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节之死/闪光的氰化物/死的怀念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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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言自语地说:

  “但是自然啦,一个人总不得不依靠权势……”

  因此,不管将来是好是坏,亚历山大。凯瑟琳·海尔披上了白纱,穿上缀饰着比利时花边的新娘服,在六个伴娘和两个小侍女的陪同下,跟史提芬·里欧纳·法雷地举行了一次很新cháo的婚礼。他们到意大利去度蜜月,回来后住进了一幢在西敏斯特的可爱小屋子里,过了不久,仙蒂拉的教母去逝,留给她一幢在乡下的安妮皇后花团。这对新婚的年轻夫妇一切都很顺利。史提芬以崭新的姿态全力在国会议员生涯中冲闯,仙蒂拉多方面帮助他、鼓励他,一心一意地认同他的雄心大志。有时,史提芬不免感到命运之神对他实在太偏爱了!他跟基德敏斯特权势之家的姻亲关系则保障了他事业上的迅速发展。他本身的聪明才智,巩固了机会所带给他的地位。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同时准备为国家献身议坛。

  当他面对着太太时,他常常高兴地自忖,她是一个多么完美的贤内助——正如他一直所梦想的一样。他喜欢她的脸上、脖子上那可爱、洁净的线条,那平衡的双唇下一对直率的、深褐色的眼睛。那略高、白皙的前额,那带点傲气的鹰鼻。他想,她看起来有点像一匹赛马——训练良好、血统优良、高贵出众。他发觉她是位理想的伴侣,他们的一些想法都不谋而合。”不错,他想,史提芬。法雷地,那郁郁不乐的小男孩,是gān得很好。他的生命正如同他所计划的一样塑造出来了。他只不过三十出头而已,成功已经在握。

  带着胜利、满足的心qíng,他跟太太到圣莫瑞兹去度两个礼拜假,在饭店的休息室里看到了罗斯玛丽。巴顿。

  那时他的感受,他永远无法了解。他坠入了爱河,疯狂地深深陷入其中。那是一种他早该在几年前便已经历过,而且早已该超越的不顾一切的、轻率的少男少女的爱。

  他一直认定自己不是那种激qíng的男人。对他来说,爱只不过是温和的调调qíng而已。ròuyù上的快感对他是不产生吸引力的。他对自己说,他不适合做那种事。

  如果他被问及是否爱他的太太。他一定回答“当然”——然而他知道。很清楚地知道。如果她是一个一文不名的乡下佬的女儿,他是不会想跟她结婚的。他喜欢她、崇敬地,对她有一份深qíng,同时很感激她的身份为他所带来的一切。

  他竟然会像个rǔ臭未gān的年轻人一样,不顾一切地坠入就是爱!

  他感谢上帝赐给了他一副天生镇静的态度,即使是在紧急之时,也能临危不乱。没有人猜得到,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感受--除了罗斯玛丽本人。

  巴顿夫妇比法雷地夫妇早一个星期离去。史提芬对仙蒂拉说,圣莫瑞兹不怎么好玩,提早回伦敦去怎么样?她欣然同意。在他们回去两个礼拜后,他成了罗斯玛丽的qíng夫。

  一段异常兴奋、疯狂的时期——像发高烧一样,如虚如幻。它持续了——多久?最多六个月。在那六个月里,他像平常一样地工作,拜访选民,出席议会质询、在各种会议上发言。跟仙蒂拉讨论政治,而心里却只想着——罗斯玛丽。

  他们在那小公寓的幽会,她的美貌,他的激qíng狂爱,她那激qíng的热拥。一个梦,一个迷惑、充满ròuyù的梦。

  而作过梦之后,接着而来的是--清醒。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如同走出隧道,回到阳光之中。

  今天他是一个迷茫的qíng夫,明天他马上又是想到也许不应该那么常跟罗斯玛丽幽会的史提芬。 法雷地。把一切作个了断吧,他们是在冒着很大的险。要是仙蒂拉怀疑过——他的早餐桌上偷偷看了她一眼,谢天谢地,她并没有疑心。她一点都不知道。然而他近来所找的一些外出借口都不太高明。

  有些女人一定会因此而开始找出蛛丝马迹。感谢上帝,仙蒂拉并不是那种疑神疑鬼的女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跟罗斯玛丽实在是太卤莽了。她丈夫不知道这件事也实在是奇迹。一个痴呆、毫无疑心的家伙—一比她大好几岁。

  她真是个美丽的尤物……

  他突然想起了高尔夫球场。新鲜的空气chuī过沙丘,拎着球杆漫步——挥舞起长打棒——gān净利落的一记开球——球杆有点破损。男人,咬着烟斗的四个男人。而女人是不准在球场上出现的!

  他突然对仙蒂拉说:

  “我们可不可以到我们的‘避风港”去?”

  她惊讶地抬头看他。

  “你想去?走得开吗?”

  “可能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我想去打打高尔夫球。我觉得很闷。”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明天去。那表示我们要搁下亚斯里夫妇的宴会,而且我必须取消礼拜二的聚会,但是跟罗维特夫妇的约会怎么办?”

  “啊也取消掉吧。我们可以找个借口,我想离开。”

  在“避风港”的日子很平静,跟仙蒂拉和那只小狗一起在台阶上闲坐,在古老的花园里散步;到山德里·奚斯球场打高尔夫球;huáng昏时带着马克达维西到田园里闲逛。

  他感到自己就像是个正逐渐在复原中的病人。

  当他接到罗斯玛丽的信时,不禁皱起眉头。他告诉过她不要写信,这太冒险了。虽然仙蒂拉从不过问他的信件,但是仍旧是不智之举,仆人并不都是可以信任的。

  他把信带进书房里,有点不悦地拆开信封。好几页,洋洋大观。

  他读着读着,过去的蛊惑又再度淹没了他,她热爱他,她比以往更爱他,她无法忍受整整五天见不到他。他的感受是不是跟她一样?“花豹”想不想念他的“黑美人”?

  他半是微笑,半是叹息。那个荒谬的笑话——在他买给她一件很中意的花点睡袍时诞生。花豹背上的斑点会改变,而她说:“但是你千万不要改变你的肌肤,亲爱的。”此后她便叫他“花豹”,而他叫她“黑美人”。

  天真透了,真的,是天真透了。难得她写了这么洋洋洒洒几大页。可是,她仍旧不应该这么做。慧剑斩qíng丝吧!他们不得不谨慎!仙带拉不是那种忍受得了这种事的女人。万一她得到风声——信是很危险的,他这样告诉过罗斯玛丽。为什么她不能等到他回城里;慧剑斩qíng丝,他将在两三天之内见她。

  第二天早上又有一封信躺在饭桌上。这一次史提芬暗自下定了决心。他看到仙蒂拉的眼光在信上停留了几秒钟。然而,她什么都没说。谢天谢地,她不是那种过问男人家信件的女人。

  早餐过后,他开车到八里外的市场去。在乡下挂电话过去是行不通的。他找到了罗斯玛丽接电话。

  “喂——是你吗?罗斯玛丽,不要再写信了。”

  “史提芬,亲爱的,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太好了!”

  “小心一点,有没有别人会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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