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凌乱,犹如一团剪碎的纸屑,临空抛掷,变为缓缓下降的心qíng雪。
不谙中国大陆“国qíng”,致使生意场上首次失意,给毕业于国际名牌大学工商管理专业的这位高才生带来困惑,“好端端一桩大生意,对方为何突然变了卦?”
思想极凌乱,犹如骤雨落大海,来了就消失,消失了又来。
“是不是该用宵夜了?”靓靓不声不响地在他身旁伫立良久,终于发话了。
“不吃了!”他说。
“为什么?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难题了?可以和我说说吗?”她柔声道。
“久旱逢甘霖”,此时的他,她无疑是唯一可倾诉的对象。于是,他向她叙说了事qíng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这样啊?”她说,“其实你忽略了一个很常识很微妙却至关重要的环节,就是人qíng关,可这也是‘中国特色’啊。”她向他建议,明天赶紧去打点有关方面。
一言点醒梦中人,他如释重负,对她更是刮目相看。
静寂的夜,两个有qíng人面面相觑;酒jīng的力量似烛台,划火点燃,照得虚怯的目光摇曳不已。面对眼前绽开的牡丹花上镶嵌的那对黑宝石在熠熠闪烁,面对她胸部那双浑圆的成熟在耸动,他的感qíng与理智开始做搏击。
“我……”他说。
“我知道。”她说。
于是,两人牵起了手;接着,他卧房的灯光熄灭了……
突然,“嘟……”chuáng头柜上的电话铃声持续响起。
第三节、第四节
更新时间2008-10-1 23:16:27 字数:2609
三
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一chuáng幽梦,亦一扫二人雅兴。
“喂!是谁啊?”林森不耐道。
“嚯!嚯!才分别多久哇,怎的就变成这种语气?”电话那一端是林太太尤雅的声音。林森赶紧捂住话筒,示意张口结舌的靓靓不要出声。
“我现在已经到了香港,明天就要转乘其它客机飞到你的身边了。”尤雅说着,略加迟疑,“怎么?你不欢迎我吗?”
“你这是从何说起啊?我怎会不欢迎呢?明天我给你接风洗尘,好吗?”林森说罢,撂下电话,又面对靓靓那一脸不悦,“是我的老婆,她很凶的,明天她就要来了。”
“哦,她来了?那么我怎么办?”
“名义上你还是我的保姆,你也知道我绝不会把你当保姆看的,就这样好吗?”
“可你为我想了吗?朝夕相处,让我怎样面对她?”靓靓那对湖水般的眸子,此刻要泛滥,已无疑是祸患的源;她一不小心由保姆而qíng人,而qíng人是祸患的媒体。
林森爱靓靓,憎恨祸患,可现实依他的意志为转移吗?“这个……”林森眼睛盯着阁楼,陷入沉思。
林森自家餐厅。
餐桌上是在饭店叫的大餐,有尤雅幼时出国前最爱吃的大闸蟹;居中花瓶里cha着一束玫瑰,两只斟满“gān红”的酒杯。
此刻,林森对面的尤雅故作矜持地端坐,俨然一个“假洋人”。争qiáng好胜的她,尽管也爱林森,但愈是在他面前,愈是显得矫揉造作。她引以为傲的鼻子确实长得很美,鼻梁挺直且鼻头尖尖的有些上翘;嘴唇仍留有唇膏的痕迹,很像罐头中浸褪了色素的樱桃。而这些都说得过去,最无奈的是眼梢隐现的那几条鱼尾纹,不做面膜,已不能掩饰。
忽然看到大闸蟹,她即刻放弃了矜持,把盘子拽到自己自己面前,旁若无人地大吃特吃。
林森的思想则像是一根线,打了个死结。qíng绪的真空,另外一个自己不时离开躯壳,飞到另外一个人的身边。
“哇!你看看这里的陈设,是谁布置的?多么土气啊!明天我画个糙图,找装修工人重新弄弄,你看怎样?”尤雅边吃边说。
“好啊,你的审美观绝对没问题!这当初都是按照我的意图请人糙糙弄的,就还是依你吧。”林森笑着说,“但有个前提,阁楼千万不要动啊。”
“为什么?”
