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áng铺上被单衣服乱七八糟的,墙上还贴着身材bào露的挂历画。我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女人应该是暗门子。在这个小房里做生意。所谓暗门子,就是gān皮ròu生意的女人,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的女人,档次比洗头房的小姐还不如,她们大多是四五十岁的老娘们,走街串巷进胡同。专门伺候又穷又丑的客人,十块钱就能做笔生意。
这娘们真行,糟老头子她都能下的去手。这老头也是个人物,这么大岁数还如此jīng力旺盛。
我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去深夜酒吧,里面美女如云。保不齐有小姐。那里的小姐,和这个暗门子的老娘们都是做同样的生意,却有云泥之别。我又想起与贾佩佩的耳鬓厮磨,电影院里看电影的美好时光,如今环境变成了现在的肮脏胡同,老娘们和糟老头。环境和心境的剧烈变化。让我似乎悟到了什么,可又说不清楚。
大嫂说:“怎么活佛不在?他们搬走了吗?”
暗门子娘们说:“萍儿你不知道啊,老王领着活佛还有几个姐们搬到小雁楼后面那个楼房了。这几天查得紧,许多姐妹都进去了,我也该换地方,幸亏你来的及时。”
说着,她上下打量我,一笑露出满嘴huáng牙:“小哥一块玩玩啊?”
我赶紧摆手:“你忙你忙。”
娘们哈哈大笑:“是个小雏jī,来,一块玩玩,我不收你钱。”
我看看里面抠脚的糟老头子,又看看她。心说和你们两个一起玩,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大嫂皱眉:“别扯淡,我弟弟出事了,得赶紧找活佛去看看。”
暗门子娘们点点头:“那你赶紧去吧,说不定他们又要换地方。”
大嫂带着我出了胡同,看到外面的阳光,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心里这个压抑,比撞见鬼都难受。暗门子这个行当,只听说过没见过,今天算是开了眼,心里沉甸甸的。
大嫂看来熟门熟路,神色平常,我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现在怎么如此多愁善感。
我跟着她走了能有二十分钟,绕过汽车站进到里面,有一排平房,为首的房子上面用红漆喷着三个字:小雁楼。
进到门里,里面大多平房,最高二层,中间有个大院子,有人正在扫地。院子角落里放着花,还养着几只小jī。
在院子里我一眼就看到有个特殊人物,是个男人,好像得过小儿麻痹症,拄着双拐,穿着一身破旧的西服,正在院子里看天。
大嫂老远打招呼:“老王大哥。”
男人转过头,我心里一惊,这个面相简直绝了。这男人大概不到一米六。长得跟猴子差不多,不知多大岁数,一脸皱纹,颧骨特别高,半夜看见能吓谁一跟头。
老王大哥拄着拐过来:“萍儿,有日子没过来听课了。”
大嫂说:“你们怎么搬走了。找都找不到。”
老王大哥忽然抬头看我,然后拄着拐来到我身边,我jī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真像猴子成jīng,围着我转了一圈,他说道:“小伙子身上怎么有尸臭。”
这一句话把我问愣了。人人都能闻到我身上有臭味,可是尸臭这么专业,就不是谁都能闻出来了。
我说:“我是殡仪馆运尸体的。”
老王大哥说:“你可以跟我修修不净观,机缘难得。”
“什么?不净观?”我想起很久以前黑哥曾经跟我说过,他说圆通和尚修行的就是不净观和白骨观。
老王大哥说:“我看你挺灵的,学起来能快点。不净观是佛家一个入定法门。道法千万,调心入定为第一关,修习后能够戒yínyù戒嗔恼。所谓观人不净观尸净,观美不净观脏净。”
我大概猜出来,这老小子就是一神棍,仗着自己会背点书。便给穷苦大众办班授课,假借神佛名义骗钱,跟传销一个意思。
我客气地笑笑:“再说吧。”
老王大哥还喋喋不休:“小伙子,你现在正在境界突破的当口,是不是感觉触摸到了什么又说不明白,跟我修入定法门吧。解决世上一切苦厄。”
我在心里苦笑,跟你学?跟你学能让贾佩佩回心转意吗,跟你学能让我重新做回公司高管吗?学来学去,无非就是糊弄自己罢了。
“小伙子,你把这个吃了。”老王大哥从裤兜里拿出个小药瓶,那双手估计好几年都没洗了。跟jī皮差不多,他从瓶子里倒出一个黑色药丸给我:“小伙子,这个能帮你祛除尸臭。”
我从他手里拿过药丸,看他那双手,我几乎要吐了。这药丸黑不溜秋,说是药。不知道还以为是这老小子从咯吱窝搓下来的脏灰蛋儿呢。
大嫂在旁边道:“老王大哥是有道行的人,给你药是你的造化,犹豫什么,赶紧吃!”
