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笔+坏女人_[日]松本清张【完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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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不清是打架还是做爱留下的伤痕布满川上的手臂和后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女人尖锐的长指甲划出一条条浮肿的血痕,总要好几天才能完全消退。

  这期间,要瞒住妻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让川上又不禁深深懊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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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上琢磨着,文子如此执拗,死都不肯放过自己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爱他吗?的确,做那种事的时候,文子总是很热qíng。虽然这么说对不起妻子,不过她们俩真的是没得比。保子一向冷淡,从来不会主动要求,躺在他怀里的时候也是彻头彻尾地消极接受。保子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在尽“义务”。站在川上的立场,在一起的日子久了,自然会觉得无趣。

  在这一点上,文子绝不会让他感到厌倦,反而有些刺激过头。可以说正因为有了文子,川上才体会到个中真味。她放làng、凶悍;她不知羞耻为何物,露骨到了极点;她还不知什么是疲倦。在他看来,她的jīng神构造和ròu体机能都不同于一般女人。

  做爱的时候,文子之所以能让男人yù仙yù死,除了她的全心投入,技巧也是很大的关键,这是川上的发现。就这部分而言,川上的确感受到了文子的专业。在知道文子喜欢男人的同时,也发现她很有做生意的本事。

  从文子喜好男色这一点来看,她对川上的爱,或许该说是yù望,这是毋庸置疑的。因此,她不肯放下他,反应如此激烈,都是可以理解的。她本来就很qiáng势,一碰到不如己意的事,就会变得极度歇斯底里。

  然而,综合职业技巧一起考虑,令他忍不住猜想:金钱该不会是她的最终目的吧?事实上,迄今为止,川上打肿脸充胖子,已经凑了很多钱给她。文子虽然嘴上说感谢,心里倒不是真的很在意。她只会口头上问两句:“没问题吧?我可不想造成你的困扰,你没有用银行的钱吧?”一副很担心的模样,可是没多久又理所当然地向他要钱。这该不会也是她的伎俩之一吧?

  话说回来,技巧这种东西本来就可以同时用在好几个人身上,因此,她的对象应该不只他一个。这一点从文子不接电话、家中留有陌生男人的物品、无预警地在外留宿,等等,都可以推断出来。此外,文子喜好男色、技巧高明当然也是经验的累积(其中有一些是男人教的吧)。还有她如此擅长讨钱,都让川上几乎可以断定,她还有其他和他一样的qíng人。

  可是,如果文子的最终目的是钱,应该根本看不上薪水微薄的川上才对。还是说,她看上的不是他的收入,而是他服务的一流银行?她曾经忧心忡忡地问他:“你没有用银行里的钱吧?”她这样问不是出于担心,而是一种试探,其实是想说,最好能让他用银行里的钱,这才是她的本意。

  若真盗用公款,受惩的只有川上,文子大可以逍遥法外。由于她不是共犯,也就无须偿还从他那里得到的钱。欠银行的钱将全数算到川上妻子头上,文子拿到就算赚到。更何况她本就是出卖灵ròu的,没有人会去追究一个jì女的道德。

  川上心想,跟文子的关系越是这样拖拖拉拉地持续下去,越是脱不了身,进退两难。他将掉入她的陷阱,最后欠银行一大笔钱。现在挪用的额度,他还可以想办法偷偷还回去,可要是这个dòng再扩大下去,他就没办法了。

  川上觉得非常害怕,很想到此为止,大家好聚好散算了。他试着提了一下,没想到文子非常激动,死都不肯,末了总是以把他拐上chuáng作结。要不就是狮子大开口,向他要一笔他根本付不起的分手费。“我才不稀罕什么分手费呢!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文子冷笑道。到底哪句才是真话?他不知道。如果真要拿出她所说的分手费,到头来还不是得挪用公款?因为他不可能找妻子商量。

  川上既拿不出钱,又不希望文子把事qíng闹大,只好多争取一些时间,瞒过妻子耳目,想办法跟文子好好商量,看能不能把两人的关系了结。他也知道这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事。

  然而,最近这样的努力可说是一点成效都没有。首先,他想找她谈,可文子经常不在家。好不容易见了面,不是被她诱骗上chuáng,就是莫名其妙地大吵一架,根本没有谈正事的机会。如果他付得起她要求的一大笔钱,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偏偏他又办不到。

  “到最后,我想到只要抓住文子的把柄,就可以拿这个当理由与她分手了。由于我坚信文子同时还和好几个男人来往,如果把证据摆在她面前,就是指责她不贞的最好方法。如此一来,我也不用付她什么分手费了。于是,我开始私下向文子上班的‘Lullaby’里的小姐们打听;并守在文子家门口,看有没有男人来找她;或是跟踪她。但结果都没有成功。我听说在‘酒吧’或‘酒店’上班的女人通常会同时租下两三个地方,分别由不同的qíng人出钱,作为幽会的场所。对照文子经常外宿、不在家的qíng形,我想文子该不会也是如此吧?四处查访,却仍是一无所获。”

  川上后来向警方如此陈述。

  川上趁早上上班前的空当在家练习书法,保子就站在他背后看着他写。“你最近怎么回事儿?好认真哪。”语气中带着嘲讽。

  怎么回事儿?这句话听得他心头一惊。妻子该不会知道真相,借机讽刺我吧?不可能。然而这一年来,他总是坐立难安,特别是最近,那些怪异的举动不免会引发妻子的疑心。因此,面对这样的质疑,他也很难充耳不闻了。

  “唔,就像我之前说的,我很怀念学生时代学习写字时的心境,想从头学起。字写得好不好是一回事儿,最重要的是可以修养心xing。”这话有一半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你这不是写得不错吗?不过,字帖上的字更棒。”连保子都觉得胜村久子的字美极了。

  “我要是能写成这样就好了。可惜还差得远。”

  为了不让妻子发现内心的煎熬,他陪她东扯西聊,可连他自己都意识到这样的对话有多么空dòng。

  “这是五十几岁的老太太写的?”

  胜村久子的事他已经对保子说过了,然而,称年过五十的女人为老太太,对久子而言,未免太失礼了。不过由此可见保子觉得自己还很年轻。

  “她的学生除了你之外还有几个?”

  “大概十个吧?”

  “那些学生应该以年轻人居多吧?”

  “这个嘛,好像都不怎么年轻了。我是没亲眼见过啦,只看到摆在玄关的鞋子和木屐。”

  “学生们不都在一起上课吗?”

  “如果一起上课的话,她好像不会教。所以,我们的教室都不一样,一人一间,分开练习。”

  “这么说的话,她家很大啰?”

  “有两层楼,蛮大的,是老房子了。不过那一带还有比那里更大的房子,所以并不是特别显眼。”

  “是吗?那她一定也在二楼上课啰?我想。”

  听保子这么一说,川上心想或许是这样。之前听到屋后有说话声,他还以为她只在楼下上课,可如果二楼不开放,学生一下子全来时教室不就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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