“人们都传言,这里是多年的‘鬼屋’,我刚来时也没敢擅动阁楼;你若不信,可以去问老钟叔。”
谎言是白色的,因为它是谎言。想到要改变靓靓营造的空间,内心的嗔怒等于脸上的欣喜。有时,嗔怒和欣喜好似不是两种感qíng。
尤雅一回来,就十分忙碌。
韶华已去,但爱美之心使她百忙中不忘“驻颜”,每天都要坚持服用从国外带回的一种胶囊。
她此行肩负了某跨国集团的使命,要考察在中国大陆投资的前景。她本来就一百个不服林森,此行更想gān出一番事业,以压抑他的自尊。于是,在林森面前,她的言语总是讳莫如深,行踪也总是异常诡秘。她对林森的生活起居从来不闻不问,彼此关系也愈发貌合神离。
也许是粗心的希冀忘记关上心房房门,也许是出于职业心理而刻意寻求个人的私秘空间,猎奇心理像小偷般从心房潜出,“阁楼上到底有什么名堂?哪里会有什么鬼啊?我一定要亲自看看。”
这个夜晚,她趁林森不在家,一步步踱上通往阁楼的木梯……
灯光隐匿于灯罩下,厅里光线扑朔迷离,无须惊吓,就极易产生遐想。尽管她生xing要qiáng,心里毕竟发虚。蓦地,一个活物“吱吱”叫着从阁楼上冲了下来,吓得她“妈呀!”大叫,险些背过气去,骨碌碌摔下楼梯。
四
已跌得鼻青脸肿的尤雅爬起来,摇摇头,想摇去可怕的“现在”和“这里”。
而惊魂未定的她定睛看去,疾跑着的不过是一只硕鼠;胸中顿时燃起了怒火,烦透了。于是,顺手抓起一把笤帚,使劲向老鼠打去。
“笃、笃、笃!”有人敲门,进来的是林森。
他看见她láng狈的模样,一脸疑惑,问:“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她还给他一个尴尬的表qíng。
“要不要去医院?”林森道。
“不碍事,一点皮外轻伤。”看见他呆呆地伫立,尤雅不耐地呵斥,“你还傻愣着gān吗?还不快去给我找外敷药!”
“好吧,我去给你找药。一定是你……唉,告诉你不要上去嘛,就是不听。”
夜深了,两人同chuáng却异梦,都辗转反侧,想着各自的心事。
“莫非她发现了阁楼上的秘密?”他暗忖。
“gān脆算了吧,那上边大约也成了老鼠王国了。”她自语。从小害怕老鼠的心理,使她拒绝了阁楼的诱惑。
此刻,阁楼上另外一个人仍然心有余悸。
“好悬啊,险些被她发现,这也不是办法,我以后该怎么办?”想到这里,两只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般的眸子瞬间黯然失色;原来,她是靓靓。
那天,面对尤雅即将到来的消息,靓靓坚决不同意在“qíng敌”眼皮子底下当假保姆。与林森计议的结果,就是她明着离去,暗中留在阁楼;好在她颇有胆量,无奈中只好涉足传言中“鬼屋”中这一敏感区域。
她初上阁楼,只见这里凌乱不堪,老鼠满地跑,便让林森买来了鼠药和鼠夹,并jīng心营造了自己新的较为舒适的一席之地。
每天,林森抓机会给她送饭;只要尤雅不在家,两人便在这里幽会。
时间久了,她渐渐感觉到寂寞是一只可怕的猛shòu,难以逃避。她已开始讨厌时间,企图用餐刀将白昼切去一半,期待夜幕的提前降临。而夜色下,鸳chuáng上,缠mian中,陪伴qíng人的却不是自己,不由妒火中烧。
刚才,尤雅上来时,她一时彷徨无计;恰好此时鼠夹夹住一只大老鼠,她急中生智,匆忙给老鼠放生,吓退了尤雅。
“可是,以后她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上来的,迟早要被她发现;再说,我非要和林森做长久夫妻不可……”靓靓苦思冥想,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她在楼梯口发现,尤雅摔倒时从衣袋里掉出的平时常服用的那种美容胶囊;于是,一种创意涌上心头,她顺手捡了起来……
尤雅终日还是那样忙碌。
以他人柔顺来体现xing格的倔qiáng,以他人卑微来换取神态的倨傲,使她漠视了林森的存在;而此行的使命,更使得她无暇顾及夫妻间的qíng感jiāo流。
连日来的奔波,希望是肥皂泡,不断chuī出,飘啊飘,霎时却一齐破碎。搜集各地投资前景的相关信息,因为缺乏经验而颇费琢磨,想和林森探讨,又撂不下架子,终于使她感到力不从心;上司已多次对她表示不满,而她也一次次向上司作出新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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