怎么办。
凶手是不是已经到了门外?楼下果真响起了上楼的脚步声。
急出一身冷汗的贺芳梅,突然想到马哥,心头一亮,马哥马哥!我为什么不找马哥?有了他我什么也不用怕!
她赶紧给马哥打手机,可是马哥一接电话她却说不出话来,只顾得哭起来没完。
直等到她哭够了,马哥才说:
“小梅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过去看你方便吗?可以吗?”
“马哥你快来吧你快来吧!我在家里呢!”
马哥也真行,也许离过一次婚学乖了,这么急促还记得抱上一束红玫瑰来看贺芳梅。
听贺芳梅讲了好长时间,老马才算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刻给王立国打电话:
“老弟,好消息!是你那个案子的!你马上开车来接我们,就是这个星期六出事那座楼!越快越好!”
这天是7月8日。
王立国很快把他们接到刑侦大队。
听完贺芳梅说的,王立国心里很兴奋,但是仍然平静地再三追问她接听电话的细节,尤其反复问她能不能猜到那轰轰隆隆的声音会是什么声音?
他猛地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等到他再站起来时,已经面带微笑了:
“贺姐,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贺芳梅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自己能帮他什么忙。看见老马对自己一脸严肃地直点头,她也转过脸对王立国点点头。
王立国让她给陈姐的手机打个电话。
果然叫通了,对方说了一句话,南方口音,说完就关机。
她听不懂对方说的什么。
王立国让她再打,再也打不通。
为什么换成了南方口音?难道手机已经转手?王立国不能不着急:
“谢谢贺姐。你能联系上陈姐的女儿吗?我们能不能找到她?”
“能,我有她姥姥家的电话,我知道她姥姥住在哪。”
王立国开车拉着贺芳梅和老马直奔郊区,市区的高楼大厦很快甩在身后,郊区破败的平房渐行渐多,看到这些,王立国不仅想起流行的顺口溜:城市像欧洲,农村像非洲,哪里像神州?
他们在非洲一样的郊区找到了婷婷的姥姥家,婷婷正在等着他们。
王立国问婷婷:
“你知不知道,你妈手机里都有谁的电话号码?号码你知道吗?”
“我就知道我妈跟我表舅、跟她的两个同学,常打电话,手机里有他们的号码。”
王立国拿到这三个人的电话号码,先是把贺芳梅他们送回家里,然后回到大队办公室,立刻派刑警下去寻找这三个人。
高歌正在超市里买小食品,准备回妈妈家去看儿子,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号码是陈姐的,按下通话她就问:
“这些日子你哪去了,也不给我个电话?平时没事总有电话,现在成天提心吊胆的,你也不给我报个平安,让我老惦记你!”
电话里咯噔咯噔的杂音很大,她听不清对方说些什么,后来她说:
52书库推荐浏览: 顾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