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世界_[日]松本清张【完结】(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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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子听了这样具体的回忆,显出怀疑的神色,对此文子紧张了起来。

  “丈夫和我都……”她赶紧换了语句,突出了“丈夫”。

  “……他说,外浦先生的疲劳是工作繁忙带来的,感到艰内疚啊”文子向节子说。

  “丈夫和我曾经建议他到医院检查,外浦先生却不愿意,这都是秘书工作繁忙带来的。现在后悔的是,当时应该劝他,甚至qiáng迫他到医院就好了。听说现在早期发现的话,可以动手术医治。”

  文子清楚地回忆起劝告外浦就诊的qíng景和自己写在“信”上的文句。节子当然不会知道其内幕了。

  “没有把外浦带到医院就诊,是我的责任。”

  她不是想打消寺西夫妇的自咎,而是qiáng调着妻子应尽的义务。

  “可是夫人,我现在觉得外浦因jiāo通事故突然去世比癌症长期痛苦要好得多,我在圣地亚哥见过外浦的遗体,是很安详的面容,好象继续做着愉快的梦一样。”节子说。

  文子沉默了。外浦的梦会是愉快的吗?文子用黑色墨水书写的“到了该分手的时候了”的字迹和颜色,还清楚地留在她的眼里。就从那时起,外浦就辞了寺西的秘书到智利去了。

  “对,这对你来说是一种安慰吧。”

  文子沉默了片刻后说。当然这不是对自己的安慰。回想起来,现在还感到不是滋味。

  “是,是那样的。”节子点头说。

  “这就好了。”文子以温和的口气说了之后看着节子。

  “你瘦了!”

  文子没有说出她想说的“你比过去漂亮了”这句话。她想,节子今后会谈恋爱,也会结婚的。

  “不要老愁眉不展,你还是年轻,前途还是充满希望的呀!”

  文子一面安慰她,一面不禁妒嫉起来。自己和节子的年岁差距太大了。

  “我也只能想着同外浦共同生活中愉快的时光了。”

  只要知qíng人一听就明白,节子说的话是对文子的反驳,文子的脸有些变色。

  “今天一进到贵府的门厅时便感觉到了。”外浦节子拿着手帕说。

  “我就想起同外浦一起愉快的时光。先生和夫人还宴请过我们两三次呢!”

  “啊,对了。”文子虽带笑脸,但心中却有一种难言之苦。

  宴请外浦夫妇,那是为了不让寺西和节子察觉她和外浦关系而采取的一种手段。事后,外浦见到文子时,他痛苦地说过“以后请你不要这样!”文子说“我并不是高兴做这种事,是为了不让别人察觉。要把我们的关系保持下去只好这样,我比你更痛苦。为了我们的爱qíng只好忍受。”

  把真qíng告诉别人不一定使人幸福。面前的节子不是幸福地回忆着同外浦一起被邀到这里的qíng景吗?

  “今天你在这里多呆一些时间吧。丈夫去了国外,咱们俩久别相会喝点葡萄酒,愉快地叙叙别qíng吧。”文子快活起来。

  “谢谢。”节子有些严肃起来,迟疑了片刻说,“这件事原来是准备先生归国以后说的,但是老在心上挂着等不及了,特意先来向夫人说说。”

  “什么事啊?”

  文子虽然表面上说得轻松,但看得出心里有所警觉。

  “外浦在向岛的一个银行租了私人保险箱。我原来不知道,外浦去世以后银行通知我的。”

  “出租保险箱?”文子似乎预感到什么,现出惊惧的神qíng。

  “是的,好象在那里保存了什么贵重品。可是外浦去智利时,指定土井先生做保险箱代理人了。他是大学时期外浦的后辈学友,这事我以前不知道。”

  “土井先生?”

  “叫土井信行,平常同外浦没有什么深jiāo的人。外浦生前我只在成田见过他一面。”

  “外浦先生为什么让没有深jiāo的土井先生当贵重的保险箱代理人呢?”文子问了后,突然感到担心。

  “我也不知道,外浦什么也没有说。”

  听了节子的回答,文子不禁沉吟道:

  “奇怪呀?”

  她皱着眉头,表露出深思的样子。

  “外浦先生在保险箱里放了什么东西呢?”文子虽然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但觉得咽喉发gān,不觉用力咽了口唾沫。

  “只有一册笔记本。”

  “笔记本?”

  文子脸上显出有些放心的神qíng,接着问:

  “那个笔记本上写了些什么呢?”

  “用速记符号写的,没有法看懂。外浦懂得熊崎式速记,所以用它记录的。我请人看了笔记本,他说,和他的速记法不同,所以无法完全看懂,但大概是有关金钱出纳方面的事,里面有提供献金的人名和钱的数目。”

  “啊,是么?。”

  文子展开了愁眉,好象一块石头落了地。这表qíng引起了节子的注意。

  “可是我怎么也理解不了。”

  “为什么?”

  “在银行保险箱里只有一本这样的笔记本,我觉得反常。您想,政治献金笔记本虽然是保密,但不应该只有一本啊。”

  节子的意思是,秘书的献金记录是为避免嫌疑私自记录下来的,但象寺西这样的派系头目的献金来源很广,不会只有一本记录本。

  “那倒是……”文子想了片刻反问道:“那么,你是怎么想呢?”

  “我想得也许很离奇……”节子犹豫地说。文子夫人又皱起眉来。节子看来文子夫人似乎想帮助她去猜想。

  “土井先生也不知道这件事吗?”

  “我问过土井先生,他说没有看过保险箱里面的东西。他说,做为代理人要确认保险箱曾经进过保险箱贮藏室,只从外面看了看保险箱。”

  “你刚才说过,他是外浦先生的大学后辈学友,他从事什么职业的呀?”

  “听说为政治家们代写著作之类的。”

  文子的表qíng暗淡起来。节子看到她的变化说:

  “我不是怀疑土井先生掉换了里面的东西。我想把笔记本上的速记符号全部译成文字后请寺西先生过过目,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寺西先生归国后,请夫人托先生鉴别可以吗?”

  “可以吧!”文子虽然口中答应,但表qíng并不明朗。她沉思了片刻,好象下了决心似地对节子说:“我跟土井先生见见面怎样,在我的丈夫归国以前。……”

  “啊,夫人要见他?”

  节子吃惊地看了文子的脸,文子低下了头。

  “是的,如果可能的话。有些事你是不好问的,如果换了我,可以不客气地问他。你能不能把土井先生介绍给我呢?”

  “是。”

  节子顺口答应了。她觉得,文子夫人的要求是意外的,而且是离奇的。要在寺西归国前和土井见面,这就更使人费解了。节子不禁思索起来,文子夫人到底想gān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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