我一想,不吃这玩意,恐怕今天连门就进不去。为了老huáng,我认了,我一闭眼把药丸吞下去,一股浓浓的药味窜上来,我拼命往里咽。
可也别说,药丸一下肚,头脑突然豁然开朗,周身暖洋洋的。
老王大哥笑咪咪看我,对大嫂说:“萍儿啊,这小伙子有点意思。对了,你这是gān嘛来了,看你眉头郁结,是不是出什么事?”
第一百八十六章 傻活佛
大嫂把老huáng被针头she伤生死未卜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老王大哥,我弟弟是不是魂魄走yīn了?想请傻活佛帮帮忙。”
老王大哥点点头:“这个忙能帮,傻活佛在里面,我带你们进去。”
他拄着双拐,在地上用极为诡异的姿势,一拐一拐来到里屋门前,撩开门帘。里面是前后两个屋,外屋的炕上还睡着几个女人,最老的能有五十出头,年轻的有二十来岁,挤在一起。一人裹着一个被单,肩膀露在外面,看上去放dàng不羁。
屋里充斥着很难闻的骚气,我qíng不自禁抹了抹鼻子。一个留着非主流发型的女孩从chuáng上坐起来,我一看就呆住,她根本没穿衣服,也不用东西遮挡,就那么盘腿坐在chuáng头,随手抓过烟抽,二十出头大姑娘像一个饱经风月的妈妈桑。
我在后面拉住嫂子,低声说:“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王大哥耳朵还挺灵,说道:“我们这里是暗门子,这些都是我养的娘们。”
我心里有点膈应,活这么大从来没到过这样的场合,全身像是长了虱子一样别扭。那女孩冲我吐烟圈,看我吓得魂不守舍,她哈哈大笑。
老王大哥停下来,看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脏?”
我赶紧摆手:“我没这个意思。”
老王大哥笑:“我们本来就脏。脏也是没办法,人要吃饭的,是不?总不能活活饿死。”
我们来到里屋前,大嫂让我停下,她伸手帮我掸掸衣服上的灰,然后她把自己也弄得整齐些,告诉我傻活佛就在里面,一会儿进去,一定要对活佛尊敬。
我紧张起来,不知道傻活佛到底是何许人也。
里屋有声音,好像是电台的广播,大嫂撩起帘子。老王大哥拄着拐进去,然后她拉着我一起走了进去。
屋里布置是九十年代风格,暗色的高低柜,一张破chuáng,chuáng边放着老旧的八仙桌,一个女人正在桌边吃饭。
桌上放着一个锅,里面散发着怪味,好像乱炖着大白菜和豆腐,我几yù呕吐,等看清那女人的模样,反胃更严重了。这个女人一看就是傻子,不知多大年纪,脸皱如核桃,弓着腰,穿着一身不知从哪个垃圾箱扒来的破衣服,筷子都不会拿,好不容易夹起来一块豆腐,塞嘴里“吧唧吧唧”乱嚼,看到我们来了,嘿嘿嘿傻笑,像是没牙,上下嘴唇抿的特别厉害。
我从小就对傻子有yīn影,小时候我们村里就有个傻子,常年不出屋。被爹妈关在柴房里。我印象最深的是,小时候有一次和小伙伴到柴房去玩,门上着锁,可窗户开着,我们探头往里看,里面黑不隆冬,勉qiáng能看到靠墙最里面放着一张chuáng,一个行将就木满脸胡子的人被锁在墙上。那人看到我们小孩在看他,突然从chuáng上跳下来,嘿嘿嘿一边傻笑一边来抓我们,我们这些孩子吓得屁滚尿流,我还摔了一跤,从此之后对傻子就有yīn影。
眼前这个老女人就是活脱脱的傻子,虽然没有攻击xing行为,但我一看到她,就天然的害怕,比看见鬼都害怕。
屋里有台老式的收音机,里面正播放单田芳的评书,单老特殊的嗓音在屋里飘dàng,桌上散发着怪味的饭菜,一个正在吃饭的傻子,九十年代风格的家具,这些东西造成了一种很奇怪的意象,在这个环境里。我似乎感觉时间都凝固了。
一看到这个傻子,大嫂居然熟门熟路从chuáng底下掏出蒲团,摆好了跪在傻子面前,非常虔诚,嘴里念着:“活佛好。”然后毕恭毕敬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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