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呢?”
“马上就回来,您悠着点儿。”
回来?那么说她出去了?上哪儿去了?——龙雄思忖着,终于拿定主意问道:
“你们这儿好像换了个酒保,是不是?”
龙雄把脸转向柜台,不动声色地瞅了一下,可是喉咙里梗住了一日痰。
“嗯,原先那个辞职不gān了。”回答很gān脆。
“哦,什么时候不gān的?”这话问得欠考虑。
“两天前吧,先请了假,后来索兴不gān了。”
两天前。——龙雄在心中盘算。那天在东京站碰见“贝雷帽”,当晚他就被杀了。
“为什么不gān了呢?”
“不知道。你和山本很熟吗?”
—不错,是叫山本,没有说姓崛口。他肯定在不同场合使用许多化名。
“不太熟。不过那人挺随和,会应酬,不知道现在在哪儿子?”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当酒保的和我们当女招待一样,总要时常换酒吧的。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说起,他又在哪家酒吧摇起调酒器了。”
“说得对。”
关于那位酒保的事,扁平脸的女招待大概就知道这么多,不宜再细问。龙雄端起威士忌苏打喝了起来。
八点一过,顾客陆续进门。女招待过去迎接她01的熟客。龙雄身旁只有一位不太熟的、老实巴jiāo的新手,呆呆地坐在那儿。
这正好便于他考虑问题。
他的直感告诉他,那个姓山本的额保是杀死“贝雷帽”的囚犯,他也可能是自称“崛口”的“倒票爷”。他的本行是行骗,而酒保是他的伪装。不,他的本行是酒保,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倒票爷”。总之,此人狡猾透顶。但背后cao纵他的则是更大的人物。
顾客越来越拥挤,不能老是一个人gān坐着。
走到外面,在狭窄的胡同里,各个酒吧进进出出的人很多。
刚走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一辆出租车“吱——”的一声停在面前。无意中瞥了一眼,、一着推开车门走下汽车的女人,龙雄不禁心中一动。他赶忙将身子闪过一边。
没错,是全崎给津子。站在车外等司机找零钱。司机磨磨蹭路,她足足站了一分钟。
街上五光十色的灯光,照着她侧脸。脸上的轮廓在明暗之中,有一种立体感,显得十分美丽。 体态袅娜, 极其匀称。龙雄像刚发现似的,心里不由得赞叹道:
“真美!”这时龙雄的心境说不出的纷乱。
上俯绘津子向红月亮酒吧那条胡同匆匆走去。
汽车还停在那儿。司机正在填写行车日程表。龙雄陡然有所思,走向汽车旁。
“您去哪儿?”
“青山。”
随嘴说了个地名。
汽车启动了。从日比谷穿过国会大厦,行驶在一条很暗的马路上。龙雄源了一下司机的例脸,是一位中年人,看上去老实巴jiāo的,便开口问道:
“司机,方才在银座下车的那位客人,是哪里上的车?”
“那位女客吗?”司机仍然望着前面说:“在羽田上的车。”
“羽田?是机场吗?”
龙雄寻思,上崎绘津子难道乘飞机从外地回来的吗?可是,下车时手上没有旅行箱或任何行李。
“是刚下飞机的客人吗?”
“恐怕不是吧,可能是去送客的。那个时间没有到站的飞机。七点三十分有一班飞往名古屋的末班机。我估计是去送行的。”
“畸,你对机场qíng况很熟悉。”
“我这辆车平时总停在机场。”
“哦,是这样。”
上崎绘津子给谁送行呢?名古屋,名古屋。——龙雄嘴里念叨着,司机以为同他说话,“啊!”了一声,稍稍减缓了车速。
龙雄又叫车往回开到有乐街,在报社门前下了车。这是他灵机一动才决定的。
不知田村在不在报社,龙雄心里疑惑着,走进了报社的大门。传达室的姑娘换成了门卫,代龙雄给编辑部打了电话,田村还在,龙雄松了口气,掏出香烟来。
还没有抽半支烟,田村气喘吁吁地跑下楼来。眼镜滑落到油光光的鼻梁上。
“喂,”他拍拍龙雄的肩膀说,“你来得正是时候,有事要告诉你。”
“我也是。”龙雄推了推田村,“马上同我到羽田走一趟。”
“羽田?”田村瞪圆了眼睛说,“什么事?去飞机场吗?”
“同那案件有关,具体qíng况上了车再谈,走得开吗?”
“没什么,只要与案件有关就行。用社里的车吧,你稍等一下,我同编辑部说一声就来。”
田村满吉那肥胖的身子,衬衣几乎从裤腰里跑出来,他提了提裤子转过身去。
不到十分钟,两人并排坐在报社的专车里出来了。
“去羽田gān什么?”田村心急地问。
“一个与案件有关的人乘日航班机去了名古屋。现在是九点钟,一小时半前,七点三十分走的。”
“是男的,还是女的?”
“还不清楚,现在去羽田机场查一查乘客名册。你带着有报社记者头衔的名片吗?”
龙雄说罢,田村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的?”
田村理所当然地问。可是龙雄不肯直说,他不愿意说出上崎绘津子的名字。很不qíng愿。可以说从这时起,在他心中下意识地在包庇上崎绘津子。
“等事后再慢慢告诉你。现在先想个办法出来。”
仓促之间,无可托词,他便搪塞了两句。托词有些不大满意,但也算一种表示。
“你说同案件有关的人,是指杀害当过刑警那人的凶手吗?”
这一问触及事qíng的焦点。
“还不能肯定,不过我觉得好像是。我认为烟票爷”和凶犯是同一个人。”
龙雄说着,眼前浮现出红月亮酒吧那个酒保的脸容。这也不能对田村说,还要等一段时间再告诉他。
田村的眼神仿佛在思索什么。
“这事儿有意思。名古屋?名古屋会有什么事呢?”
这话此刻龙雄也不清楚,仅凭自己想象而已。是某人让谁去名古屋避避风头。
所谓某人,与那个指使他行骗,又在幕后cao纵是同一个人。
“方才作说有话告诉我,是什么事?”
龙滩刚提起来,田村便急急忙忙说道,几乎溅出了唾沫星子。
“告诉你,濑沼律师被绑架了。”
“什么?真的吗?”
“你以为是骗你吗?明天一早见报。”
从有乐街到羽田,汽车整整行驶了半小时。路上,田村把濑沼律师被绑架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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