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似乎是用混凝土制成的,上面同样也覆盖了一层白粉。可忽然它们一下子变得透明起来,看上去就象尘灰凭空悬在空气里一样。难怪这屋子没有窗户,原来墙壁本身就可以当窗户使。显然有人知道这一点,并且在外面启动了这一功能。我迅速抹掉身边墙上的白灰,朝外面看去。
八只腐尸站在离墙五步远的地方,他们的脸上没有魔尘,可却比我们要脏上十倍。他们身形魁梧、体格巨大,爪子象松针一样尖锐。这些死灵的眼中没有一丝善意,充满着仇恨的火焰。也许,这种仇恨来自于站在他们面前的两个人类——瑞薇和狐狸。
象狐狸这样的家伙我见得多了:这个阴沉的老混蛋长着稀疏的灰白色头发,脸上留着拉碴的胡渣,他的眼珠不安分地在房间里四处扫射,好象到处都是难得一见的奇迹似的。可怜的混帐老头,象他这样的家伙每天都在印记城的街道上瞎逛,不是延街乞讨就是一个劲地自言自语,直到无望会在门房的精神病院给他们留个床位为止。
相比之下瑞薇看上去还要反常。说她是个白化病患者,对她或者那些可怜的病患来说都不公平。她的头发和眉毛是典型的白色,连苍白的皮肤和浅桃红的眼眸都透露着阴恻。亏好她还决定化化妆,尽管仅仅是为了强调肤色和混乱的立场:红色的眼影就好象是脸上冒着血的两个大洞,而浅浅的蓝色粉底则更令她看上去仿佛在雪地里躺了一夜、阴气沉沉的死尸。对其他女性来说,白色的长发上挑染出红绿色是一种喜悦和时尚,而对瑞薇来说,则象是噩梦如鲜血般从头颅中流淌出来,染污着她的头皮。她穿着柔软的丝质黑色长袍,和紧贴其下的白色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所有恶毒的女人一样,瑞薇仿佛一名一流的剑客精心打磨着宝剑一般,仔细地保养着她那魔鬼般的身材。害得我几乎无法把视线从她那凹凸有致、反衬着更加动人白色肌肤的黑色曲线上挪开。圣贤们常抱怨邪恶总喜欢用这种肤浅的表现来诱惑腐化的灵魂们……尽管我认识许多称不上蛇蝎心肠的美人,但象瑞薇这样用天使脸蛋勾引好色之徒的娘们,我也见得不少。
她现在对我微笑着,就象一条毒蛇眼睁睁瞧着猎物毒发死去一样。“你们好,我亲爱的!”她娇滴滴地说,“多么可爱的实验对象啊!我刚找到我的小宝贝,你们就来给我当实验品。”
她举着那“小宝贝”,一件仿佛是寻常盐罐子的可怕宝物,一只顶上带着旋把的白色容器,白色的涓流从它下面源源不绝地往外漏。“这旋把控制着流量,”瑞薇说着把研磨举得更高了些,“能让它们象这样流出一点点,也能在你们身上全喷满。想想看,要是印记城的那些使用魔法的小家伙们沾上它会怎么样。”
“痛苦女士会阻止你,”奥娥娜吼道,“她会封上所有的传送门。”
“也许,”瑞薇承认,“可我知道世上还有痛苦女士阻止不了的。这小玩意就是多元宇宙最强大的宝物之一,不知道是它厉害呢,还是女神厉害。要是我真的去不了印记城……啊,其他的位面也会给这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封印魔法的机会。”
“封印敌人的魔法,”狐狸插嘴说。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听他说话,“我们的人则不用担心。”
说着他也举起了什么玩意,和瑞薇手中的那个一模一样的研磨,只不过是黄棕色的。他把它举过头顶,用一只手指轻轻拍打着把手,棕色魔尘立刻川流而下。“瞧见了吗?”他问着,眼睛在魔尘流淌而成的屏障下闪烁着愉快的光芒,“我现在是魔法师而你不是,哈!”
“别玩了,亲爱的。”瑞薇说道,从他手里拿过棕色研磨来,“孩子们会嫉妒的。”
“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嫉妒。”奥娥娜咬牙切齿地说着举起了法杖。
俏皮话温柔地阻止了按住她的胳膊:“请允许我先示范一下,管理者大人。”他走到我擦去魔尘的那块墙壁前,迅速地瞟了一眼瑞薇和狐狸,随即盯住了那帮腐尸,忽然他猛地举起揭发人高喊道:“我命令你们……”
话没说完,魔尘覆盖着的节笏就爆发出了炽热的白光,几乎要将四周的空气都点燃了。我的脸好象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打了一下。气浪将靠得最近的俏皮话向后冲了出去,把他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墙壁上。他的身子慢慢地从上面滑下来,曾经抓着节笏的手上袅袅地冒着烟。而揭发人跌在了地上,仍然不住地散发着白热的能量,就算金属也要被熔成铁水……可又说回来,死亡者尽了全力也没能破坏节笏,这点点温度又算得了什么?
“我不明白,”哈泽坎叫着,“发生了什么事?”
“要是你集中精神使用魔法能量,白色魔尘就会烧起来。”我回答说。
“可俏皮话没有用魔法,”男孩辩驳道,“他只不过和腐尸聊天而已。”
“揭发人是用魔法来控制腐尸的,”我告诉他,“一旦俏皮话试着下达一个命令……”
“腐尸们!”俏皮话躺在地上呻吟着,“听我说,尊敬的腐尸……我仍然是你们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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