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普督察说,"这倒是不幸。”
“是的,但是他其实也没有办法,你知道。这是由于有个不幸的童年的缘故。尼吉尔有过非常不快乐的家庭生活。他父亲非常粗bào、严厉,从来就不了解他。而且他父亲对他母亲非常恶劣。在她去世后,他们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争吵,尼吉尔冲出家门,而他父亲说永远不会再给他一毛钱,他必须自谋生计。尼吉尔说他不想要他父亲的任何帮助;即使他要给他他也不会接受。他母亲留给他一小笔钱,他从没再写过信给他或是接近过他。当然,就一方面来说,我认为这是一个遗憾,不过他父亲无疑是个非常令人讨厌的人。难怪尼吉尔会变得让人觉得难以相处。自从他母亲去世之后,没有人来关心他、照顾他。他的身体健康不够好,尽管他的头脑聪明。他在生活中受到障碍,他就是无法表现出真正的自己。”
派翠西亚-兰恩停了下来。她由于一番急切的长篇大论而显得面红耳赤、喘不过气来。夏普督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他一切见过了很多像派翠西亚-兰恩一样的人。"爱上了那小子,"他在心中想着。"他大概不喜欢她,不过或许接受她母xing的照顾。他父亲确实让人听起来是个不怀好意的老家伙,不过也许做母亲的是个蠢女人,宠坏了她儿子,加深了他和他父亲之间的裂隙。我见够了这种事。"他怀疑尼吉尔-夏普曼是否迷恋上席丽儿-奥斯丁。这看起来似乎不可能,不过也可能是这样。"如果是这样,"他心想,"派翠西亚-兰恩可能非常怨恨。"怨恨到足以想要伤害席丽儿的地步?怨恨到足以gān下谋杀案的地步?当然不会——无论如何,席丽儿跟柯林-马克那订婚的事实足以把着谋杀的动机清除掉。他打发掉派翠西亚-兰恩,找来了珍-汤琳生。
(十)
珍-汤琳生是个外表严峻的年轻女人,二十七岁,金头发,面貌普通,嘴巴有点抿紧。她坐下来,一本正经地说:
“督察先生,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帮帮我们的忙,汤琳生小姐,有关这次非常不幸的事件。”
“这件事叫人震惊。”珍说。“当我们以为席丽儿是自杀时就已经够糟糕了,而现在又说是谋杀……”她停下来,悲伤地摇摇头。
“我们相当确信她并非自己服毒,”夏普说。“你知道毒药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吧?”
珍点点头。
“我猜想是从圣凯瑟琳医院来的,她工作的地方。不过当然这显示出她像是自杀吧?”
“是有这种意图,没错。”
“可是除了席丽儿,还有谁可能拿到那种毒药?”
“相当不少的人,要是他们决心这样做的话。甚至你本人,汤琳生小姐,也可能设法弄到手,要是你真想这样做的话。”
“真是的,夏普督察先生!”珍的声音尖刻、愤慨。
“呃,你常到药局去,不是吗,汤琳生小姐?”
“我要到那里去见麦尔德烈-卡瑞,是的。不过我从没想到过要去毒xing药品橱做手脚。”
“可是你可能那样做吧?”
“噢,得了吧,汤琳生小姐。比方说你的朋友正在忙着配药。而其他的女孩都在门诊窗口。经常出现只有两个配药员在前室的时候,你可以随意绕到隔在室中间的药瓶架子后面去。你可以从橱子里抓下一瓶药,塞进口袋里,那两个配药员做梦也想不到你gān了什么事?”
“你说的令我感到非常愤慨。夏普督察先生。这——这是可耻的指控。”
“但是这并非指控,汤琳生小姐。没这回事。你一定不要误解我的意思你对我说你不可能做这种事,而我只不过是试着让你明白这是可能的事。我根本没有意思说是你真的这样做了。终究,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的确。你似乎不了解,督察先生,我是席丽儿的朋友。”
“被自己朋友毒害的人相当不少。有时候我们不得不问自己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朋友变成不是朋友了?’”
“我和席丽儿之间没有什么不和。我非常喜欢她。”
“你有没有任何理由怀疑这屋子里的那些偷窃案件是她gān的?”
“没有,真的没有。我一辈子从没这么惊讶过。我一向认为席丽儿有高度的原则。我做梦也想不到她会做出这种事。”
“当然,”夏普仔细观察她说,“偷窃狂其实也是身不由己,不是吗?”
珍-汤琳生双唇抿得更紧,然后她张开双唇说话。
“我无法说我能赞同这个说法,夏普督察先生。我是个看法守旧的人,我相信偷就是偷。”
“你认为席丽儿偷东西是因为她想要偷?”
“当然。”
“事实上,是纯粹的不老实?”
“恐怕是这样。”
“啊!这可真糟。”
“是的,当你感到你对某人失望时总是一件叫人苦恼的事。”
“据我了解,曾经有过找我们来的问题发生——我是说,警方。”
“是的。依我看,这样做是正确的。”
“或许你以为无论如何早就该这样了?”
“我认为这样做是正确的。不错,我不认为gān下这种事的人该容许他逍遥法外。”
“你的意思是说,自称是偷窃狂,其实根本就是个贼的人?”
“呃,多少可以这么上,是的——这正是我的意思。”
“结果却反过来,一切皆大欢喜地结束,而奥斯丁小姐将敲响婚礼的钟声。”
“当然,柯林-马克那做出来的事没有一件会让人感到惊讶的,”珍-汤琳生刻毒地说。“我确信他是个无神论者,一个非常讨厌、不信一切的年轻人。我的看法是,他是个共产党员。”
“啊!真糟!”夏普督察摇摇头。
“他支持席丽儿,我想,因为他对财产没有任何确切的感受。他或许认为没个人都可以随意拿走他们想要的任何东西。”
“可是,不管怎么说,奥斯丁小姐的确是自己坦白承认了。”
“那是在她被察觉之后。”珍尖刻地说。
“谁察觉她来的?”
“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先生……波罗。”
“可是为什么你认为是他察觉她出来的?他并没有这样说过。他只不过建议找警察来。”
“他一定是向她表示出他知道。她显然知道游戏已经结束,匆匆跑去招供。”
“那么伊利沙白-琼斯顿文件上的墨水呢?这个她也招认了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想大概吧。”
“你大概错了,”夏普说。“她qiáng烈否认gān下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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